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扇舞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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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纳兰公子有些古怪。”
出了大船，辛娘随着青城在一方小船上坐了下来。透过缓缓飘舞的纱幔，远远见着远处荷叶一簇簇拨动，又听闻几声嬉闹，想是已有人拨舟游玩了。
想着辛娘说的话，青城心中也是一丝困惑。这个纳兰复秋，应该与她在天下药铺遇到的那人是同一人才对，可是又感觉不太一样，就像辛娘所说，古怪得很。
“皇嫂。”
正发愣，身后传来声音，青城起身回眸，便见一袭月白衣袍的晋雪臣进了来。
晋雪臣的出现，青城觉得几分惊讶：“七王不去泛舟？”
晋雪臣没有回答，缓步过来，在青城身旁停下，负手，望向远处一片清荷。
青城瞧着他的侧面，越发觉着眼前男子肤色如雪，温润风雅。印象中，青城极少见晋雪臣生气，他待人的态度永远都不失那份谦和，谈吐间，也总有一股他人不能披靡的优雅。让青城不懂的是，看上去如此完美的一个人，处近了却发现，那一双眸子，明明生得沁凉水亮十分好看，却多着一丝不该有的清冷与惆怅。
“皇嫂与我一同去如何？”
也不知静坐了多久，青城正想着出神，晋雪臣突然出声问她，青城实在没想到眼前男子会突然间邀请自己一同游船，一时间竟忘记了回答。
如同先前所说，嫔妃和王爷，这样身份的两人一同泛舟，怎么看都觉着不太好，再加上先前与九王爷风靡一时的一段绯言，辛娘自然懂得主子的顾虑，正要替主子说话，却不料青城抢先一步拦下了她，对晋雪臣道：“王爷邀请，锦瑶自然荣幸之至。”
湖中小舟，玲珑雅致，深入绿妆红盖之中，水染荷香，人坐期间，颇有一种花为四壁船为家的感觉。
青城与晋雪臣对坐，小舟摇入藕花深处，隐没在一片馨甜清香之中，除了偶尔远远传来的一两声嬉闹，一切都仿佛与外世隔绝一般。
青城用手轻划着水，湖水因荷叶掩映，许久不见光亮，所以水温尤其清凉，掠过青城指尖时分外舒爽。晋雪臣瞧着她没有说话，仿若有心事一般，她纤手扶着船沿，耳畔青丝随风飘扬，有一瞬间，眼前女子举止间那一丝恬静让他觉得似曾相似。
“皇嫂可觉察贺兰、雪仓两国的荷花有何不同？”晋雪臣划了小桨，激得水面道道清波，侧眸时，眉角和煦如风。
青城不知晋雪臣话中是否有何深意，但看他此刻的模样，像是心情不错：“王爷这么说，想必王爷一定清楚了？”
晋雪臣听言一笑，说：“只听故人说，雪仓的荷花，色淡，香浓，出尘离染，清洁无瑕。而贺兰荷花则更偏娇艳，气息略显淡雅，娇羞似女子。”
青城忽而默然，望着周围掠过的一抹抹娇红，道：“王爷的那位故人一定很喜欢荷花。”
晋雪臣却道：“她不是喜欢荷花，她就是荷花。”
青城第一次见晋雪臣用这样认真的眼神说话，忽然便明白了，先前他摇头的含义。
“啊——”
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两人一震，青城看向晋雪臣，后者只说“我去看看”便纵身飞起，很快在一片香荷中消失不见。
青城独自坐在小舟上，四面的荷叶比她还要高上好一截，她只有抬头，才能看见头顶那唯一一片除了绿色以外的碧蓝。
突然的水声让青城微微皱了眉，本以为是有其他船只靠近所以没怎么在意，可当她发现脚下小舟突然诡异晃动起来，她才惊觉有些不对劲。她的平衡能力一向很好，更清楚小舟这样剧烈的摇晃除了人为，再无其他可能。但是她别无他法，只能两手死死抓住船沿，可舟毕竟太小，不便掌控，而且越晃越烈，积了水，眼看便要覆舟青城身子却猛然一轻，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她便又落在了另一叶小舟上。
“不会划船还逞强，你想拿自己喂鱼吗？”
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脖颈处，青城觉着一阵酥麻，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这冰冷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她不能动，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坐在那人怀里，两人的重量只压在小舟一头，稍有不慎，都会被冰冷的湖水吞没。掉入水中不要紧，但是一旦落水，她脸上的乔装很可能就穿帮，到时候麻烦接踵而至，她还真没多大信心能掌控好一切。
“你别得意，现下我要是喂了鱼，你又岂能安好？”青城一面说一面注意着周围水域中的异动，但是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平静。难道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男人声音仍是冰冷沁人，却多了一丝讽意：“朕救了你，你要恩将仇报？”
“臣妾是想报答皇上来着，只是怕皇上受不起……”青城实在很想扒开环绕在自己腰上的那双大手，但是迫于现在的状况，她只能默默承受对方的得寸进尺，即使耳根子早已红透。
男人沉默一下，状似在深思，青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完全可以想象出那张俊脸此刻的欠扁程度：“你是该报答我，你欠朕的还少吗？比如昨晚……”
不用男人再说下去，青城已知他话中所指，只是性子冰冷的晋穆，竟能将如此一番话说得道貌岸然，她是不是该给他颁个奖？
“那皇上希望臣妾如何报答您呢？”青城说得皮笑肉不笑。
“跳一段舞给朕看看吧。”
没想到晋穆说得要求竟会如此干脆，好像早就想好了似的，青城愣了愣，有些弄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何种情绪，陡然沉默了。
