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凛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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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个很老套的句子来形容现在的余烈：脱缰的野狗。
当凛找到余烈的时候，后者正和便利店的店员小姐聊的开心。
“姐姐果然没说错，你这种人一旦没人看着，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凛鄙夷的盯着他。
余烈拗不过店员小姐，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她后，边走边对凛说：“你怎么来了？”
“想找到你又不困难，薇拉和姐姐让我来监督你…”凛瞄了眼笑靥如花的店员小姐，“我也觉得，确实很有必要。”
“再见了，‘抢劫犯’先生。”店员开心的送两人离开。到最后，余烈和店员小姐都没有互通姓名。
余烈跨上机车，对站在店门口的店员小姐挥手告别，示意凛上车。
凛说到：“你该不会是没看出来她是个人形吧？”
“我知道她是人形。”
“那你还聊得那么起劲！看小姑娘那副心花怒放的样子。”凛撇嘴。
余烈笑着戴上头盔，说道：“只是有点看不过去罢了，像她那样善良的女孩不应该总是满心忧愁。”
“她怎么喊你‘抢劫犯先生’？”
“因为我‘抢走’了她内心的阴霾。”
“滥好人。”凛不屑的说着，但她的眼睛却轻易地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好人。
……
午餐时间，凛坐在余烈对面，支着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炒饭。
“想找个吃饭的地方还真费劲……你不吃么？”
“不了，我们又不是非吃不可。”
余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说道：“好像自从那个霍俊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就没见到你们吃东西过…哦不对，薇拉吃过。”他又拿起了筷子，“别管那家伙说的那些屁话，你们队长买单还是买的起的。”
凛白了他一眼。“你揍完他就进了禁闭室，有机会见到我们？”
“也对。”
凛伏着额头，决定五分钟内绝不搭理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家伙。
余烈就这样凑合着混过了午饭。结了账，他和凛走出饭馆。
“对了，你们和霍达是不是关系不怎么好啊？那天我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姐可是相当看不上霍达那家伙。”
凛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解释道：“不仅是霍达，我们……和霍俊也有仇怨。”
余烈耸肩：“看来，我下手还是轻了。”他不打算追问凛和霍俊有什么仇，因为他已经猜到了。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能揍他一顿也挺解气的。”虽然余烈没问，但凛还是解释起来：“我和姐姐醒来后，被分配到了霍俊的小队…刚开始的时候和现在差不多，每天都是训练、演习、再训练。尽管战斗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我们还是需要时间了解并掌握这些。”
“后来有一天，上层的人分配给他一个任务，那是个很棘手的任务，我们需要进入ares控制的e05区，回收一份很重要的资料。因为通信距离有限，而且干扰严重，当时作为指挥官的他必须同样进入ares控制区。尽管作为指挥官，他只需要在控制区的边界地带远程发布指令就好了，但那毕竟也是ares人形的巡逻区域，而且也在ares的重火力的覆盖范围之内。”
余烈揉了揉鼻子，寒冷的空气让刚从饭馆出来的他很不适应。“那家伙会有这种勇气？这……不得不承认，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嗯，他和另外一名指挥官一同进入了预定位置，并且还额外带了一支负责保护他们的小队。”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这家伙脖子以上是tm进了水么？”
凛被余烈逗笑了。不过这笑声还是冲淡了这个话题所带来的悲伤的氛围，她抓着余烈的胳膊，继续讲述了起来。
“我和琼所在的小队负责的是搜寻任务。当时的ares没有意识到有一支小队潜入了e05区，并且距离她们那么近，我们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预定的资料存放地点一共有三处。我们运气不太好，攻占的第一个安全屋并没有存放资料；当我们将情况汇报给霍俊后，他下达了后续命令，让我们前往第二个地点，一处废弃的实验室。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猜到了。”
“他让你们断后了？”余烈脸色阴沉。如果现在霍俊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保证会再揍上对方一顿，而且这次他会直接下死手。
“不，临时指挥部遭到攻击，霍俊和另一名指挥官直接撤退了，就那么扔下了两只小队。负责防守的那支小队成功为他们拖延了二十分钟，让他们撤出了ares控制区，但我们不知道霍俊跑了，我们接到的最后一条命令就是前往实验室。”
“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我们就已经联系不到临时指挥部了。当时有人认为是我们与指挥部的通讯被干扰了，应该暂时脱离交战区域，取得与指挥部的联系后再重新确定作战范围，比如把临时指挥部继续前移什么的。”凛抓着余烈的袖子，语气有些沉重。
“其他人形都同意了那名人形的计划，但我和琼都提议继续作战，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第一次上战场，不希望就这么半途而废，而且在那场战役中，指挥部所能提供的援助确实有限。就这样，我们说服了所有人，攻下了实验室。”
“我成功将在实验室内发现的一部分资料备份到自己的存储模块中，但我们被包围了，而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坐以待毙、或是拼死突围。”
余烈叹了口气。
