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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冬寇抄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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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渊走后的第二天,连下了多日的雪停了,但天气却更加地寒冷。这一天刚好也是接连两天的休息后又一个操练的时间,因为里民们要扫除积雪,周澈决定先在院里,练习童渊教他的运劲秘诀,看情况下午要不要去督练。不过说起那秘诀虽然只是短短几句,但越练习,他越是觉得这个秘诀精深博大,不是苦练几个月,就能达到童渊那种对力道收放自如的水平,它需要时间的积累。

    不过仅仅只练习了一个多时辰,周澈便有了收获,他现不仅是刀可以用,剑也同样可以用,枪戟长矛都可以使用这套聚集力量的功法。

    周澈高高跃起,大喝一声,一刀劈在亭舍的一棵树的一根碗口大的树干上,只听‘喀嚓!’一声,粗壮的树干竟被他一刀劈断。尽管反震之力使他手臂麻,环首刀险些脱手,但他的心中异常兴奋,这是他从前根本办不到之事,这刀虽然锋利,但想斩断这根树干还是万万做不到。

    而且,如果是一把锋利沉重的羽林军制式战刀的话,就不会有这种震臂之感,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把好刀。

    子曰:温故而知新。周澈练完刀,就回到屋子里,盘腿坐在卧榻上,闭目凝神,有意念引导内劲,使浑身力量已经蓄积在右臂上,霍地一刀挥出,随即力量迅收回,他摇了摇头,这一刀并不理想。

    旋即,又回想在院子里练刀的场景,周澈已经渐渐感悟到了这个功法的精深之处,它其实有两种作用,一个是聚集力量,另一个是运用力量。

    所谓聚集力量,就是会它运用丹田之力进行力,把全身的力量转移手臂上来。身体每个部分都有力量,比如手臂搬不动的物体,肩膀却能扛起来,站着力和坐着力也不一样,

    童渊这个秘诀就是一种可以把全身力量集中起来的诀窍,最主要是丹田之力,把丹田之力聚集于手臂。

    聚集力量并不难,甚至很简单,他一个上午就会了,可以顺利斩断大树枝干。

    但难得却是运用力量,也就是能把力量运用得随心所欲,比如重于泰山劈出,却又能轻若鸿毛收回,再比如分力道劈出,在中途忽然能加重到七分,这就是控制力量的精微之处了。

    战场之上,两将拼杀,外人看似打得热闹,但中间较量的玄妙之处,只有厮杀的两将心里明白。

    周澈穿越到这个时代后,特别是在洛阳禁军的时候,通过一些将领知道,比武不是靠招数取胜,所以更也不相信后世武侠小说中XX神功,但他却相信,真正古武术更讲究力量和搏杀技巧,这是一种已经失传的力量运用之术。

    真正两将搏杀,靠的是力量之猛,靠得是之快,靠的是对力量的运用及控制,就像童渊试验他的最后一刀,平平常常横劈而至,招式普通之,使刀的人都会,但他的一刀自己却躲无可躲,这是为什么?

    此刻周澈脑海里浮现出---吕布纵横天下无敌,真的只是因为他会使一套别人不会的戟法吗?

    吕布的方天画戟据说重二三十斤,长两丈,他既能舞动它威猛如锤,使普通大将无法招架他一戟之力,同时又能使它精细如绣针,一戟斩断武安国的手腕。

    这种武艺他从前不能理解,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关键就在于力量的运用,吕布两膀有千斤之力,但他又可以用千斤之力来绣花,如此,怎能不纵横天下。

    关羽、张飞、赵云的武艺其实也是一样,尤其是关羽官渡阵斩颜良,或许用的就是这类秘诀。

    想到这里周澈心中兴奋起来,他开始意识到童渊给自己这个功法的重要,可以说它就是童渊后来传授给赵云武艺的基础,如果自己能掌握到最精深之处,不说能和赵云力敌,但也能和他较量十几个回合了。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要想达到和名将较量的程度,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

    这一刻,周澈心中对童渊充满了感激,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秘诀教给自己,这份情意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中。

    .......

