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三国之大周天下 > 第105章 汉升被堵

第105章 汉升被堵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回到乡中,乡卒早将诸人的住处打扫干净。乡里的院舍比亭舍大得多。亭舍是居住、办公都在一个地方,乡里则是分为两个部分,前边官厅,后边官舍,中以墙隔,有门相通。官厅用来办公,乡有秩、乡佐、佐史小吏平时都在处理公务。官舍用来居住,分为两区,都是独立的院子,两下相邻,左边住的是乡佐、佐史,右边为有秩乡长居所。

    在一个老卒的引领下,周澈诸人牵马入院。

    月色清冷,映地上,如积寒霜。院子正中有棵枣树,倒影月下,如水中荇藻。

    马厩在西南角,邢刚与黄叙等人先把坐骑牵过去。周澈举目观瞧,见这院舍不小,只那个马厩就足能容下四五匹马。对着院门是一套砖石结构的房屋,门前有阶,坐北朝南,侧手边临东墙又有一排三四间茅土屋,最南边是间厨房。

    西边临墙从北到南依次是:菜畦、水井、鸡窝、茅厕。鸡窝笼是空笼一只;水井上有盖遮掩,以防落叶灰尘。

    老卒领周澈走进正面屋中,取了根麻藁,就着手上行灯将之点亮,又拿来灯盏,把灯火点着。周澈瞧了一眼灯盏,问道:“舍中夜间皆用灯么?”

    “灯唯君用,余者只供麻蒿(hao)。”

    周澈点了点头,心道:“虽然只乡长一人用灯,但也要比亭舍中强得多。”灯油比麻蒿贵,他在亭舍时,不能经常用灯,大多时候只能用麻蒿取光。但是点得多了,熏眼呛鼻,很不舒服。他随着老卒将正屋的三间房看罢,又去看东边的诸屋。正房里的设施较全,东屋里比较简陋,不过相比亭舍而言,已经算是很好了,至少床榻案几皆有,正房里还有面屏风。

    老卒说道:“舍院里原本只有正面的三间屋,这东边诸屋是秦君在时建的。秦君好客,常有友朋就食舍中,便自出钱增了这几间屋,以供其友不时居住。”

    说着话,他瞅了几眼立在边儿上的周仓、姜枫、黄叙诸人,心道,“这新任的乡长虽然年轻,却与前任一样,都是喜好结交的。”他在乡舍待了一二十年了,见过多任的乡长,其中有恂恂守礼的老儒,也有喜好结交的豪士。——“这位周君”今初来上任,前呼后拥地就跟了一大帮子人,听说还是刚从许阳家饮酒归来,显而易见,必是与秦波是一路人。

    周澈笑道:“噢?原来是秦君新建的?谚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得谢谢秦君了,要不然,我的这些人还无法安置呢。”老卒陪着笑了两声,说道:“周君请早安歇,小人告退了。”长揖却步,提着行灯,倒退着出了院门,自回前边官厅门外的侧塾中将歇。

    周澈白天来时,带的有铺盖行李,去拜访田宽前,先存放在了前边厅中。适才进院时,已顺便取了来。邢刚、郭强、孙信不等吩咐,各将其解开,取出寝具,分别往各屋中安置。

    周澈与周仓、姜枫诸人立在院中等待。他笑道:“元福,这院子不小,屋舍甚多,且都是归咱们自家居住,不像亭舍那样,还要接纳外客投宿,可清净舒服多了。……,正面屋中有三间房,枫之咱和元福三个同住。阿刚、小强、小信,就暂住在东屋吧。……,黄叙,今晚你也和我们同住,你的这几个随从剑客也暂住东屋如何?”

    黄叙自无不允之理。

    时渐夜深,远近悄寂。无论较远的亭舍,还是近处的官寺以及乡佐诸吏居住的左舍,都早熄了灯,不见一丝灯火。舍寺临着官道,四围都是田野,时有风过,野树萧飒,其声依稀可闻。

    周澈由亭部而有秩乡长,离开横路亭时曾劝勉裴元绍,说:“君志百石,今为亭长,可谓始于足下”。这番话不但是劝勉他,也是自勉。

    任职亭部时,他空手一人,家无足财,苦心经营数月,离开时,心腹二三,随从三四,友朋十数,爪牙百余,囊中有金饼二十五。他心中想道:“亭辖十里之地,本乡有十亭之广。我如今迁为乡长,虽有四姓难治,但亦有野贤如田宽、好勇如许阳者,如果施政得当,笼络得力,不是不可以大展拳脚,再扩充羽翼。”

