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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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内，薇拉正和机组成员争吵着，试图让她们返航。余烈则看着窗外，表情有些凝重。
“不可能的，薇拉小姐，我们不可能只因为他的猜测而返航。我们的任务是将你们安全带回深空城，而不是送你们去死。”
“但你要知道，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请直面自己的失败，薇拉小姐。”
余烈叹了口气，薇拉听了他的解释就吵着要回去。在余烈的猜测中，他们曾搭乘的轿车，应该是琼所使用过的；而琼没能赶上第一次的撤离，而且出现在离撤离点南辕北辙的a2卫星城，显然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那么说来，猜测自己很可能回不去了的琼，一定会留下自己的任务目标，也就是那份情报。
而最有可能留下情报的地方，除了她自己身上，就只有在那辆来时的汽车上了。
这是余烈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猜测的，而且薇拉也同意他的推论。而获取了钟旌的零散记忆的他当然知道，钟旌是和琼一同开车来到这里，但钟旌并没有看到她有在汽车上藏了什么。
事实上，钟旌那时已经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
倒不是余烈刻意忽视了属于钟旌的那份记忆，而是他被脑海中的记忆先入为主了，这对习惯于规划好一切行动的他来说，绝对是不可以再犯的错误。
“还好这些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余烈边看着窗外的景象边想着，“这么说来，可能关于来历的解释还需要修正一下。”一个谎言通常需要更多的谎言去修饰与弥补，余烈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打扰一下，余烈先生。”余烈转过身，看向面前发出声音的金发人形。
“我叫凛，是琼的妹妹。”面前的人形说道：“谢谢您杀死了追猎者，姐姐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会很开心的。”
“不用客气，凛。”余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自己同样也有必须要杀死追猎者的理由，适逢其会罢了。”他当然有理由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钟旌的某个心愿，以便让自己面对借助他人的身体重生这件事时能够稍微心安一点，余烈这样想着。
“刚刚听她们说您似乎受了伤，不要紧吧。”
“没关系，已经包扎过了……不用这么客气的，凛。”
“尽管如此，还是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感谢。我在监察部门工作，如果您需要帮助，请尽管来找我。”凛微微鞠躬，走开了。
余烈则拿出琼的匕首，“你的妹妹啊……”他低声自语着，匕首灵活的在指间旋转。
三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了她们口中的“深空城”。
薇拉有些失落的跳了下来。最终，直升机组都没有如她所愿的那般返回a2卫星城。她作为战术人形经历的第一场战斗，最终只能以失败完结。她看到不远处等待着的郁以柳，默默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们失败了。”薇拉的情绪有些低落。她站在郁以柳面前，低头说着。
郁以柳却拿出手帕帮薇拉擦拭着脸庞上的灰尘与被火药熏出的黑色痕迹，口中说着：“不用在意，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脸上的灰尘与污痕被她擦净，她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人形少女，不管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将薇拉紧紧抱住：“欢迎回来，薇拉。”
被抱住的薇拉犹豫了一下，双手搭在郁以柳的身上，轻轻说着：“我回来了，博士。”
“先不说这个了，”郁以柳松开了薇拉，开心的牵起她的手，问着：“看得出来你这次的经历十分精彩，我听说你救回来了一个有趣的人，是那位么。”她指着不远处的陌生人。那人手臂上搭着一件风衣，身上虽然沾了些尘土，但衣着整齐的怎么也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人。
“是的。”
“走，我们过去看看。”郁以柳拉着薇拉走向余烈。
“可他还受了伤，他需要治疗。”薇拉有些担忧。
“我会的，不用担心。”郁以柳有些恶作剧似的对薇拉笑了笑，“但在这之前，我想知道这家伙都做了什么，竟然能让我的女儿这么关心他。”
余烈看着走过来的女人，感觉有些头痛。他倒不介意与聪明人打交道，但这不代表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他自己处于劣势的一方的时候。
“她像只狐狸。”这是余烈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第一印象。
“你好，余烈。”眼前的女人介绍着自己：“我猜薇拉应该没有向你介绍过我，我是郁以柳，迷迭香精英制造的总裁。”她看着身边的薇拉，眼中的感情怎么也掩饰不住：“这是我女儿。”
余烈觉得她眼睛中的感情不似作伪，他对郁以柳的评价勉强挽回了一点。至于她话中的迷迭香，余烈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想来她很快也会解释的。
“很荣幸见到你，郁总裁。”