“琼说服了所有人，小队内的人形全部护卫着我，冲开了ares人形仓促布置的包围圈。我们的运气不好，虽然选择了防守比较薄弱的部分突围，却遭遇了敌方的战车。”
“琼损毁了，她是突围作战中第一个损毁的，就损毁在我的面前。她……”凛说不下去了，她拽着余烈的袖子，蹲在地上。
“好了，就说到这吧，我都明白了。”余烈也蹲了下来，安慰着凛。
“不，我要说！姐姐和当时参与作战的其他人的记忆都是根据我的记忆补完的，只有我最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而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凛咬着牙拉起了余烈。她绕到余烈身后，环抱着他的腰间，将头抵在背上，仿佛这样做，能支撑她继续讲下去。
“她……就在我面前，被炮弹粉碎。我被爆炸的气浪掀倒，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姐姐……散落在我周围五米范围内。”
“……随着突围的进行，我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缺少了一条手臂，身躯也破破烂烂的，就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深空防卫也没想到，已经mia的小队竟然还会有幸存者，而且还带着他们梦寐以求的资料，已经确定失败了的任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功了，霍俊和另外一个指挥官获得了嘉奖，所有参与了这次作战的人形获得了一枚嘉奖勋章，就是那种被批量制造出来的、粗制滥造的勋章。”
“所以…琼醒来之后，就要求你退出小队？”余烈开口问着。
凛轻轻摇头，额头与布料接触，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不，恰恰相反，姐姐醒来之后，我和她说，希望她能调离第一线，转去做后勤工作。但她不同意，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同意。那是我和她第一次争吵，也是我们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次争吵。”
“很快我们经历了第二次作战，对ares的作战。在那次作战中，只有我和姐姐负责断后……她用枪指着她自己的脑袋，逼我提前退出战场，逼我做了逃兵……”凛又一次说不下去了，余烈想转身安慰她，却被她死死抱住。
“不要！我才不要被你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我又一次失去了琼。她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我转去其他部门……给出的理由是：她是姐姐，而我是妹妹……当时上级已经同意了，但霍俊不肯放人……她拿着匕首威胁了那个家伙，最后，我被调去监察部……她被开除出小队，独立执行各种危险任务……没有小队指挥官愿意再次启用她，只因她曾为了一个人形而威胁了上级……”
余烈叹了口气。战术人形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流泪，因为她们并没有被安装上相关的系统。
但他听见了，他背后的少女，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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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凛找到余烈的时候，后者正和便利店的店员小姐聊的开心。
“姐姐果然没说错，你这种人一旦没人看着，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凛鄙夷的盯着他。
余烈拗不过店员小姐，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她后，边走边对凛说：“你怎么来了？”
“想找到你又不困难，薇拉和姐姐让我来监督你…”凛瞄了眼笑靥如花的店员小姐，“我也觉得，确实很有必要。”
“再见了，‘抢劫犯’先生。”店员开心的送两人离开。到最后，余烈和店员小姐都没有互通姓名。
余烈跨上机车，对站在店门口的店员小姐挥手告别，示意凛上车。
凛说到：“你该不会是没看出来她是个人形吧？”
“我知道她是人形。”
“那你还聊得那么起劲！看小姑娘那副心花怒放的样子。”凛撇嘴。
余烈笑着戴上头盔，说道：“只是有点看不过去罢了，像她那样善良的女孩不应该总是满心忧愁。”
“她怎么喊你‘抢劫犯先生’？”
“因为我‘抢走’了她内心的阴霾。”
“滥好人。”凛不屑的说着，但她的眼睛却轻易地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好人。
……
午餐时间，凛坐在余烈对面，支着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炒饭。
“想找个吃饭的地方还真费劲……你不吃么？”
“不了，我们又不是非吃不可。”
余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说道：“好像自从那个霍俊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就没见到你们吃东西过…哦不对，薇拉吃过。”他又拿起了筷子，“别管那家伙说的那些屁话，你们队长买单还是买的起的。”
凛白了他一眼。“你揍完他就进了禁闭室，有机会见到我们？”
“也对。”
凛伏着额头，决定五分钟内绝不搭理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家伙。
余烈就这样凑合着混过了午饭。结了账，他和凛走出饭馆。
“对了，你们和霍达是不是关系不怎么好啊？那天我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姐可是相当看不上霍达那家伙。”
凛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解释道：“不仅是霍达，我们……和霍俊也有仇怨。”
余烈耸肩：“看来，我下手还是轻了。”他不打算追问凛和霍俊有什么仇，因为他已经猜到了。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能揍他一顿也挺解气的。”虽然余烈没问，但凛还是解释起来：“我和姐姐醒来后，被分配到了霍俊的小队…刚开始的时候和现在差不多，每天都是训练、演习、再训练。尽管战斗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我们还是需要时间了解并掌握这些。”