    周澈负手走了两步,侧耳倾听风声,雪花飘落,心有所思,看着院中一颗松柏,有感而发,说道:“春花秋落,岁寒而知松柏。”

    如今的大汉就像这深冬一样,风雪前夕。当风雪过后,谁又能会是松柏?他心道,“我不求奢为松柏,只求能不凋于乱中。”寒风越墙,入院凛冽,砭人肌骨。

    他又和和周仓、姜枫、黄叙说了几句闲话,等得邢刚三人把床都铺好,说道:“夜深了,明天还要早起,走吧,睡去。”诸人齐齐应诺,关闭了院门,去各屋中就寝。

    当夜,周澈和黄叙连榻,因怕他对许家之事有芥蒂,天南海北、天上地下的又和他说了半夜的话,还微微讲了一点,后世的趣事。黄叙少年人,没什么心眼,而且他厌恶的是许阳,又不是周澈,很快就被逗得心情舒畅,睡了个好觉。次日早起,陪周澈吃过早饭,他带着佟彪诸人告辞离去。

    ……

    周澈初来上任,事情很多。连着忙了好几天,总算把秦波留下的案牍看了一遍,对乡中的具体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本乡总共有二三十个里,因近年来接连疫病,死伤加上抛家弃田成为流民的也不少,导致户口锐减,如今只有民户两千出头,人口毛算万人。大多都是贫民小家,家产十万的中家不多,十万以上的大家更少。

    从近年的赋税收取来看,多数的“里”都不难收,据乡佐胡项言之,只有两三个地方最吃力费劲,其中一个就是桑阳亭雀阳里,乡中四姓之一,以“暴桀”著称的季氏聚居之地。

    周澈坐在堂上,把手中最后一卷竹简看完,放在地上。连着看了几天的案牍,头昏眼疼,现在终于看完了,他松了口气,撩起衣袖,揉了揉太阳穴,往堂外看去,正当中午饭后,看着院子里的树影,他站起身,决定出去透透气。

    侍立在门口的姜枫、邢刚两人给他取来鞋子,服侍他穿上。邢刚笑道:“主公,连着看了几天的案牍,不得歇息。头疼了吧?”

    周澈站在门槛上,伸了个懒腰,阳光晒在身上,只觉暖洋洋的。他笑道:“比读书还累!我呀,就不是埋首案牍的料儿。如今说起来是升迁了,……。”他拍了拍腰间的印绶,“也带起了绶带,配起了半通印,算是一个少吏了。可我觉得还真不如在亭部时痛快自在。”

    姜枫说道:“这只能说是主公你太勤政,来乡中四五天了,除了头天外,这几天连官厅的门都没出过,整天都在翻阅竹简。乡民能得主公为政,真是幸运。”

    周澈嘿然,笑道:“枫之,你也来埋汰我?……,诶,对了,说到竹简,我这两天看时,发现有一些因放的时间太长,简册上的绳子都被虫蛀断了。今儿个天气不错,你们给我搭把手,把它们都抬出来,摊在院中晒晒。再去叫个佐史过来,重新编好。”

    姜枫、邢刚应诺。

    三人先将院子清扫干净,然后把屋中的竹简悉数搬出,正小心往地上排列,一人步履匆匆从外边进来,看见周澈,急声说道:“周君!”

    周澈抬头瞅了眼,见来人是乡中一个佐史,也没在意,复又低下头,蹲在地上整理竹简,一面说道:“你来的正好。这简册你们是怎么保管的?连绳子都断了。快来帮个手,先晒晒,你再找人把它们都再编好。”说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再又抬头,发现这佐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这佐史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略略歇了会儿,顺过气来,焦急地说道:“周君,不好了!”

    “何事大惊小怪?”

    “小人今儿休沐,去了县市,刚回来时,路过桑阳亭,见雀阳里外有人吵闹,十几个本地的少年围着一个过路的行人,——那行人自称是你的朋友。”

    周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的朋友?”

    “吵闹声甚大,那十几个本地的恶少年皆执刀剑,小人也不敢近前,听不太清,只听他似乎说是从南阳来的,欲往横路亭寻友,好像提到了周君你的姓氏。”

    周澈丢下竹简,猛然起身。周仓疑道:“从南阳来?……,三叔,会是汉升么?”姜枫接口说道:“必是无疑。……,主公稍待片刻,待我叫了小强、小信,咱们再去。”姜枫说完,即快步往后边舍中去。

    “把马牵出来!我先去。你们随后跟来。”周澈两三步奔入堂内,取了佩刀,往院外疾走。

    再交代佐吏几句,就到在门口,等姜枫等将他的坐骑牵来,拿刀上马,扬鞭叱咤,沿着官道,往桑阳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