第十八章 雷神降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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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大火终于越烧越远了，雷神阿惹回家去了。平日里喘口气都能震动三层天的阿惹，走的竟然是那么无声无息，就象做了什么理亏的事情那样，心里怀有愧疚的那种样子。
我们哈尼先祖当下就给天神和雷神设立牌位，对万能的天神雷神诚心祭祀，顶礼膜拜。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拉开了哈尼人祭拜神灵的序幕。除了祭拜天神和雷神以外，山塌祭山神，地陷祭地神，水淹祭龙神，牛羊滚崖祭崖神，火烧房子祭火神……不祭的神一个也没有了，不祭的日子一个也没有了。直到今日嘛，手脚伸不直的人，都要祭祀雷神阿惹和阿桂，因为手弯脚不直，是雷神打弯的。
先祖发现雷神阿惹悄悄地走了，这才敢大着胆子试探着走出来。
哎呀呀，阿妈哎！
一股股烧焦动物的气味扑鼻而来，被烧死的野物一堆一堆堆满山坡。饿了许多天的哈尼先祖饥不择食地一拥而上，检起来就吃。
哎哟呵！哈尼先祖乐得合不上嘴巴了！
怎么这么香呢，怎么这么甜啊？！
先祖又认得了，认得雷神阿惹还有两样本事。一样是把香味放进肉里，一样是把热乎乎的温暖放进人的肚子里。
这一下，先祖可就美的不得了了！
从此以后，再也不吃生肉，就连包谷和菜也要烧熟，小日子可就越过越美丽了。
先祖突然发现，说不定雷神阿惹是个好心肠呢？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种动听的声音，先是悄悄地笑了笑，接着说：唉，我的阿爸就是那么一个人嘛，脾气好的不得了，就是脾气太糟糕嘛！
先祖看来看去，只见声音不见人。
先祖问：你是谁呢？
又是好听的声音：我就是我嘛，还能是谁呢？
先祖问：你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见呢？
又是一阵美丽的笑声，笑过以后才说：我就在你的背后呢，回过头来瞧一瞧嘛！
先祖于是回过头来，找呀找呀找，除了石头就是黑乎乎的一片，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只是在一根没有燃尽的大树枝上跳动着一点点火苗。
先祖奇怪了，就问：在说大话吧？
小火苗嘻嘻地笑着说：看见我小是吧？你去拿一根干树枝来试试嘛？
先祖说：试就试嘛，可是怎么个试呢？你的告诉我呀？
小火苗说：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吃干树枝和树叶的，干草什么的也可以呀！
先祖就拿来几根干树枝，扔在小火苗那里。正好吹过来一阵微风，把小火苗吹向干树枝，树枝就噼噼啪啪地烧起一堆火。好奇的先祖一齐动手，添加的干树枝越来越多，火苗就越来越大起来了。
小火苗大声喊道：行了行了，够了够了！
原来她的肚子大着呢，有多少就能吃多少，就能长多大，就能长多高。
先祖问：你到底叫什么，怎么你叫雷神是阿爸呢？
小火苗说：我的名字叫囡囡，我是雷神阿惹的女儿囡囡，所以就叫他阿爸嘛！
