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三国之大周天下 > 第100章 乡长职责

第100章 乡长职责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许阳以为是在对他笑,喜不自胜,手舞足蹈:“皓粼,皓粼,你瞧见了么?她在对我笑呢!哈哈,哈哈。”连声命令许甲、许乙,“去,去,快去!把那胭脂米粉摊买下,悉数送给美人。”

    周澈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他,劝道:“濯清乃陈家妾,陈叔桓兄为宦官宾客,你不可乱来!”——郭胜、张让等阉宦弄权,蠹害国家,尽管被士子唾弃,但权势滔天。周澈虽也厌恶其人,可却不代表他想鸡蛋碰石头,不必要地激怒其家宾客。

    许阳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刚才只是色心起,昏了头脑,此时听了周澈规劝也就罢了,只长吁短叹地说道:“此等美人正该蓄养后室,衣纨食jing使其日无所事,专一搽脂抹粉,丝弦歌舞,悦人耳目而已。怎能悭吝至此,致使她十二月寒冬独来乡市,买用那些庸脂俗粉?这等庸脂俗粉,怎配得上此等佳人?……,陈叔桓实在悭吝可恨!”

    周澈笑道:“子明,你还真是一个‘多情’的人!”想道,“‘蓄养后室,衣锦食jing不由自主想起了濯清的樱桃小嘴,旋即反应过来,“呸,呸!我今儿是怎么了?总胡思乱想。是因为在乡下闷得久了,所以情难自抑么?……,看来还真是非要把绣儿接来不可了。”

    他穿越前也就二十多岁,正“食髓知味”之时,穿越后,及长,虽有戚绣绣解渴,但这身体去年刚刚加冠,若按实岁今年则才二十一,恰又是“知好色,慕少艾”的青春旺盛年岁。他虽已尽力克己寡欲,压制情思,但这生理上的冲动却不是说能压制就能压制得住的。

    他想道:“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与其每天早上起床时为‘一柱擎天’而头疼烦恼,还不如在不影响‘大计’的情况下顺其自然。……,也不致憋出病来。”想到此处,身不由己地又往后边看了一眼,见濯清转回到了胭脂摊前,正细心地拣取挑选。

    ……

    出了乡市,喧闹声被丢在身后,诸人重上马。两个乡吏在前引路,先往乡中官厅去,周澈今日初来上任,第一件要事是办交接。秦波把所有的文牍、簿集都已封存,只等他来验收。

    当初他就任职亭部时,协助周仓处理的文牍不多,只装了两个箱子,今来上任有秩,需要接收的箱子却肯定要多得多。毕竟亭部只掌十里之地,而有秩治理一乡。

    相比亭部,有秩不但官品高,能带印绶了,而且权力也要远比亭部为大。

    亭长之责重在治安,而“蔷夫”之名本为农夫别称,后渐变为一种官名,名之来源如此,其责自重在民事,与后世相比,前者类似派出所的所长,后者则类似乡长。

    一乡之中,有刚强乡宰则一乡不敢言,“人但闻蔷夫,不知有县”。

    有秩和蔷夫虽辖不过一乡之地,百石或斗食而已,但权力极大,“主知民善恶,为役先后,知民贫富,为赋多少,平其差品”,并“职听讼”。除了治安外,举凡国家赋税、厘定户口、征发徭役、平赀定户,以及诉讼、教化、劝农耕桑诸事,事无巨细,皆由其一人主之。

    其所管诸事之中,最关系到普通乡民切身利益的、也是权最重者自然便是赋税、徭役两项。

    帝国之赋税主要包括田租、算赋、口钱、訾算、更赋等。

    田租,就是土地税。

    虽说较之前汉,本朝田租不高,光武皇帝以来,“三十税一”,但这个税是只要有地就得交的,地多者多交,地少者少交,其交税之依据便是地之多少,而每家有地之多少,丈量评定,土地册籍的编订,便正是由有秩和蔷夫负责。

    算赋、口钱是人头税。

    算赋针对的是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以下的成年人,“人百二十为一算”,每人每年都要被征收一百二十钱。——这一百二十钱是对编户齐民征收的,对商人、奴婢则“倍算”之,即一人二百四十钱,若有年十五至三十而未嫁之女子亦“倍算”。

    口钱针对的是七岁到十四岁的未成年人,“人二十三”,每人每年二十三钱。

    此两项人头税征收之依据是每年八月全国性的人口普查,即“案比”。这项工作也是由有秩和蔷夫负责。

    訾算是财产税。

    訾,即资也。计訾的范围包括货币、土地、房舍、车马、畜禽、粮食、奴婢、珍宝,举凡家中所有,无所不包,有时乃至衣履釜甑诸物皆被包括在内。通常来说,有訾万钱而一算,即有訾一万,纳税一百二十钱。这个“计訾”亦是有秩和蔷夫的本职之一。

    更赋。

    更赋名义上是“代役钱”,实际也是一种固定赋目,按“丁”征收,对象是年龄在兵役期的编户齐民。“古者天下人皆当戍边三日,亦名为更”,凡在兵役期者都该服兵役,每年戍边三日,但民各有其业,不可能每个人都去戍边的,便以“更赋”代替,每年每人三百钱。此亦归有秩和蔷夫负责。