“叫我博士吧，虽然现在学位都没什么意义了，但我比较习惯别人这么称呼我。”郁以柳拉着薇拉，示意余烈跟着她们走。“我闺女说你需要治疗，但我想你很可能没办法支付医疗费用，哈哈。”她笑了笑，又接着说：“这边有个人等你很久了，我本人也很好奇你在阿瑞斯（ares）那边经历了什么。等下会面结束，我亲自送你去医院吧。”
“悉听尊便，郁博士。”余烈向薇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对他来说，这些尽管是麻烦，但并不是无法解决的，他完全可以借助钟旌的记忆编一个来历，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还是越早处理掉越好。
会议室内，余烈看着面前的人，将自己的来历又复述了一遍，但对方明显不是很关心这些。“你曾见过琼？她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男人问道。
余烈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对方会这么问。他斟酌了一下，说道：“我只看到了她被杀死的一幕。当时那里发生了爆炸，我为了逃离ares的领地，觉得爆炸的那边有可能会有机会，就向那边靠了过去。我到的时候，只看到ares的人形击毁了你们所说的琼。”
男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包括两人最后说了什么、以及余烈如何杀死追猎者。余烈也一一如实回答。在这些问题上，他没必要作假。
男人向郁以柳表示自己的询问结束了。郁以柳笑着让余烈与薇拉二人在门外等她几分钟，待二人关上了会议室的门，柯嘉问道：“你怎么看这个人。”
“他应该没有撒谎。”郁以柳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随即又补充道：“至少我没有看出他在说谎。”
柯嘉却本能的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会不会是ares那边安插的间谍？”
郁以柳几乎被逗笑了，她说道：“拜托，你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位大小姐可是把厌恶人类的情绪写进了手下每一个人形的程式里。她们现在虽然不会无差别杀死每一个人类，但也别指望她们能对人类多么好，这可是你和我说的。”
“或许她迫切的想知道真相了呢？她可是知道你这些年都在做着和她同样的事。”
郁以柳皱着眉头，过了一会才说道：“应该不会，她信不过人类的。”
柯嘉此时也有些头痛：“明明你们综合一下情报，还是有可能弄清当年的那件事的，怎么就都不肯合作呢。”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她知道我所调查的东西；为了足够安全，我甚至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郁以柳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柯嘉，你不搞技术，所以你不懂。如果维持现在的局面，她父亲留下的限制还有效；但要是让她知道了那件事是哪帮人做的，你能猜到她的反应么？想要从目前可控的状况转变成完全未知的状况？恕我直言，你我都担不起那么大的风险。”她趴在桌子上，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你尽力做好你那份就好了，别管我这边了。就像我不看好你努力的方向，但也没想着要阻止你一样。”
柯嘉见此也只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接着说这个余烈吧。我总觉得这个人出现的有些怪异，你对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看法？”他还是很相信这个女人看人的眼力的，毕竟她当时为了参与开发人形，可是学习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郁以柳思考了片刻，模糊的说道：“他似乎是一个很危险，但并不可怕的人。”
柯嘉有些听不懂，而郁以柳的思路也慢慢清晰，她解释道：“余烈他个人实力似乎很强。那名人形提前发回来的报告你同样也看了，结合这次会面他所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他完全算得上是一个很危险的人；至于不可怕……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死气沉沉的？”
柯嘉有些兴趣：“哦？这个怎么说？”
“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他似乎有着混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当然北边的人都有这毛病，他也不例外——尽管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郁以柳解释着，“但不管怎么说，都有两种可能——前一种可能是他可以被收买，后一种可能是他可以被利用。”
“既然如此，我将来会找他谈谈的。”
“不，交给我吧。”郁以柳说道：“我刚刚有了些新的想法，还需要些人手。”
“哦？你打算做些什么？”柯嘉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此时已走到门口的他停了下来，看向郁以柳：“在身边留下这么一个危险的家伙？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郁以柳不怎么在乎这些：“薇拉对他的印象还挺不错的，这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你也知道的，薇拉和其他人形不一样。对了，他的身份证明就麻烦你去弄了。”
