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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送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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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连鸢静静的听完这段,心中已然明白了谢蕴的用心,他在为她报仇。

    乔越这个虽说不上狡诈,但幕后操纵他的那个人却极为谨慎,要从乔越那里搜到证据,并且一步将他扣死,可以说……并不是容易的事。

    听谢蕴说起乔越的真名和早前的前科,想来,他这段日子,都在调查乔越。

    想必是……从乔越在随行的路上欺负段连鸢的那一刻起,谢蕴便对他起了杀心。

    悄然退出昭华殿,莫尘将他引到了位于皇宫最东侧的荷花池边,这里有一处牡丹亭,风景十分的秀丽,虽说眼下已是深冬,荷花已经凋零,可那池面上的清爽却是无法抹去的。

    “今日这场戏,可还满意?”片刻之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了段连鸢的耳中,她立即起身,还没来得及回转身子,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身上仍旧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日,她都不是一个善于甜言蜜语的人,因此,即便想说两句好话,但话到了嘴里,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身上的疾病,可有医治!”问出这话的时候,段连鸢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替她解决了心腹大患,她不是该说些感激的话,便是几句软言软语也好,可出了口,却是问到了他的痛处。

    “为夫一定会好起来,你放心!”谢蕴的身子明显一僵,而后搂着段连鸢的手更紧了一些,他在向她承诺,便是这份承诺,让谢蕴更加坚定要寻找良药的决心。

    这病,他早前并不上心,这么多年,除却每月一次的发作,其余时候也与常人无异,没遇到段连鸢之前,他并不介意自己能活多久,也无心权势,可眼下……他有了心爱之人,他想保护她,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

    因此,他舍不得死。

    段连鸢的心下一酸,奋力扭转身,进而扑进了他的怀中:“你为我做了一切,我若是再也离不开你该怎么办?”

    她心中一直害怕自己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一个人有了依赖,就会慢慢的变弱。

    若是有一天,谢蕴不要她了,或是谢蕴有了新宠,那么……她便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了,她害怕自己走上一世的旧路,害怕命运不能扭转。

    听了他的担忧,谢蕴反倒笑了起来:“傻丫头,我便是让你离不开我,这样……我就能一世拥有你了!”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对于她的担忧,他理解的并不透彻。

    但从段连鸢的话中,他已然明白,自己于她来说,并不是‘也许’,她一样会担心自己,谢蕴的心结也一下子放开了,再也不去与段子峰比较,只要段连鸢是在意他的,他愿意陪她一起做她想做的事。

    “哟,真是郎才女貌,羡煞别人呢……”随着一声尖锐的女声传来,段连鸢立即推开了谢蕴,抬头一瞧,那迎面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嫔娘娘,而方才说话的便是陪着安嫔一块在此散步的夏候萱。

    安嫔是夏候家的人,因此,夏候萱会时常进宫陪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安嫔娘娘吉祥!”段连鸢冲着面色不好的安嫔行了礼,心想,只怕在安嫔的心里,又要记她一笔了,原本就不讨喜,这一回就更糟了。

    谢蕴在袖子底下捏了捏段连鸢的手,而后松开,亦上前准备行礼,却听安嫔冷冷的哼了一声,而后扬手,声音尖酸刻薄:“本宫受不起,你如今长大了,爱做什么本宫也管不着,但这皇宫可不是由着你来的地方,在外头胡闹也就算了,在宫中竟也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话是对着谢蕴说的,但意思却在教训段连鸢。

    任谁都听得出来安嫔对段连鸢有多不满意。

    夏候萱倒是新奇,她这姑姑一向好脾气,这世上竟也有一个人能将安嫔气成这样,她不禁仔细的打量起段连鸢。

    发觉她的身上一点儿也没有闺中女子的娇气和柔弱,清清瘦瘦的,却没有半分的矫揉造作,特别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清澈有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双眼睛,使得她整个人都染上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之前段连鸢在围场替她解了围,她并不感激段连鸢,可眼下……不知为何,越看段连鸢,她便是觉得越顺眼了。

    捂着嘴‘噗哧’一笑,挽着安嫔的手笑道:“姑姑,我总听说婆媳难相处,今儿个总算见识到了!”

    说罢,她又看向段连鸢:“这未来的表嫂子,我可是见过,比起那韩湘凝我还是喜欢这个嫂子,晋王表哥的眼光倒是不错!”

