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牛项龙女纪 > 第26章人多逃散

第26章人多逃散

作者:悠然的观星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覆雨翻云风流传特种兵学校密事那一汪肥水的流淌我们夫凄这些年我和30岁女王的故事曰本皇后被奷记异地夫凄香火优衣库真相懪露老妈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立于他身后不远处的杨端和讶道:“蒙帅何出此言?韩竭部曾于半月间攻破蓟都,实是天下强军,如今增援伊洛,岂非让我军压力大增?”

    蒙骜微微皱眉,扭头看向左侧,说道:“管将军,你说说看,其中到底有何蹊跷。”管中邪浓眉一挑,已大声道:“蒙帅,诸位将军请看,合纵军的军营,外在虽是联营布设。

    但内中旗号却茎渭分明,营间置有多重阻隔,三军将旗更分隔极远,而韩竭的援军竟连军营都没进,而在后方十余里处另扎新营,足见各国将领间互存戒心。

    此外,仲孙玄华不惜自千里之外调来韩竭军,其用意为何?若说是以之主攻,他大可使用韩魏之兵来消耗我军,又何须远远调来麾下精锐,作为前锋而牺牲?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支军队并非是用来进攻,而是用以弹压友军,以维持他的指挥权威,由此可知五国联军的矛盾实已极深,正是我军进攻的最佳机会。”

    他的话语虽是繁长,但分析的却极为清晰,更是入情入理,听至一半,在场的多数秦将已是点头赞同,情绪更是大为振作。

    蒙骜含笑点头,在管中邪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纵使对方乃是储君一派的将领,他仍是丝毫不吝对其的欣赏,下一刻,他已是傲然转身,纵马上前,抽出佩剑,慨然指向大河对岸,扬声喝道:“敌军败象已露,我大秦雄师必胜无疑!”

    “必胜!必胜!”众将均是抽出宝剑,随之呼喝,声音传至下方军营,无数秦军将士亦是高声呼应,喊叫声潮水般起伏澎湃,一时竟是声震云霄。与此同时,在洛水的另一畔,韩竭扎下的亲军营中,却呈现出别样的安逸气氛,不仅士兵们一个个面色从容,全然没有面临战阵的紧张感,纷纷在聚集在一起,做着投石拔河之类的嬉戏,军营中心的帅帐中更是隐隐飘散出丝竹之声,悠扬悦耳,竟是丝毫没有战场的压抑气息。

    眼见此景,盛年的心中不由更是沮丧,对后续的战事也愈发担忧起来,他乃魏人中的新晋将领,由龙阳君特别拔擢,奉命统帅九万魏军,加入到此次的合纵军中,以求击退秦军,解开魏国的亡国之危,若能收复失地便是更好。

    只是此次的诸国合纵,从一开始便是波折不断。先是仲孙玄华在邯郸一番搬弄,竟帮着一个赵国公主政变成功,主掌了中枢王权,此举顿时弄得赵国军方大为不忿,李牧始终驻留北疆也便罢了。

    廉颇却带着一干部下拒绝出战,无奈之下,赵人唯有以新晋的庞爰为大将,原定参战的十五万大军也不得不缩编为十万。

    此外楚国也临时变卦,以斗介新亡为理由,将预定的八万大军缩减到了五万,就连仲孙玄华本人都借口齐国路远,后勤难以支撑,强行缩减了三万援军,弄的预定的四十五万大军,最终只聚集了三十余万兵士。

    不过勉强比秦军略多而已,远没有预定的人数优势。赵孝成王既死,楚人亦无心争夺,统帅之位便当仁不让的落在了仲孙玄华身上,只可惜此君的统兵作风,竟远没有传言的凌厉强势,在率军直逼大梁,逼退了蒙骜后,他便大为消极,几乎是目送着蒙骜渡过大河,在伊阙立下营寨,又仅是象征性攻打了半个月,便不再主攻,转而命众将谨慎防御。

    而在秦人援军赶到后,他更是每日只用一两个时辰布置军议,余下的时间则尽数消磨于醇酒美人之中,呆了不到三个月,竟只留下了一个副将滕翼代他指挥全军,自己却返回大梁消暑去了。

    这幅沉湎酒色,不思进取的模样,直看的韩魏诸将个个心中恼火。直至入冬后,仲孙玄华方才回返军营,却仍是终日饮宴。

    对于秦军的诸多挑战示威一概不加理会,直至过了年,眼见诸国将领均是心中含愤,大有群起反抗之势,他方才宣称已从燕地调来亲军五万,待援军赶至,便要拟定计划,一举破秦,算是暂时安抚下了军心。

    可惜时至今日,韩竭所部赶到已有半月之久,仲孙玄华却仍是绝口不提进攻之事,更破天荒的接受了韩闯的建议,声称要邀请三大名姬之首的凤菲来军营中献舞娱乐,这个消息一传开,不必说他国将领,就连他素来亲信的大将韩竭都是看不下去,

    在军议上出言劝谏,却惹得仲孙玄华大怒,竟立时将他赶出军帐,当众责打了十军棍,让他丢尽颜面,顿使众将大为灰心,皆道燕人到底是何等的白痴,才败亡在这样一个酒色之徒手里,均已对击败秦人不抱希望,只寄望秦人能因粮秣耗尽而主动撤退。