“走正常流程？还是弄一个不会惹出麻烦的身份？”柯嘉问道。
“正常的吧。还有，我可能需要你那里支援几名作战经验丰富的人形。”郁以柳也站起来，准备离开会议室。
柯嘉思考了一下，说道：“走借调的流程可以么？”
“过几天再谈吧，具体情况我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说完，她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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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内，薇拉正和机组成员争吵着，试图让她们返航。余烈则看着窗外，表情有些凝重。
“不可能的，薇拉小姐，我们不可能只因为他的猜测而返航。我们的任务是将你们安全带回深空城，而不是送你们去死。”
“但你要知道，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请直面自己的失败，薇拉小姐。”
余烈叹了口气，薇拉听了他的解释就吵着要回去。在余烈的猜测中，他们曾搭乘的轿车，应该是琼所使用过的；而琼没能赶上第一次的撤离，而且出现在离撤离点南辕北辙的a2卫星城，显然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那么说来，猜测自己很可能回不去了的琼，一定会留下自己的任务目标，也就是那份情报。
而最有可能留下情报的地方，除了她自己身上，就只有在那辆来时的汽车上了。
这是余烈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猜测的，而且薇拉也同意他的推论。而获取了钟旌的零散记忆的他当然知道，钟旌是和琼一同开车来到这里，但钟旌并没有看到她有在汽车上藏了什么。
事实上，钟旌那时已经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
倒不是余烈刻意忽视了属于钟旌的那份记忆，而是他被脑海中的记忆先入为主了，这对习惯于规划好一切行动的他来说，绝对是不可以再犯的错误。
“还好这些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余烈边看着窗外的景象边想着，“这么说来，可能关于来历的解释还需要修正一下。”一个谎言通常需要更多的谎言去修饰与弥补，余烈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打扰一下，余烈先生。”余烈转过身，看向面前发出声音的金发人形。
“我叫凛，是琼的妹妹。”面前的人形说道：“谢谢您杀死了追猎者，姐姐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会很开心的。”
“不用客气，凛。”余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自己同样也有必须要杀死追猎者的理由，适逢其会罢了。”他当然有理由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钟旌的某个心愿，以便让自己面对借助他人的身体重生这件事时能够稍微心安一点，余烈这样想着。
“刚刚听她们说您似乎受了伤，不要紧吧。”
“没关系，已经包扎过了……不用这么客气的，凛。”
“尽管如此，还是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感谢。我在监察部门工作，如果您需要帮助，请尽管来找我。”凛微微鞠躬，走开了。
余烈则拿出琼的匕首，“你的妹妹啊……”他低声自语着，匕首灵活的在指间旋转。
三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了她们口中的“深空城”。
薇拉有些失落的跳了下来。最终，直升机组都没有如她所愿的那般返回a2卫星城。她作为战术人形经历的第一场战斗，最终只能以失败完结。她看到不远处等待着的郁以柳，默默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们失败了。”薇拉的情绪有些低落。她站在郁以柳面前，低头说着。
郁以柳却拿出手帕帮薇拉擦拭着脸庞上的灰尘与被火药熏出的黑色痕迹，口中说着：“不用在意，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脸上的灰尘与污痕被她擦净，她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人形少女，不管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将薇拉紧紧抱住：“欢迎回来，薇拉。”
被抱住的薇拉犹豫了一下，双手搭在郁以柳的身上，轻轻说着：“我回来了，博士。”
“先不说这个了，”郁以柳松开了薇拉，开心的牵起她的手，问着：“看得出来你这次的经历十分精彩，我听说你救回来了一个有趣的人，是那位么。”她指着不远处的陌生人。那人手臂上搭着一件风衣，身上虽然沾了些尘土，但衣着整齐的怎么也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人。
“是的。”
“走，我们过去看看。”郁以柳拉着薇拉走向余烈。
“可他还受了伤，他需要治疗。”薇拉有些担忧。
“我会的，不用担心。”郁以柳有些恶作剧似的对薇拉笑了笑，“但在这之前，我想知道这家伙都做了什么，竟然能让我的女儿这么关心他。”
余烈看着走过来的女人，感觉有些头痛。他倒不介意与聪明人打交道，但这不代表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他自己处于劣势的一方的时候。
“她像只狐狸。”这是余烈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第一印象。