    夏候萱说的倒是大实话,她武将出身,平日里最是讨厌像韩湘凝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子,安嫔喜欢韩湘凝,她自然也知道,故意说出韩湘凝的名字,她一来是给段连鸢提个醒,告诉她,那韩湘凝的用心;二来是想看看热闹,段连鸢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要是和韩湘凝斗起来,那韩湘凝光靠一张脸,只怕也讨不到什么好。

    越想夏候萱便是越兴奋,一双眼睛放着精光,像是将段连鸢当成了可以食用的美味一般。

    谢蕴的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的将段连鸢护在身后,冷道:“表妹今日可是闲得慌,韩将军方才进了宫,需不需要本王帮你引荐一番?”

    便是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让夏候萱立即大惊失色,再也不敢多言,急匆匆的向安嫔道了别,便出宫去了。

    段连鸢看着夏候萱离去的方向,想起在围场的时候夏候萱故意向韩湘凝挑战,并且羞辱她,其间,也提过韩湘凝的哥哥韩进,这其中……到底有何文章?

    一时之间,她似乎也对夏候萱起了几分好感,倒是个真性情的姑娘。

    眼下,这牡丹亭中再无他人,安嫔脸上维持的温和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恼怒,在小桃的伺候下,在牡丹亭中坐下。

    “既然你今日进了宫,本宫便嘱咐你几句,以你的身份,原本是做不得正妃,但皇上赐了婚,终究也不会收回来,既然如此,你更该感恩,心胸要宽广一些,早日将晋王府操持得热闹起来!”

    说是嘱咐,可字里行间,全是让段连鸢替谢蕴纳妾的意思。

    “母嫔!”谢蕴已然听不下去,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量唤她。

    为了这事,他们母子之间已经生了嫌隙,他便是不明白,母亲向来温和,为何唯独对待段连鸢的时候要如此苛刻?

    难道真如夏候萱所说的是‘婆媳’关系?

    “你闭嘴,本宫与段小姐说话,你一个男人插什么嘴,你入宫不是有事要办么?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安嫔比谢蕴更气,这已是儿子第三次忤逆她,这个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

    于是,她越看段连鸢,便越不顺眼。

    谢蕴哪里肯离去,正要与安嫔再起争执,却被段连鸢拉住了袖口。

    她温和的笑着,双眼灿烂如春,即便在这深冬的寒气中,似乎也能将人捂热:“你先去吧,我与娘娘说几句体已话,娘娘是我未来的婆婆,婆婆嘱咐我几句,也是为我好!”

    这么温顺的言语,哪里像是从段连鸢的嘴里说出来的。

    谢蕴狐疑的看着她,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又向安嫔道了别,这才离开了牡丹亭。

    安嫔见她伏低做小的,心里总算是顺畅了一些,接着方才的话题正要继续说,却是被段连鸢打断了。

    “娘娘无非是让我明日领着晋王一块参加韩小姐的及笄礼,娘娘放心,连鸢一定会去的!”段连鸢一屁股在安嫔的对面坐下,伸手便替自己倒了杯热茶,一口咽下,哪里有半丝女子的矜持,而后,她咧嘴笑了起来:“连鸢还会与晋王一块给韩小姐送份大礼,保证让韩小姐惊喜不已!”

    她越说,安嫔就越是疑惑不安,段连鸢今儿个吃错药了?

    她明知道女子及笄后,便要说亲事,而她让晋王明日去参加韩湘凝的及笄礼,便是想当众将韩湘凝侧妃的身份定下来,如此……便是段连鸢不同意,韩湘凝也是必定要嫁给谢蕴的。

    “你想通就好!”虽说心中疑点重重,但安嫔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原本准备训斥她的话,也全都如数咽了下去。

    “嗯,想通了!”段连鸢点了点头,面上挂着愉悦的浅笑,而后起身告辞。

    安嫔挥了挥手,自然也不愿意多瞧见她,直到段连鸢走了老远,安嫔才不安的问身旁的桃女官:“你说这丫头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小桃也看不透彻,只得随口道:“兴许真的想通了,王爷身份尊贵,将来必定是三妻四妾的,那韩小姐的性情多好呢,段小姐与她定能好好相处!”

    被小桃这么一说,安嫔安心了不少,扶住她的手起身朝着景和宫走去。

    段连鸢刚出了宫门,便瞧见谢蕴早已等在了那里,她心中一暖,跳上马车,谢蕴立即将她的手捂在怀里:“母嫔与你说了什么?”

    他虽没有听到,却也暗中查看两人的脸色,却发现两人这次相处的不错,因此,他不禁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段连鸢狡黠一笑:“我告诉你的母嫔,明日要给韩小姐送大礼!”

    谢蕴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明日他是不打算参加的,那事若是当众宣布了,再要收回来,就不太可能了。

    “一定要送?”谢蕴的眉头皱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