“后来有一天，上层的人分配给他一个任务，那是个很棘手的任务，我们需要进入ares控制的e05区，回收一份很重要的资料。因为通信距离有限，而且干扰严重，当时作为指挥官的他必须同样进入ares控制区。尽管作为指挥官，他只需要在控制区的边界地带远程发布指令就好了，但那毕竟也是ares人形的巡逻区域，而且也在ares的重火力的覆盖范围之内。”
余烈揉了揉鼻子，寒冷的空气让刚从饭馆出来的他很不适应。“那家伙会有这种勇气？这……不得不承认，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嗯，他和另外一名指挥官一同进入了预定位置，并且还额外带了一支负责保护他们的小队。”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这家伙脖子以上是tm进了水么？”
凛被余烈逗笑了。不过这笑声还是冲淡了这个话题所带来的悲伤的氛围，她抓着余烈的胳膊，继续讲述了起来。
“我和琼所在的小队负责的是搜寻任务。当时的ares没有意识到有一支小队潜入了e05区，并且距离她们那么近，我们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预定的资料存放地点一共有三处。我们运气不太好，攻占的第一个安全屋并没有存放资料；当我们将情况汇报给霍俊后，他下达了后续命令，让我们前往第二个地点，一处废弃的实验室。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猜到了。”
“他让你们断后了？”余烈脸色阴沉。如果现在霍俊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保证会再揍上对方一顿，而且这次他会直接下死手。
“不，临时指挥部遭到攻击，霍俊和另一名指挥官直接撤退了，就那么扔下了两只小队。负责防守的那支小队成功为他们拖延了二十分钟，让他们撤出了ares控制区，但我们不知道霍俊跑了，我们接到的最后一条命令就是前往实验室。”
“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我们就已经联系不到临时指挥部了。当时有人认为是我们与指挥部的通讯被干扰了，应该暂时脱离交战区域，取得与指挥部的联系后再重新确定作战范围，比如把临时指挥部继续前移什么的。”凛抓着余烈的袖子，语气有些沉重。
“其他人形都同意了那名人形的计划，但我和琼都提议继续作战，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第一次上战场，不希望就这么半途而废，而且在那场战役中，指挥部所能提供的援助确实有限。就这样，我们说服了所有人，攻下了实验室。”
“我成功将在实验室内发现的一部分资料备份到自己的存储模块中，但我们被包围了，而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坐以待毙、或是拼死突围。”
余烈叹了口气。
“琼说服了所有人，小队内的人形全部护卫着我，冲开了ares人形仓促布置的包围圈。我们的运气不好，虽然选择了防守比较薄弱的部分突围，却遭遇了敌方的战车。”
“琼损毁了，她是突围作战中第一个损毁的，就损毁在我的面前。她……”凛说不下去了，她拽着余烈的袖子，蹲在地上。
“好了，就说到这吧，我都明白了。”余烈也蹲了下来，安慰着凛。
“不，我要说！姐姐和当时参与作战的其他人的记忆都是根据我的记忆补完的，只有我最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而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凛咬着牙拉起了余烈。她绕到余烈身后，环抱着他的腰间，将头抵在背上，仿佛这样做，能支撑她继续讲下去。
“她……就在我面前，被炮弹粉碎。我被爆炸的气浪掀倒，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姐姐……散落在我周围五米范围内。”
“……随着突围的进行，我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缺少了一条手臂，身躯也破破烂烂的，就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深空防卫也没想到，已经mia的小队竟然还会有幸存者，而且还带着他们梦寐以求的资料，已经确定失败了的任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功了，霍俊和另外一个指挥官获得了嘉奖，所有参与了这次作战的人形获得了一枚嘉奖勋章，就是那种被批量制造出来的、粗制滥造的勋章。”
“所以…琼醒来之后，就要求你退出小队？”余烈开口问着。
凛轻轻摇头，额头与布料接触，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不，恰恰相反，姐姐醒来之后，我和她说，希望她能调离第一线，转去做后勤工作。但她不同意，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同意。那是我和她第一次争吵，也是我们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次争吵。”
“很快我们经历了第二次作战，对ares的作战。在那次作战中，只有我和姐姐负责断后……她用枪指着她自己的脑袋，逼我提前退出战场，逼我做了逃兵……”凛又一次说不下去了，余烈想转身安慰她，却被她死死抱住。
“不要！我才不要被你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我又一次失去了琼。她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我转去其他部门……给出的理由是：她是姐姐，而我是妹妹……当时上级已经同意了，但霍俊不肯放人……她拿着匕首威胁了那个家伙，最后，我被调去监察部……她被开除出小队，独立执行各种危险任务……没有小队指挥官愿意再次启用她，只因她曾为了一个人形而威胁了上级……”
余烈叹了口气。战术人形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流泪，因为她们并没有被安装上相关的系统。
但他听见了，他背后的少女，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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