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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最后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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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孟奇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蔓赢了,她却哭得更大声,她站在马路上,路灯映出她脸上凄美的泪痕。

    林云夏的车就跟在后面,她坐在车里,透过半开的车窗,脸色阴沉地看着程蔓和江孟奇。

    江孟奇张开双臂,温柔地看着程蔓:“小蔓,过来。”

    程蔓擦干眼泪,一步步走向他。

    然而这个瞬间,转弯处突然驶来一辆大货车,车速极快,司机看到程蔓的时候,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明亮的车灯将程蔓惊恐的脸映得惨白,那是江孟奇和程蔓的最后一次见面……

    ——

    程蔓死了。

    江孟奇也变成了行尸走肉。

    林云夏目睹了惨剧的发生,但她什么都没有做,让司机立刻开车回家。

    并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她太害怕了,程蔓的死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她条件反射想要逃避。

    简清宁察觉到林云夏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她推掉了许多工作,把自己关在家里,他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很虚弱,还以为她生了病,简清宁一下班就赶到林云夏家。林云夏躺在床上发呆,看到简清宁走进卧室,她的眼珠动了动,却没什么反应。

    简清宁伸手探她的额头,“你怎么回事,病了吗?”

    林云夏摇了摇头,“最近太累了,我想睡一觉。”

    简清宁又询问了几句,确定她没有生病,才放下心来。

    “你饿吗,我出去帮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

    听到林云夏这样说,简清宁也没有强求,他给她盖上一层薄毯,坐在她身边望着她。

    林云夏握住简清宁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微微颤动,仿佛带着惊悸不安。

    简清宁怎么也不放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云夏,有事你告诉我。”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清宁,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嗯。”

    “突然觉得好累啊,真想什么都不做,睡个昏天暗地。”

    “你睡吧,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

    林云夏张开双手,漆黑的眸子仿佛蒙着一层雾,“抱抱我,好吗。”

    简清宁俯身抱住她,她那么瘦,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折断她。

    林云夏在简清宁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简清宁僵在那里。

    林云夏吻了吻简清宁的耳垂,然后轻吻他的唇。

    这次她的吻没有平日的激烈诱惑,她轻柔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好似一根羽毛拂过。

    简清宁听到云夏的心跳声,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过去,回到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如同初恋般的悸动……

    ——

    公寓里满地都是啤酒的空易拉罐,南穆几乎无法下脚,他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空罐子,在角落里发现了江孟奇。

    他坐在墙边,头发凌乱,下巴上冒出了胡渣,看起来狼狈不堪。

    南穆蹲下身看着江孟奇,一凑近他,南穆就闻到刺鼻的烟酒味,他低头看到地上全都是烟蒂。

    南穆知道江孟奇有洁癖,公寓里时常光洁如新,他从来没想过江孟奇会将卧室搞成猪窝。

    南穆知道程蔓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这件事,“孟奇哥哥,你怎么不接电话。”

    江孟奇抬头看了南穆一眼,声音沙哑,“你怎么进来的。”

    他眼神恍惚,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双腿,身子一歪倒在了烟蒂和酒罐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江孟奇索性不再挣扎,摸索着掏出一根烟来,他的手抖得厉害,连打火机都无法点燃。

    南穆从他手中拿走打火机和香烟,放在了江孟奇触摸不到的地上。

    “我告诉管理员,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害怕你出事,他知道我们关系好,就给了我钥匙。”

    江孟奇阖上眼,“我没事,你回去吧,让我静一下……”

    南穆眼中掠过一丝痛惜,“孟奇哥哥,你要这样颓废到什么时候。”

    江孟奇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我变成什么样和你没关系……”

    南穆道:“我们是好朋友,我不能看你这样!”

    江孟奇抬眸看了南穆一眼,“南穆,我失去了小蔓,我再也不能和她说话,再也不会醒过来就看到她的笑脸,我有多痛苦你们能明白吗?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劝我,可我真的很痛苦啊,失去了小蔓,我什么都不是……”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悲痛狰狞的表情,他很平静,只是眼泪一直流下来。

    那是痛彻心扉后的麻木,是希望破灭后的自暴自弃。

    “我能明白,孟奇哥哥,我只要想到失去小音,就能明白你现在的感受。”

    “不一样的,小蔓的死跟我有关,如果不是我跟她吵架,她就不会跑出去……”

    南穆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穆去过程蔓的葬礼,那时江孟奇的情况比现在严重多了,他跪在灵堂哭得差点昏过去,南穆什么都不敢问,只有等到现在,等江孟奇情绪稍微平复一下,他才敢问他。

    回忆让江孟奇痛不欲生,他还没有说出一个字,嘴唇便不断地打颤,浑身都在发抖。

    南穆没有催他,他清理掉江孟奇身边的易拉罐,腾出一片干净的地方,然后慢慢搀扶起江孟奇,江孟奇苍白的脸上沾到了烟灰,与汗水汇聚成难看的污迹,南穆细心地用纸巾为他拭去烟灰。

    过了很久很久,江孟奇才平静下来,哽咽着说出那天发生过的事情。

    他原本是不恨林云夏的,可从这件事之后,江孟奇无比憎恨她,是她毁了他的幸福!

    南穆也很惊讶,他没想到林云夏和简清宁交往的同时还不安分,明明有了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却还要接近同样有女朋友的江孟奇,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不可控制,程蔓居然因林云夏而死。

    “孟奇哥哥,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这样,让小蔓姐姐的在天之灵怎么能安心?”

    “你说得对,我不该苟活于世,我应该下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