先祖问：你是雷神阿惹的姑娘，好好的三层高天你不在，来到地上做什么呢？
小火苗说：难道我不好，你们不欢迎我吗？
先祖说：来了就来了，看来好是好呢，我们也十分欢迎你呢……可是，可是你那个阿爸真正的是可怕哩！那个雷快把我们炸死了，这个火快把我们烧死了！
小火苗哈哈哈哈地笑起来：要不是我阿爸啊，我还来不到地上呢！
原来雷神阿惹接到天神俄玛的旨意，把他的女儿囡囡降到三层天下去。囡囡是玩火的女神，俄玛一直关注着三层天下的人。
可是，囡囡不愿意离开三层天。于是，火气大的阿爸发了脾气，在三层天上又是吼叫又是乱摔东西，终于把囡囡赶下了三层天。囡囡的脾气象阿爸，也是一点就着，囡囡就使劲全力把地上烧了个乱七八糟。
先祖听了囡囡一番叙述，立刻把雷神降下的火神囡囡请进洞里供奉起来。哈尼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名字火娘，也叫火神娘娘。
从此以后，火娘成了哈尼人的伴侣，子子孙孙传下去，世世代代传下去，一代比一代更兴旺。
先祖扳倒大树，先祖劈来粗藤，晒出干心的火柴，这是火娘的吃食。有了多多的粮食，火种越烧越旺。
有了亲亲的火娘，先祖身子暖和了。再冷的冬月，牙齿不会抖掉七颗；再厚的大雪，脸上不会变出七个样子。
有了亲亲的火娘，先祖吃喝讲究了。先祖扛来竹筒，把兽肉拿来熬汤，不但肉味鲜甜，喝一口汤嘛，从嘴热到手脚上，舒畅极了。
没有火的时候，十个先祖分在十处。找着树洞的钻树洞，逗着岩洞的蹲岩洞。
自从找到火娘之后，分散在各处的先祖并一处。七十七个先祖，围拢着一个火娘。
原先哈尼人怕野物，害怕野物来伤害人。这回有了火娘在，野物不敢走近人的近处来。
先祖高兴是高兴，开心也很开心，可是嘛，又很担心。担心什么呢？担心刚刚过去的一场吓死人的大火啊！
于是，胆大的先祖对火娘说：火神娘娘，有你在嘛，好是好呢。可是你以后不要烧那么大的火呢？求求你嘛！
火娘又是一阵哈哈哈哈地笑：我怎么知道你们那么不会管理自己呢？我又没有想烧那么大的火，谁叫你们地上有那么多的干树枝和干草呢？咱们可是要说清楚哩，我和我阿爸是一样样的，我们从来管不了自己，你们有多少干树枝和干草，你们要是管不好，我可是一下子都会吃掉哩！
所以啊，我们哈尼人从小娃子的时候就知道：小心灯火！
在那个打雷的日子里，先祖看见雷神拉弓射箭。
嘎啦啦啦啦
快箭明晃晃地飞来，谁个见了不害怕？先祖就学着劈来树枝，做成射杀野物的弓箭。
在那个打雷的日子里，先祖看见雷神抬起刀斧。
咔嚓嚓嚓嚓
十围的大树劈成十丫，地神脚也敲跛，天神手也敲断。要说力气有多大，力气就是有多大呢！
先祖抬来大石片，做成大刀大斧的模样，学着雷神的样子大砍大杀。
远古的时候，是谁第一个拿起弓箭射杀野物的呢？是高能的先祖虎伯拔森。是谁头一个拿起石头刀斧砍杀野物的呢？是哈尼高大的头人虎伯拔森。
自从哈尼先祖认得了雷神阿惹的开弓射箭和用刀斧的神力之后，他们就动起了学习雷神能耐的心思。他们把雷神的姑娘火娘请回洞里以后，知道了雷神是一个正直的人，就再也坐不住了。
可是，派谁去跟着雷神阿惹去学习打杀野物呢？先祖想来想去，选来选去，先祖们选中了头人虎伯拔森。
为什么单单选中了这个头人呢？
