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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神秘封印

作者:清风入我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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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峭壁陡崖之上,凌空挂着两道身影,正是洛上严同郁旸涎。他们二人被妖物打落山崖,洛上严拼尽全力抓住了下坠的郁旸涎,再取下腰带挂在崖壁凸出的山石上,这才停止了下落,暂且悬空贴着山崖。

    这山崖之高超出洛上严的想象,此时抬头不见崖顶,俯瞰望不见崖底,而他和郁旸涎都受了伤,并不能立即施展灵术自救。

    “抓紧。”洛上严扣住郁旸涎手腕,生怕郁旸涎伤得太重使不出力气,在现今这样的时刻,他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护郁旸涎周全,只能求这少年多福,还有与自己配合自救的能力。

    那妖物的功力稍逊于郁旸涎,但因为当时郁旸涎未有任何防备,它又出手狠辣,所以这少年伤势有些重,但若让他稍作调息,伤势应该没有大碍。

    听闻洛上严的警告,郁旸涎也尽力抓住洛上严,但要洛上严凭借臂力这样悬空拉着自己,只怕确实支持不了多少时候,是以郁旸涎观察周围情况之后道:“你将我甩去左手处,哪里有可以栖身的石台,稍后你上去这块石台,应该不是难事。”

    洛上严闻言便使劲将郁旸涎甩了出去,之间那白影在山壁之上快速地跃动,最后停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他这才略微安了心,自己也站去了头顶的石台上。

    如今虽有立足之处,却仍在险境之中,郁旸涎后背紧贴着崖壁,侧头望着洛上严喊道:“你伤势如何?”

    “死不了。”洛上严抬眼去往笼罩在上空的雾岚,正在思量是不是要设法回到山崖上去。

    郁旸涎此时却看着脚下消散不去的雾气,考虑应不应该尝试进入崖地,或许另有出路,或许会有其他斩获。

    二人各有心思,最后彼此对望,竟同时笑了出来。

    洛上严叹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听你的。”

    郁旸涎收敛了笑意,凝神思考之后,坚定道:“下。”

    洛上严暗道郁旸涎对追查真相的执着,竟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当他又极为欣赏郁旸涎的这份固执,随即问道:“底下不知究竟多深,你确定能够坚持?”

    郁旸涎不发一言,只是神色莫名地看着洛上严。

    洛上严心智郁旸涎是担心自己决策错误而连累了他,他却并不在意,宽慰道:“你且作调息,待一切妥当,我们就一起下去。”

    郁旸涎点头,在运转内息缓和了伤势之后,他给洛上严发出讯号,二人就此沿着陡峭山壁顺势而下。

    越近崖地,潮湿之气就越发明显,甚至带着腐臭的气味,让郁旸涎觉得一阵反胃。最后终于同洛上严进入崖地,浓烈的臭气熏得他极其不适,而洛上严竟全无感受。

    洛上严解开袖扣,自衣袖上撕下一片递到郁旸涎面前道:“放入衣襟下,会好一些。”

    郁旸涎将信将疑,只是当他依照洛上严的致使去做之后,原本浓郁的腐臭气味竟神奇地淡了许多,他的不适之感也就此减轻。

    郁旸涎此时又听见了那些惊恐慌张的女子叫声,仿佛充斥在这崖底的每一个角落,围绕在他们周围。

    “你听见了么?”郁旸涎催动内息将眼前的浓雾驱散,抬首四顾周遭的环境。

    崖地寂静,他能够听见空气在崖壁之间蹿动的沉闷声响,但这应当不是郁旸涎想要问他的内容,因此他只是摇头。

    那些叫声就如同生长在这里一般,反复地响起,犹如有千万只从地下伸出的手,极力想要逃脱出这里令人窒息的恐惧。

    洛上严不知郁旸涎究竟在找什么,却也不想打扰,便跟着那少年在崖地摸索前行的道路。然而崖地通道只有他们脚下的这一条,郁旸涎更像是潜心于寻找那些莫名其妙的声音,而并未想要摆脱此时的困境。

    在崖地走了不多时,郁旸涎豁然停住脚步,本就绷紧了的脸色显得更加凝重。洛上严只见他双手捏诀,明显是在施展灵术,他不便打搅,只好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却万万没有料到结果是这样令人震惊。

    当一切障眼法被出去,周围的山壁以及他们脚下的道路,竟都是骨头铺就的。骨上带血亦带肉,有些是已经被啃食干净的尸体,只有森森白骨和着血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则是腐烂了大半的尸体,尸臭并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洛上严虽对眼前的景象大为反感,却还是克制着心头的不适去观察这些尸骨,道:“这里头不仅是人骨。”

    郁旸涎还在查看这些新旧不一的尸骨,稍后才点头道:“还有山中野兽的骨头,而且……”

    郁旸涎走去崖壁下,指着钉在崖壁上的骨头道:“你见过这么巨型的野兽?”

    洛上严抬头去那块已经有所残缺的巨大骨头,如他所料不差,这应该是某种动物的后退骨,然而这块骨头打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他也觉得这必定不属于普通野兽,因此惊讶道:“这是某种山精?”

    郁旸涎点头道:“寻常野兽的体型再大,也不至于达到这个程度,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一只已经有所修为的巨型精怪。”

    “既是精怪,为何会死在这里?”洛上严放眼望去,极目之处皆是死尸白骨,看来可怖凄惨,道,“还有这些?”