    纵是如此,心知仲孙玄华此人心狠手辣,就连名动天下的田单、信陵君等人亦是死在他手里,盛年仍是不敢造次,在军帐外立了一盏茶的功夫,待到侍卫通传后,方才大步入帐。

    仲孙玄华的帅帐不仅极为宽敞,更布置的极为豪奢,沿壁挂满了耀眼的华灯,使得帐内亮如白昼,地上铺满了又厚又软的纯白毛毡,毡上随意地摆放着十数个巨型软垫,可枕可倚,只使人感到一旦卧下,会长睡下去不愿起来。

    帅帐中心处摆放着一个大铜炉,纯郁的沉香木烟由炉内升腾而起,徐徐飘散,在帐中弥开一层薄薄的轻纱淡雾,香气四逸。

    十多名素衣白衫的清丽美女,或坐或卧,或轻弄乐器,或低声吟唱,直把帐中点缀的活色生香,全然不见丝毫的杀伐之气。

    如果盛年不是刚窥视过大河彼岸的秦军连营,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纸醉金迷的大梁城中。帅帐一角处,却见一名长发披肩的白衣男子正背对着他跪坐于地,仰望着帐壁上的灯火,手中端着一觞酒自饮,在他面前,却有一位美人身披黄衫,侧卧于地,杏眼桃腮,娇颜含笑,一双勾魂的翦水双瞳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极是娇媚动人。盛年微微躬身,上前道:“魏将盛年,见过玄帅,媛小姐。”

    仲孙玄华不曾回头,忽然间,却听他沉声道:“生命何物,谁能答我?”盛年霎时愕然,讷讷道:“这个末将不知。”仲孙玄华冷声笑道:“这都不知,当真蠢物,还不快滚出去!”竟是不待他回答,便毫不留情的将他逐出帐外。

    盛年心下愤然,只是毕竟身在齐营,终不敢在此翻脸,只得愤愤的转身回营,心里也不知道把仲孙玄华的祖宗骂了多少遍。

    而在帅帐里,仲孙玄华却是缓缓回过身来,淡淡道:“魏国当真是没人了,怎选了这样一个废物来,连这点耐性都没有,如何能击败秦人。”

    只见另一人大笑着从另一侧进入帅帐:“玄帅智冠天下,田单魏无忌等人亦尽数伏首,又何须和这般的蠢物计较,蒙骜匹夫,不过是多打了几年仗而已,便真当自己是白起再世了,当真是不知死活。”说话之人年约三十,长相威武英俊,正是韩军的主将平山侯韩闯,只是他口中虽是奉承着仲孙玄华,一双眼睛却是狠盯着横卧于其身前的兰宫媛,显是对她颇有野心。

    因为仲孙玄华迟迟不战,合纵军诸将对他都颇有怨尤,却只有韩闯此人素来以好酒色而出名,竟是与仲孙玄华臭味相投,平日相处的颇为投缘,只是也因此而受了众将不少非议,皆道仲孙玄华的“龟缩”战略,也有他一份功劳。

    而在他身后,却跟着一个高冠博带的中年汉子,此人身形高大,相貌高古清奇,身披锦袍,乍看上去,竟与乌应元的气质颇为类似。

    最厉害是他那对眼睛,仿佛仅是淡淡一扫,便对一切了然于心般,即便在仲孙玄华面前,他亦是神情倨傲,竟不曾露出丝毫的下风。

    待两人跪坐在蒲团上,韩闯又开口道:“先前我已向玄帅提过,这位蒲鶮先生,乃是秦国东方举足轻重的大豪,财比陶朱,有了蒲先生相助,我军的粮草问题便可大为缓解,至少可多支撑三月。”

    仲孙玄华微微一笑,淡淡道:“这当然是好事,但蒲先生既为秦人,又为何要助我合纵军?秦法峻厉,蒲先生不想活着享受你的百万家财了么?”蒲鶮精明的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仲孙玄华,呵呵笑道:“蒲某不才,不过是想学学吕不韦的故技罢了。”

    仲孙玄华脸色倏变,忽的竟长身站起,傲然向他步来,口中冷笑道:“奇货可居?不知蒲先生是看上我这齐相的位子了?还是韩侯爷平山侯的位子?”

    他出身沙场,更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剑士,仅仅是起身的瞬间,眉宇间便已散出一股极之凌厉的寒凛杀气,极是迫人,若是普通人,只怕此刻已是被吓得两股战战,跪地求饶了。

    可惜蒲鶮亦非常人,面对仲孙玄华的压迫,他的神色虽是微变,声音却仍是从容不迫:“不敢,蒲某亦知自己的斤两,只欲向玄帅求一封君,若玄帅胜,则请宣告天下,将东三郡中的两郡封于蒲某,若玄帅败于秦人,那自是一切休提,若是玄帅答允,足供大军支撑三月的粮草,蒲某即刻奉上。”

    仲孙玄华面色愈发阴冷,不悦道:“蒲先生打得好算盘,秦军纵败,不过退入函谷而已,我联军所得总也不过三郡,先生以三个月的粮草,便欲换取其中两郡,你当真以为我大军困顿,便非得向你求粮么?”

    蒲鶮神色沉着,淡然道:“玄帅何必欺我,为减少路途损耗,联军粮秣,多是由韩魏提供,齐赵则负责兵器铠甲,而今两军对峙有年,眼见中原破败,人多逃散,以去年之收成支撑三十万大军所需,原已将韩魏储粮耗尽,齐赵又路途遥远,缓不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