见青城久无动作，男人半带威胁以为地紧了紧双臂，颇几分戏谑道：“舍不得朕的怀抱吗？”
青城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惊声：“在船上跳？”且不说长度，这舟宽比她肩膀大不了多少，站好都有些费劲，若是跳舞，还不得直接连人带船直接翻了？！
“这人情你若是不想还，可以一直欠着。”他倒是无所谓。
“……”
“不用跟朕客气，朕收利息的。”
这男人是欺压她上瘾了！青城咬牙，向来镇定自若的她，第一次被人逼得差点失去理智。好！这仇她记下了！
掰开环自己腰上的手，青城缓缓向小船另一头移动，这期间，小舟一直晃个不停，弄得她心头一阵阵紧张，而身后的男人，一直注视着她如此小心谨慎的动作，认真的眼神仿佛在完成一件伟大使命。
一瞬间，他胸口涌出一股情绪，一股足以让他全身神经紧绷的情绪。而当她在船的另一头缓缓站起，高昂起下颚，以胜利者一般的姿态冷瞪他时，那股情绪就变得更加强烈。
能如此安然地在船头站好，青城本是松了一口气，面向晋穆，她冷冷瞪视，仿若要将刚刚受的所有委屈统统瞪回来，但当那炙热的视线猛地烙在她身上，锁进她的眸子里时，一瞬间，她竟不知所措，下意识就转过了身去。
但是身后的视线不但未收敛，反而更加放肆地贴在她的背上，青城只感觉脸上、背上都是火辣辣的，烫得她几乎能感觉到那一丝微妙的，带着一丝酥痒的疼痛。
许是心虚，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一双眸子的注视，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那淡雅的香气让她缓缓静下心来，她才摘下手边的一片荷叶，对折成扇状，执扇于腰间，无乐却依然翩跹起舞。
青城的扇舞妙就妙在她完全不用移动双腿，只需要上体配合着她心中的音乐，她的舞吸纳了古典扇舞的柔情细腻，又融合了日式扇舞的神韵悲怆，再加之她一身素白，以绝美的背影呈现在晋穆面前，很难不让后者眼前一亮。
挽扇。
执扇。
转扇。
晋穆注视着那抹翩翩摇曳的娇小身姿，才惊讶自己从未如此认真看她，许是她面上那丑陋的东西太过让人难以忽视，才在众人面前掩盖了属于她绝美的一面。
乌黑的发梳成弯月鬟形髻，髻中插着一支双翅平展的凤钗，鬓间贴着金色花钿，衬得那脖颈处的肌肤更是白里透红，隐隐透出一股芳菲妩媚的韵致。他记得，她笑时，眉角上翘，那轻轻扬起的弧度少了平时的冷艳，却多了一丝不同一般的生气。
澄妆影于乐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
飘扬的青丝如被风吹落的柳絮，翻飞若蝶的袖子中一点一点显出翩翩舞动的荷扇，还未定格又悠然一转，收回袖前。如同这湖中突然绽开的一朵羞莲，欲拒还迎，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生涩却诱惑，懵懂却妩媚。
忽而，扇尾微翘，如舞女摆动的纤腰，在半空滑出一道道长长的动人弧线，仿若带着这满湖荷香散进风里。扇上跳动着残留的水珠，一个个，灵动好似精灵，迎着朝日闪烁的光彩耀眼夺目。
猛然间，舞姿越来越快，观舞的人似也跟着这紧凑的节奏心里一揪，碧玉般的扇叶一次又一次打开，又一次又一次地收拢，转一次，又转一次，又收，又散，再转，再收，在观者措手不及时，最后投下撩人心怀的一瞬间！
堪比月光的此等风华定格在，执扇人侧首时光洁晶莹的额前。
舞毕，晋穆却尤在梦里，待到回神那一刻，青城却蓦地一声惊叫，眼看就要跌入水中，晋穆却已飞身而起，直接将人扯入怀中，扣紧，向大船飞掠而去。
青城只感觉眼前一片红红绿绿飞闪而过，还未看清就已然落在了穿上，在惯力的作用下撞进某人的怀里。
闻到那熟悉的气息，几乎是立刻，青城就反应了过来，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在那人身上。
哪知，体格的悬殊让对方的身体没怎么动弹，自己倒是直直向后倒去。亏得晋穆手快，在倒地前一秒，一把又将其拽了回来，撞进自己怀里。这一撞，却又力道过头，青城只觉得头晕眼花，身体就不受控制向前扑倒。好在，有晋穆替她垫底，落地时，她浑身上下一点都不疼，但……
视线下移。时间一下子凝固了——
她竟亲在了晋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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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这章憋死我了，写得特别扭，求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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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毕，晋穆却尤在梦里，待到回神那一刻，青城却蓦地一声惊叫，眼看就要跌入水中，晋穆却已飞身而起，直接将人扯入怀中，扣紧，向大船飞掠而去。
青城只感觉眼前一片红红绿绿飞闪而过，还未看清就已然落在了穿上，在惯力的作用下撞进某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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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下移。时间一下子凝固了——
她竟亲在了晋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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