“你好，余烈。”眼前的女人介绍着自己：“我猜薇拉应该没有向你介绍过我，我是郁以柳，迷迭香精英制造的总裁。”她看着身边的薇拉，眼中的感情怎么也掩饰不住：“这是我女儿。”
余烈觉得她眼睛中的感情不似作伪，他对郁以柳的评价勉强挽回了一点。至于她话中的迷迭香，余烈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想来她很快也会解释的。
“很荣幸见到你，郁总裁。”
“叫我博士吧，虽然现在学位都没什么意义了，但我比较习惯别人这么称呼我。”郁以柳拉着薇拉，示意余烈跟着她们走。“我闺女说你需要治疗，但我想你很可能没办法支付医疗费用，哈哈。”她笑了笑，又接着说：“这边有个人等你很久了，我本人也很好奇你在阿瑞斯（ares）那边经历了什么。等下会面结束，我亲自送你去医院吧。”
“悉听尊便，郁博士。”余烈向薇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对他来说，这些尽管是麻烦，但并不是无法解决的，他完全可以借助钟旌的记忆编一个来历，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还是越早处理掉越好。
会议室内，余烈看着面前的人，将自己的来历又复述了一遍，但对方明显不是很关心这些。“你曾见过琼？她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男人问道。
余烈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对方会这么问。他斟酌了一下，说道：“我只看到了她被杀死的一幕。当时那里发生了爆炸，我为了逃离ares的领地，觉得爆炸的那边有可能会有机会，就向那边靠了过去。我到的时候，只看到ares的人形击毁了你们所说的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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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没有撒谎。”郁以柳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随即又补充道：“至少我没有看出他在说谎。”
柯嘉却本能的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会不会是ares那边安插的间谍？”
郁以柳几乎被逗笑了，她说道：“拜托，你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位大小姐可是把厌恶人类的情绪写进了手下每一个人形的程式里。她们现在虽然不会无差别杀死每一个人类，但也别指望她们能对人类多么好，这可是你和我说的。”
“或许她迫切的想知道真相了呢？她可是知道你这些年都在做着和她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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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嘉见此也只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接着说这个余烈吧。我总觉得这个人出现的有些怪异，你对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看法？”他还是很相信这个女人看人的眼力的，毕竟她当时为了参与开发人形，可是学习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郁以柳思考了片刻，模糊的说道：“他似乎是一个很危险，但并不可怕的人。”
柯嘉有些听不懂，而郁以柳的思路也慢慢清晰，她解释道：“余烈他个人实力似乎很强。那名人形提前发回来的报告你同样也看了，结合这次会面他所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他完全算得上是一个很危险的人；至于不可怕……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死气沉沉的？”
柯嘉有些兴趣：“哦？这个怎么说？”
“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他似乎有着混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当然北边的人都有这毛病，他也不例外——尽管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郁以柳解释着，“但不管怎么说，都有两种可能——前一种可能是他可以被收买，后一种可能是他可以被利用。”
“既然如此，我将来会找他谈谈的。”
“不，交给我吧。”郁以柳说道：“我刚刚有了些新的想法，还需要些人手。”
“哦？你打算做些什么？”柯嘉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此时已走到门口的他停了下来，看向郁以柳：“在身边留下这么一个危险的家伙？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郁以柳不怎么在乎这些：“薇拉对他的印象还挺不错的，这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你也知道的，薇拉和其他人形不一样。对了，他的身份证明就麻烦你去弄了。”
“走正常流程？还是弄一个不会惹出麻烦的身份？”柯嘉问道。
“正常的吧。还有，我可能需要你那里支援几名作战经验丰富的人形。”郁以柳也站起来，准备离开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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