因为只有这个人才具备去跟雷神学习的两大条件：第一，必须要身高力大；第二要机敏过人。为什么要选机敏过人的人去呢？哈尼先祖可是细心的很哩。他们决定派人悄悄地去学，不让雷神得知，万一雷神阿惹发起脾气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头人虎伯拔森，象老树一样高，胸膛有七排宽，身子有七排厚。一把能捏死两只麂子，一口咽得下三只兔子。要说起虎伯拔森的机敏来呀，恐怕狐狸和黄鼠狼也要甘拜下风了。
虎伯拔森隐蔽地守候在雷神经常打杀野物的地方，仔细地观察阿惹的一举一动。学习嘛，他很有一手哩。
雷神阿惹真是了不得。一群大象出现了，雷神一直隐藏着不动，在耐心地等待时机。
一只大象落在了群体的后面，阿惹突然悄悄地出现在大象的侧面。他无声地猫下身子，前腿弓后腿绷，拉开弓搭好箭，瞄来瞄去地寻找射出的机会和位置。等来等去，虎伯拔森都有点着急了，雷神还在等待。直到时机一到，阿惹的神箭嘎啦啦啦射出去，大象应声倒地。
虎伯拔森反复演练，终于学会了这一着数，射虎虎倒，射鹿鹿亡。
虎伯拔森还学会了大刀和大斧的运用技巧，就是大象他也敢去砍去劈，大象照旧倒在地上。
从此啊，哈尼人学会了拉弓射箭，学会了使用大刀和大斧子。自然头人虎伯拔森是头领，哈尼人尾随着头领把漫山遍野的野物撵的四处逃窜。
自从哈尼人有了火娘，现在的虎伯拔森又带领哈尼人撵山打猎，哈尼人开朗的笑容就一直挂在脸上。
自从哈尼人有了火娘，人们的心情越来越好，歌声也在哈尼人堆里响起来了。笑容是美好心情的标志，歌声是生活愉快的翅膀。
可是没有过多久，哈尼人就高兴不起来了。
原来是头人虎伯拔森持功自傲，成为哈尼人的恶魔了。
他不仅把哈尼人撵山打猎得来的野物全部据为己有，而且横行霸道起来。老人的吃食他要去抢，阿妈的小娃子他也去打。
再后来呢？
虎伯拔森不再带领哈尼人去撵山打猎了，他觉得吃人也挺好玩的。他一晚上能吃出七个寡妇，早上起来又要把七个男人吞下。
他认得天神的家门，开口就是哄人的谎话。七百七十个先祖个个都怕他。
虎伯拔森还和魔鬼答话，魔鬼给了他一个奇怪的东西。这个东西实实在在是稀奇，不论放在谁的肚子上，谁就马上被烧化了。
大群先祖害怕的不得了，东躲西藏也逃不过。爷爷奶奶一日哭七回，大人小孩吓得没有一个敢说话。
不过嘛，虎伯拔森却生了个心肠十分善良的好儿子。他恨心肠硬巴巴的坏阿爸。
可是儿子又很孝顺。说吧，好话说过一山又一山，好话说过一河又一河。阿爸只是咧着大嘴巴嗬嗬嗬地笑，还说：你啊，不认得，不认得啊！打吧，儿子比阿爸扎实十几倍，十只老虎不够打。可是，怎么能下得了手啊！如果自己动了手，必遭哈尼千人指万人骂。他天神地鬼都认得，只是不把弟兄们吓。
怎么办，怎么办嘛？！
左也行不通，右也不能行。罢罢罢！可怜的大山一样的儿子，只能忍气吞声地熬吧，熬吧！
太阳升升落落，月亮落落升升，难熬的日子在一天天过去。
虎伯拔森头人象坡头的棕树，上去一节老一节，手手脚脚变硬了，吃人的嘴巴倒越发大。
先祖再不肯给他吃，粗壮的伙子就和他打。想当年气焰汹汹的恶魔那里受得了，然而手脚不做主，罪有应得死挨吧！
最后，将死的恶魔受不住了，悄悄地把魔鬼的宝贝给了孝顺的儿子。昔日里不可一世的头人虎伯拔森象一团软巴巴稀泥，没有牙还在咬，没有齿还要切，他怪模怪样地说：把宝贝放在仇人的肚子上，烧化他们！烧化他们！！
孝顺的儿子摇摇头，顺手把宝贝丢在阿爸的肚子上，恶魔马上被烧化了。
哈尼人拍手欢呼起来了，连供奉在洞里的火娘也摇摇摆摆地舞蹈起来了。
哈尼人欢呼着把恶魔虎伯把森烧化了的尸体抬出洞外，堆起大大的一堆干树枝和干草，然后再把火娘请出来，劈劈啪啪的大火烧起来了。