    下午周澈依旧往日的普通打扮,冒着严寒,早早地来到了操练场地上。

    各类技艺的训练已分别都有好几次。周澈打算在月底的时候,组织一回技艺大比武。

    不过这都是过几天后的事情了,从今天起,他给里民们增加了一个训练的项目:跑步。理由有两个:首先,天寒地冻,而里民们大多衣衫单薄,长久地待在场地上怕会冻出毛病;其次,寇贼渐多,大家伙各携带兵器,成群结队地在亭部内跑上一跑,也可起到一些震慑宵小的作用,所以每次操练开始之前,由他带头,大家一起先跑上一阵。初步定下,一来一回十里地。

    里民们都是乡人,不是吃不得苦的豪门公子,一次跑个十来里地,实在不算什么。且有周澈带头,众人自无意见。跑完一圈下来,每个人的头上都是热气腾腾的,的确暖和很多。因怕受风着凉,周澈又带着他们在操练场地上缓步行走,直等到汗水下去这才开始正式训练。

    一日训练无话,次日下午,县里来了人。周澈认得,乃是上次随同县尉来过的。

    “足下今来,可是县里有通令?”

    “如今渐渐冬深,前些日又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县里各乡、亭多有寇贼案发,乃至有贼相勾结、攻打亭舍的。”

    “攻打亭舍?”

    “前天晚上,一群寇贼潜入南乡滩亭,一面剽掠里落,一面围攻亭舍。”

    “竟有这样的事情?……,结果如何?可有伤亡?”

    “死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滩亭的求盗。县里因此派遣我等分别给你们诸亭送信。”

    “原来如此!不知尉君有何命令?”

    “县尉令:各乡、亭务必提高警惕,多加谨慎,巡查亭部不得怠慢,若有寇贼不可退让。若有违令者,严惩不贷!”

    周澈凛然应诺。

    将来人送走之后,他立即把亭部诸人召来,把县尉的命令给诸人转达,严肃地说道:“寇贼接连而起,竟至攻打亭舍,可谓穷凶极恶,实为亡命之徒,不可轻忽!……,裴君,从明天起,操练的事情你就不必参与了,与严伟、邢刚两人专意巡查亭部。”

    “是。”

    “元福、阿强,你两人立刻去各里中,通知诸里的里长,交代他们多加谨慎,若是见到什么陌生的面孔,立即来亭舍汇报。”

    “是。”

    “枫之,你等会儿回家一趟,把阿翁和俊杰都接来舍中。寇贼凶残,不可不防。”

    交代完毕,周澈跪坐榻上,展目望向室外,早已雪过天晴,冬季的天空如冰蓝透澈,一望无云,但是,他却分明感到了一种比下雪时更压抑的气氛。

    .............

    便在周澈接到县尉命令,吩咐亭中诸人提高警惕后的第三天夜晚,横路亭境内的一座土山上,有十七八人埋伏其间。他们埋伏的地段,正处文家庄园对面。

    风雪飘摇,寒风刺骨。官道上用来防尘的树木早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颤动。远处麦田上的积雪融化了不少,远远望去,很多地方重新露出了青色。积雪化后,泥土潮湿,芬芳随风而来,展望远近,夜色下,大片、大片的麦田中都悄寂无人。官道上亦是空空落落,没有一个行人。

    埋伏在山上的这伙人儿年纪有长有少,最大的看着得有四五十岁,最小的只有十七八,大多短衣束袖,也有两三个衣衫褴褛,或执环刀铁剑,或持棍棒竹枪,有几个还拿有弓矢。这会儿都小心翼翼地在左顾右盼,时而看看周边的动静,时而望望远处的庄园。

    一人探头瞧了半晌,缩回身子,对最中间的那人说道:“头儿,人都聚齐了,天也已经黑了,这路上刚好也没人,要不要现在动手?”

    他们的首领望了望远处的庄园,庄中灯火闪亮,又再望了望更远处的里落和亭舍,大部分也都灯火明灭。他说道:“等这些灯火全都灭了,咱们再动手。”

    “等灯火全都灭了?只怕等到那时,庄子的门也早就关了。”

    “就算关了门又如何?咱们这么些人,还怕打不下一个小小的庄园?不是早就探查清楚了么?那庄子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守卫!……,你且放宽了心,耐心等待。别再胡思乱想。”

    弯月渐上中天,夜色越来越深。

    夜一深,风也更冷,趴在山丘后半晌不动,不少人都被冻得鼻涕横流,手脚麻木,但是在首领的压制下,却是谁也没有乱动。直等到二更前后,眼见着远处的庄子中灭了灯火,而视线所及的亭舍和几个里落也大多渐次熄灯之后,首领才说道:“动手。”

    众人顿时精神振作,鸦雀无声地纷纷起身,各自抽出兵器,略微活动了下手脚,便下了山丘,斜剌剌穿过田野,投奔几里外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