    “惠相说过,城中常有失踪女子,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女子就在这里。”郁旸涎朝尸体密集处走去,道,“看来这山中另有厉害之物,它将此处有修为的山精全都杀害食用完,便开始残害城中百姓。”

    “但为何都是女子?”

    “或许跟袭击我们的那只妖物有关。我与它交手之时,感受到从它处传来的阴厉之气,这股气息狠辣凌锐,极其阴毒,应是只有女子才有。”言毕,郁旸涎驻足,望向前方道,“应该就在前面。”

    洛上严顺势望去,见前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中漆黑一片,似是可以吸纳世间万物一般,让人望之生畏,不敢靠近。

    洛上严心头隐忧重重,面对这个山洞,他的心情极其复杂,想要进去,却又不禁犹豫。当发现郁旸涎要进入时,他下意识地拦住那白衣少年,却见郁旸涎朝自己摇头,是在安慰他的担心。如此情景,洛上严也不知再说什么,既然郁旸涎执意要进去一探究竟,他也只好相随在侧。

    这山洞里不见半点火光,哪怕是郁旸涎试图使用灵术点取照明小火,也会在顷刻之间熄灭。他与洛上严为确保彼此安全,不得不执手而行。但自入洞中,就似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指引,即便无法分辨方向,他们也如同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

    洛上严感觉到郁旸涎越握越紧的手,他出言相慰道:“我在你前面走,若真遇危险,我替你挡着,不用紧张。”

    “我在想,你有伤在身,如果真有急险,你能不能最快撤退?”

    洛上严故作轻松道:“你我现在都是伤患,不用总是担心我,你也得照顾好自己。我们既然一起进来,就应该一起出去。”

    这洛上严总能在困境之中给人以安慰,以往郁旸涎几乎没有遇见过如他这般脾性的人,于是情况凶险,就越会安慰人,不禁令郁旸涎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走了不知多久,郁旸涎感觉到洛上严停了下来,又听那人道:“到了。”

    郁旸涎心头才有的一丝轻惬就此消失,他向前看去,竟在黑暗之中发现了点点光亮。他以为惊奇,便和洛上严一起前往查看,发现山洞的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外的石壁上刻着一个极其怪异的图案,光亮正是这个图案发出的。

    郁旸涎心知这个图案必定不简单,因此并不敢轻举妄动,也阻止了已经抬起手想要去触碰的洛上严。

    “我知道或许会有危险,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这石门后面是什么?如果是出路呢?”洛上严问道。

    “我过去翻阅藏经阁中所有书籍,都未曾见过这个图案,但我基本可以肯定,这是某种封印,至于具体封印的是什么,就要打开石门才能知晓了。”郁旸涎道。

    郁旸涎的犹豫自有他的道理,在灵术和封印这些问题上,他不及郁旸涎万分之一,因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依他们在崖地查看的情况,除非重新回到山崖之上,否则这里没有其他出路,但显而易见,他们几乎不可能在上去,也就是说,这个封印,或许是他们离开此处的唯一希望。

    “当真不试一试?”洛上严问道。

    郁旸涎迟疑之后才看着洛上严道:“并不敢就此冒险。”

    倘若只有他孤身一人,郁旸涎或许不会这样举棋不定,但如今他身边还有个洛上严,他的摇摆不定便是有一部分来自洛上严。自从在树林中见到洛上严因为厄难毒而深受折磨的样子,他就开始后悔将这人牵扯进来,一直到他们落入此时绝境,他的自责更是让他不希望在看见洛上严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丝伤害。

    郁旸涎充满歉意和关心的视线让洛上严十分欣慰,比起郁旸涎的瞻前顾后,他显得爽快许多,道:“既然进退两难,不如放手一搏,万一真的有生机呢?如果酿出祸端,我们一起弥补,总不会是什么为祸苍生的祸事,那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郁旸涎对以死谢罪这四个字颇为激动,可他也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反驳,只觉得洛上严所得不无道理,便决定触动那封印试一试。

    郁旸涎让洛上严暂且退后,由他来进行对这个封印的试探。

    洛上严借着封印发出的光线看着郁旸涎合上双眼,翕合双唇念起咒语,随即就有一道白光自郁旸涎指尖流出,慢慢注入那道封印之中。

    白光与封印融合,光华流转的速度逐渐加快,封印上的图案也慢慢发生了变化,洛上严仔细端凝着,竟发现又开始地动山摇,那道石门之后似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冲出来。

    在越发猛烈的晃动中,洛上严感觉到郁旸涎在与封印对抗中的逐渐弱势,这源于封印自身的光华越盛,光线已经照亮了他们周围的一大片地方。他虽然未曾接触过有关封印的书经典籍,但已经能从这样的状况里判断出来源自封印内部的力量正在侵蚀郁旸涎的灵力,从而制止郁旸涎试图解除封印的行为。

    那股力量的强大致使郁旸涎在其实根本无法自持地停止灵力输入,洛上严未免郁旸涎受伤,情急之下立刻调动内息,同样注入封印。然而就在他的气息与封印相触的第一刻,封印的光芒达到极盛的境地,整个山洞都因此被照亮,正是与先前极暗之境的极端反相。

    洛上严只觉得身体被灼热的气息包围,似要将他融化一般。他的身体根本使不出力气,唯有神智还留有一丝清明,而这一丝神智里残留的只有郁旸涎的身影。他不知此时此刻那白衣少年情况如何,便脱口而出唤起了郁旸涎的名字,然而周围都被白芒充斥,根本没有郁旸涎的影子,他也未曾得到任何回答。便是在这样的担忧中,他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