哈尼人笑起来了，哈尼人跳起来了，哈尼人的歌声也响起来了。
说也奇怪，大火终于越烧越远了，雷神阿惹回家去了。平日里喘口气都能震动三层天的阿惹，走的竟然是那么无声无息，就象做了什么理亏的事情那样，心里怀有愧疚的那种样子。
我们哈尼先祖当下就给天神和雷神设立牌位，对万能的天神雷神诚心祭祀，顶礼膜拜。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拉开了哈尼人祭拜神灵的序幕。除了祭拜天神和雷神以外，山塌祭山神，地陷祭地神，水淹祭龙神，牛羊滚崖祭崖神，火烧房子祭火神……不祭的神一个也没有了，不祭的日子一个也没有了。直到今日嘛，手脚伸不直的人，都要祭祀雷神阿惹和阿桂，因为手弯脚不直，是雷神打弯的。
先祖发现雷神阿惹悄悄地走了，这才敢大着胆子试探着走出来。
哎呀呀，阿妈哎！
一股股烧焦动物的气味扑鼻而来，被烧死的野物一堆一堆堆满山坡。饿了许多天的哈尼先祖饥不择食地一拥而上，检起来就吃。
哎哟呵！哈尼先祖乐得合不上嘴巴了！
怎么这么香呢，怎么这么甜啊？！
先祖又认得了，认得雷神阿惹还有两样本事。一样是把香味放进肉里，一样是把热乎乎的温暖放进人的肚子里。
这一下，先祖可就美的不得了了！
从此以后，再也不吃生肉，就连包谷和菜也要烧熟，小日子可就越过越美丽了。
先祖突然发现，说不定雷神阿惹是个好心肠呢？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种动听的声音，先是悄悄地笑了笑，接着说：唉，我的阿爸就是那么一个人嘛，脾气好的不得了，就是脾气太糟糕嘛！
先祖看来看去，只见声音不见人。
先祖问：你是谁呢？
又是好听的声音：我就是我嘛，还能是谁呢？
先祖问：你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见呢？
又是一阵美丽的笑声，笑过以后才说：我就在你的背后呢，回过头来瞧一瞧嘛！
先祖于是回过头来，找呀找呀找，除了石头就是黑乎乎的一片，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只是在一根没有燃尽的大树枝上跳动着一点点火苗。
先祖奇怪了，就问：在说大话吧？
小火苗嘻嘻地笑着说：看见我小是吧？你去拿一根干树枝来试试嘛？
先祖说：试就试嘛，可是怎么个试呢？你的告诉我呀？
小火苗说：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吃干树枝和树叶的，干草什么的也可以呀！
先祖就拿来几根干树枝，扔在小火苗那里。正好吹过来一阵微风，把小火苗吹向干树枝，树枝就噼噼啪啪地烧起一堆火。好奇的先祖一齐动手，添加的干树枝越来越多，火苗就越来越大起来了。
小火苗大声喊道：行了行了，够了够了！
原来她的肚子大着呢，有多少就能吃多少，就能长多大，就能长多高。
先祖问：你到底叫什么，怎么你叫雷神是阿爸呢？
小火苗说：我的名字叫囡囡，我是雷神阿惹的女儿囡囡，所以就叫他阿爸嘛！
先祖问：你是雷神阿惹的姑娘，好好的三层高天你不在，来到地上做什么呢？
小火苗说：难道我不好，你们不欢迎我吗？
先祖说：来了就来了，看来好是好呢，我们也十分欢迎你呢……可是，可是你那个阿爸真正的是可怕哩！那个雷快把我们炸死了，这个火快把我们烧死了！
