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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捕鼠行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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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拉不明白:“我怎么会像人类呢?”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觉得自己这具冷冰冰的躯体会像人类。

    琼的笑容消失了,面色有些阴郁:“从某种角度来说,现在在你面前的并不是琼,而是个继承了琼的记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代替品罢了,真正的琼早在她的第一次作战时就死去了……”

    “但你仍然是你,”薇拉打断了她,她知道琼现在进行的这个话题有多不妙,“你现在仍然是我认识的那个琼。”

    琼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薇拉安慰她,但这种感觉也不错。她说道:“我忽然觉得你和凛很像。”

    “哪里很像?”薇拉有些好奇。

    “只是感觉啦,你虽然出场比我更早,但和凛都像是需要我操心的妹妹呢。”琼耸了耸肩,突然意识到,凛虽然有定时上传数据,但从来没有经历过损毁的她会不会如同薇拉一样胡思乱想?她突然有些慌乱,想要迫切的见到凛。

    “……那个,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下队长,让他过来回答你的疑问?”其实是琼更想见凛,但问出这话之后她意识到,凛她正和队长在一起,而队长那个家伙敏锐的有些可怕,以凛的性格,绝对瞒不过队长。

    打定了任务结束去找余烈询问的主意,她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薇拉身上。而这时的薇拉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用问他。”

    琼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不信任他么?”

    薇拉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信任和我内心所想的定义一样的话,我是很信任他的。我只是觉得,那个我内心最大的疑问,或许更应该由我自己来解决。”

    听了薇拉的话,琼反而更加好奇了:“那你……又是为什么非常信任他呢?”

    薇拉没有满足琼的好奇心,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说起来,我有点羡慕凛呢。”

    “哦?为什么?”

    “昨天我和队长到这家店询问的时候,领班给我们看了录像……”

    “啊啊啊!不要说了!”琼连忙打断她。

    “好吧。我有些羡慕你和她的感情呢,既然你说我和她是你需要操心的妹妹,所以我想……能不能也像她一样……能够躺在你腿上说。”薇拉确实很想体验一下这种从来没有的感觉,为此她还抛出了足够的诱惑:“说起来,我信任他的原因,和你也有关呢。”

    “好吧好吧,但你要保证把昨天喂她吃蛋糕的景象忘掉,必须忘掉!”

    “好,我答应。”薇拉顺势躺在身边的琼的腿上,仰望着她,浅浅笑着:“确实是不一样的感受呢,有种……不太清楚的感觉,与和队长在一起的感觉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琼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有些爱怜的抚着薇拉的头发说道:“或许是安心吧。那么是时候谈谈你说的那件事了。”

    她们正准备谈论余烈的时候,却不知道,余烈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困境中。

    他因为不小心猜到了凛最大的秘密,正遭到后者的“追杀”。

    ……

    “说了今天要打起精神来,结果今天还是在玩闹么。”芙兰这时正用已经退出了子弹的步枪,看着被凛疯狂追赶的余烈。

    “boss可是已经跑了半小时了,以他的体格来说,没问题么……”莉亚将望远镜移到甜品店,连忙招呼着芙兰:“哎芙兰!快看快看,薇拉躺在琼腿上了!天啊!”

    芙兰换了个位置:“真的啊,看来这个薇拉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好打交道啊。”

    “哎看她们玩的这么开心,咱俩却只能在天台吹冷风。呜呜,好不甘心。”

    “算了,别看了,先确保他们的安全。”

    ……

    街道上,余烈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叉着腰喘息着。

    “别、别追了,我跑不动了……”他其实还能再跑,但总要留些体力应付老鼠的威胁。

    凛也停下了脚步,气急的说道:“你给我把今天猜到的全部忘掉!”

    “好好,我保证不再提……”

    “不许说!忘掉!给我忘掉!”凛跺着脚大喊着,地砖都被踩碎了一块。

    “好好好……”

    且不说凛那试图用物理失忆让余烈忘记某些事的行为是否妥当,另外一边,薇拉和琼的交谈正在继续。

    薇拉躺在琼腿上,开始了她的故事:“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件武器。有谁会在意一件武器的意志?。虽然很可笑,但这是我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之后,所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当时的我,险些因为这个念头而自毁。”琼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薇拉用食指轻轻点着琼的嘴唇,制止了她的话语。“接下来的一段经历没有什么好说的,直到我参与了救援你的战斗,那是我所经历的第二场战斗。”薇拉恬静的笑着。尽管郁以柳很早就为她装配了表情管理插件,但她从未启用过。她的笑容是基于某些更深层次的内在原因而产生的。

    “那场战斗发生了什么,我想你也应该多少打听到一些了。我到达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而我就是在你躯体的损毁所在地第一次见到的余烈。”薇拉握着琼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笑容安宁、纯净。

    “你能想象到么,当时的他衣着破烂,腹部还受着贯穿伤。但他却跪在你身边,哭了。”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能想像得到那个场面,但她不能理解。

    “琼,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的故事,但我必须要承认,当时的我非常、非常……用人类的词汇表达那种感情的话,我想那应该是。当时的我非常、非常的——嫉妒。”薇拉的手越来越用力。

    “我不得不说,当时我因为内心的那种感觉而有些失常,因此我喊住了他,并用手枪瞄准了他的头。而余烈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之后,他的举动超出了我的预料——他拔出你的匕首,并且想要向我冲过来。”

    “我还是开了火,但在最后一刻,我选择将枪口转向了他握着的匕首——你的匕首。”薇拉面色平静的说道:“我承认,我很嫉妒你。我也希望当我损毁的时候、躯体的每一个部件停止运转的时候,有个人能为我的逝去而流泪——不是因为一件武器的损坏,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流泪。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才没有杀死他。”

    薇拉起身,坐在琼的身边,平视着她的双眼:“我帮晕倒的他包扎了伤口,我背着他在ares人形的追赶下逃跑,我所带领的小队协助他杀死了那名杀死你的ares人形,返回了深空城后,我对自己的制造者说,我想跟着余烈,跟着他。”

    “我曾以为我永远不会说出这些话,直到和你加入了同一支小队。”

    薇拉看着琼,声音平静:“尽管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想告诉你,但你有知道它的权利。”

    琼有些慌乱无措,她问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不,不要告诉他,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薇拉的声音有些平静的过了头:“我现在还、并且将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都跟着他。我希望自己去确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不想听他自己说出来。”

    “如果他不是我所想的那个人,我会再次开枪,而且这次,我不会移开枪口。”

    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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