    这几项算下来,除掉田租不说,只算赋、口钱、訾算、更赋,对每一个普通人家来说都是一个极其沉重的压力。假设五口之家,家中有两个成年男子,一个成年女子,一个七岁以上的孩子,一个七岁以下的幼童,则每年共需交算赋三百六十钱,口钱二十三钱。再假设其为中人之家,有訾十万,年交“訾算”一千二百钱。两个当服兵役的成年男子,每年更赋六百钱。合计两千一百八十三钱。若家中有一两个奴婢,又得再多交四五百钱。

    而这些钱还只是“按律征收”的,当朝廷有事之时,又常会“赋敛不时,律外收取”,而执掌收取赋税的官吏也多为贪污不法之人,“矫为诏令,妄作赋敛”、“贪聚无厌,掠夺百姓”之事,各地郡、国皆有。——天子都明码标价地在公开卖官了,难道还不允许臣下“私敛”?况且说了,若不“私敛”,又怎能买官?若不“私敛”,那买官的钱又从哪里赚回?

    此外,又有徭役,此亦有秩和蔷夫的本职之一。

    如此种种,赋税、徭役,年复一年,永不停歇,对黔首来说固不堪其负,但对负责这些事的有秩和蔷夫来说,却正说明他们的职权之重。

    其虽“职斯俸薄”,为“厮役之吏”,然而却可以直接决定辖内民户之命运。并且,职虽低,却也有升迁郡县,经受“察举”一步登天的机会,如前汉之名臣张敞,本朝之大儒郑玄,便都任过乡蔷夫。又因此,虽为贱职,却历来都被本乡豪民竞相争抢。

    也就是周澈出身周氏,背景够硬,杀贼的功也够大,才能以一个外乡人的身份接任本乡有秩。倘若换个别人,千难万难。

    ……

    来到乡舍中,周澈出示了郡守的任命书,命黄叙、姜枫、邢刚等帮着乡吏将诸箱文牍、册籍一一搬到眼前,细细查验无误,这才算办完交接,本想再看看乡舍的规模、布局,许阳早不耐等了,扯住他就走,口中叫道:“这乡寺又跑不了,明天再看不晚!快走,去我家饮酒。”

    许阳拽着周澈出了门,偷觑黄叙一眼,见他牵马跟上,松了口气,冲许甲、许乙使个眼色,挤眉弄眼地说道:“你们先回去将酒席布好,我等随后就来。”

    他二人心领神会,急冲冲应诺先行。

    周澈被许阳拽着出了乡寺的门,笑道:“子明,我现在还不能去你家。”

    “为何?”

    “今来上任,下车伊始,三老、孝弟、力田皆长者,乃乡人父兄,不可不拜访。”

    乡三老和里父老一样,都是本地民众的精神领袖。“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率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不过和里父老不同的是,乡三老虽也是民举,不算国家官吏,却有官印,并且用的是正方印,规格要比有秩高。有秩用的也才不过是半通印。

    乡三老的基本职责与里父老一样,都是“掌教化”,“为众民之师也”,有些具备一些学识的还会在乡间授学,“教诲后生”。

    此外,其职还有“解讼理怨”。“听讼”本是乡蔷夫的工作,但因乡三老多由德高望重者为之,其半民间的身份,较之乡蔷夫也更具亲和性,所以乡民们如有纠纷,常不寻蔷夫,而找三老。

    另外,又有和乡蔷夫一起参与祭祀之责。逢上久旱雨涝之时,郡县常会令乡蔷夫与乡三老祭祀上天,以求风调雨顺。

    孝弟和力田两职是乡中独有。“孝悌,天下之大顺也;力田,为生之本也”。孝弟就是孝顺父母,善事兄长;力田就是勤於耕作,安守本业。乡三老是每个乡都有,孝弟和力田则是按户口设置,有的乡有,有的乡没有。本乡是大乡,此两员皆全。

    乡三老、孝弟、力田乃是由朝廷所立之道德楷模,为促进教化,朝廷给了他们很高的地位、诸多权益以及褒奖。在设三老之初就规定“勿复徭役”,前汉至今历代对此三员的赏赐连续不断,包括赐田、赐帛、赐爵、赐钱、免租等。武帝“喻三老、孝弟以为民师”,非常尊崇。

    此三员,特别是乡三老因其卓然的地位,在乡间有着很强的号召力,也因此,上至郡守县令,下到蔷夫里长,每有新任者,大多都会在第一时间与他们见面,一来表示谦和,尊敬父老;二来,比如郡守县令也可借此问当地习俗风情,百姓疾苦。郡守县令的官位高,可以召见,蔷夫里长的职位低,且平时之工作更需多倚仗乡三老的合作,往往就会亲自上门拜访。

    周澈是个外乡人,来本乡任职,在日常工作上更需要得到乡三老的配合和支持,因此他绝不敢大意,绝不会“未见长者,先去饮酒”。

    许阳知劝他不住,悻悻说道:“你要去见三老?……,我可不陪你去。你自己去吧,我回家等着你。快一点!莫让酒肉热好,再又凉了。”

    他在乡中为非作歹,名声很差,乡三老没少训斥他,当然不肯主动上门找骂。不过因三老的威望很高,他虽厌烦其人,倒也没有口出恶言,加以辱骂。

    周澈心知肚明,笑道:“好!”为表敬重,先又回寺中脱下常服,换上官衣,叫邢刚领路,与周仓、黄叙、姜枫等往三老家中去,一边走,一边回忆本乡三老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