小火苗哈哈哈哈地笑起来：要不是我阿爸啊，我还来不到地上呢！
原来雷神阿惹接到天神俄玛的旨意，把他的女儿囡囡降到三层天下去。囡囡是玩火的女神，俄玛一直关注着三层天下的人。
可是，囡囡不愿意离开三层天。于是，火气大的阿爸发了脾气，在三层天上又是吼叫又是乱摔东西，终于把囡囡赶下了三层天。囡囡的脾气象阿爸，也是一点就着，囡囡就使劲全力把地上烧了个乱七八糟。
先祖听了囡囡一番叙述，立刻把雷神降下的火神囡囡请进洞里供奉起来。哈尼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名字火娘，也叫火神娘娘。
从此以后，火娘成了哈尼人的伴侣，子子孙孙传下去，世世代代传下去，一代比一代更兴旺。
先祖扳倒大树，先祖劈来粗藤，晒出干心的火柴，这是火娘的吃食。有了多多的粮食，火种越烧越旺。
有了亲亲的火娘，先祖身子暖和了。再冷的冬月，牙齿不会抖掉七颗；再厚的大雪，脸上不会变出七个样子。
有了亲亲的火娘，先祖吃喝讲究了。先祖扛来竹筒，把兽肉拿来熬汤，不但肉味鲜甜，喝一口汤嘛，从嘴热到手脚上，舒畅极了。
没有火的时候，十个先祖分在十处。找着树洞的钻树洞，逗着岩洞的蹲岩洞。
自从找到火娘之后，分散在各处的先祖并一处。七十七个先祖，围拢着一个火娘。
原先哈尼人怕野物，害怕野物来伤害人。这回有了火娘在，野物不敢走近人的近处来。
先祖高兴是高兴，开心也很开心，可是嘛，又很担心。担心什么呢？担心刚刚过去的一场吓死人的大火啊！
于是，胆大的先祖对火娘说：火神娘娘，有你在嘛，好是好呢。可是你以后不要烧那么大的火呢？求求你嘛！
火娘又是一阵哈哈哈哈地笑：我怎么知道你们那么不会管理自己呢？我又没有想烧那么大的火，谁叫你们地上有那么多的干树枝和干草呢？咱们可是要说清楚哩，我和我阿爸是一样样的，我们从来管不了自己，你们有多少干树枝和干草，你们要是管不好，我可是一下子都会吃掉哩！
所以啊，我们哈尼人从小娃子的时候就知道：小心灯火！
在那个打雷的日子里，先祖看见雷神拉弓射箭。
嘎啦啦啦啦
快箭明晃晃地飞来，谁个见了不害怕？先祖就学着劈来树枝，做成射杀野物的弓箭。
在那个打雷的日子里，先祖看见雷神抬起刀斧。
咔嚓嚓嚓嚓
十围的大树劈成十丫，地神脚也敲跛，天神手也敲断。要说力气有多大，力气就是有多大呢！
先祖抬来大石片，做成大刀大斧的模样，学着雷神的样子大砍大杀。
远古的时候，是谁第一个拿起弓箭射杀野物的呢？是高能的先祖虎伯拔森。是谁头一个拿起石头刀斧砍杀野物的呢？是哈尼高大的头人虎伯拔森。
自从哈尼先祖认得了雷神阿惹的开弓射箭和用刀斧的神力之后，他们就动起了学习雷神能耐的心思。他们把雷神的姑娘火娘请回洞里以后，知道了雷神是一个正直的人，就再也坐不住了。
可是，派谁去跟着雷神阿惹去学习打杀野物呢？先祖想来想去，选来选去，先祖们选中了头人虎伯拔森。
为什么单单选中了这个头人呢？
因为只有这个人才具备去跟雷神学习的两大条件：第一，必须要身高力大；第二要机敏过人。为什么要选机敏过人的人去呢？哈尼先祖可是细心的很哩。他们决定派人悄悄地去学，不让雷神得知，万一雷神阿惹发起脾气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头人虎伯拔森，象老树一样高，胸膛有七排宽，身子有七排厚。一把能捏死两只麂子，一口咽得下三只兔子。要说起虎伯拔森的机敏来呀，恐怕狐狸和黄鼠狼也要甘拜下风了。
虎伯拔森隐蔽地守候在雷神经常打杀野物的地方，仔细地观察阿惹的一举一动。学习嘛，他很有一手哩。
雷神阿惹真是了不得。一群大象出现了，雷神一直隐藏着不动，在耐心地等待时机。
一只大象落在了群体的后面，阿惹突然悄悄地出现在大象的侧面。他无声地猫下身子，前腿弓后腿绷，拉开弓搭好箭，瞄来瞄去地寻找射出的机会和位置。等来等去，虎伯拔森都有点着急了，雷神还在等待。直到时机一到，阿惹的神箭嘎啦啦啦射出去，大象应声倒地。
虎伯拔森反复演练，终于学会了这一着数，射虎虎倒，射鹿鹿亡。
虎伯拔森还学会了大刀和大斧的运用技巧，就是大象他也敢去砍去劈，大象照旧倒在地上。
从此啊，哈尼人学会了拉弓射箭，学会了使用大刀和大斧子。自然头人虎伯拔森是头领，哈尼人尾随着头领把漫山遍野的野物撵的四处逃窜。
自从哈尼人有了火娘，现在的虎伯拔森又带领哈尼人撵山打猎，哈尼人开朗的笑容就一直挂在脸上。
自从哈尼人有了火娘，人们的心情越来越好，歌声也在哈尼人堆里响起来了。笑容是美好心情的标志，歌声是生活愉快的翅膀。
可是没有过多久，哈尼人就高兴不起来了。
原来是头人虎伯拔森持功自傲，成为哈尼人的恶魔了。
他不仅把哈尼人撵山打猎得来的野物全部据为己有，而且横行霸道起来。老人的吃食他要去抢，阿妈的小娃子他也去打。
再后来呢？
虎伯拔森不再带领哈尼人去撵山打猎了，他觉得吃人也挺好玩的。他一晚上能吃出七个寡妇，早上起来又要把七个男人吞下。
他认得天神的家门，开口就是哄人的谎话。七百七十个先祖个个都怕他。
虎伯拔森还和魔鬼答话，魔鬼给了他一个奇怪的东西。这个东西实实在在是稀奇，不论放在谁的肚子上，谁就马上被烧化了。
大群先祖害怕的不得了，东躲西藏也逃不过。爷爷奶奶一日哭七回，大人小孩吓得没有一个敢说话。
不过嘛，虎伯拔森却生了个心肠十分善良的好儿子。他恨心肠硬巴巴的坏阿爸。
可是儿子又很孝顺。说吧，好话说过一山又一山，好话说过一河又一河。阿爸只是咧着大嘴巴嗬嗬嗬地笑，还说：你啊，不认得，不认得啊！打吧，儿子比阿爸扎实十几倍，十只老虎不够打。可是，怎么能下得了手啊！如果自己动了手，必遭哈尼千人指万人骂。他天神地鬼都认得，只是不把弟兄们吓。
怎么办，怎么办嘛？！
左也行不通，右也不能行。罢罢罢！可怜的大山一样的儿子，只能忍气吞声地熬吧，熬吧！
太阳升升落落，月亮落落升升，难熬的日子在一天天过去。
虎伯拔森头人象坡头的棕树，上去一节老一节，手手脚脚变硬了，吃人的嘴巴倒越发大。
先祖再不肯给他吃，粗壮的伙子就和他打。想当年气焰汹汹的恶魔那里受得了，然而手脚不做主，罪有应得死挨吧！
最后，将死的恶魔受不住了，悄悄地把魔鬼的宝贝给了孝顺的儿子。昔日里不可一世的头人虎伯拔森象一团软巴巴稀泥，没有牙还在咬，没有齿还要切，他怪模怪样地说：把宝贝放在仇人的肚子上，烧化他们！烧化他们！！
孝顺的儿子摇摇头，顺手把宝贝丢在阿爸的肚子上，恶魔马上被烧化了。
哈尼人拍手欢呼起来了，连供奉在洞里的火娘也摇摇摆摆地舞蹈起来了。
哈尼人欢呼着把恶魔虎伯把森烧化了的尸体抬出洞外，堆起大大的一堆干树枝和干草，然后再把火娘请出来，劈劈啪啪的大火烧起来了。
哈尼人笑起来了，哈尼人跳起来了，哈尼人的歌声也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