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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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忧伤,不如集体狂欢·

    “初三是一个真空的世界。”坐在单杠上的杨略若有所思地说道。

    “真空?”孙甜站在旁边,双手交叉垂在淡绿色的裙子前。雨后的山风清新自然,天空飘过几朵浮云,太阳渐渐露出脸庞。

    顾盛凌低着头,没有焦距的眼神更加迷茫。

    “大家打算考什么学校啊?”杨略转过脸,面对着陈之浩和袁征,平静地问道。

    “我……我,还不确定。”其实孙甜心中明白,父母长期在国外工作,自己还应该去国外学习。

    “其实凭甜甜的实力,重点高中是不在话下的,而且……”一旁的顾盛凌略微踟蹰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还有出国的机会呢,与我们学校合作的那个外国学校下学期初就要来挑选人了,听说名额不多,不过肯定非甜甜莫属啦。”

    “其实,出国挺好的。”杨略神色凝重地说,“我也想去维也纳学音乐啊,国外的艺术氛围与国内不同,有机会了解一下也是有好处的。所以,我要争取靠我的特长进入中央音乐学院。”

    围栏外,一排排整齐的白杨树守卫在田野旁,远处,重重的青山,隔断了天涯。

    “啊?”大家都惊讶不已。

    只有陈之浩面不改色道:“杨略下此决心,实乃中国艺术界之幸事啊。”

    “也是的。杨略就应该走艺术的路。”袁征放下书本。

    “我以后,要多花时间练琴,不能陪大家了。”

    杨略这话显然是对孙甜说的,每一次看到孙甜那高高在上的成绩,他都会感到莫名的伤感和彷徨;每一天,案上的卷子加厚一层,手中笔墨下降一截,都会深深地加重他的紧迫感。是孙甜让他在学习上重振旗鼓。但是现在他又决定走向钢琴,重新让十指在琴键上跳舞。在音乐中,他能忘记焦虑,忘记痛苦。

    “别这么伤感了,咱们五个人要一起奋斗,大家监督我啊!哈哈!”陈之浩总是能活跃气氛。

    秋去冬来,斗转星移。

    一个上午,老师们轮番进攻,河东狮吼的英语老师,到了下课,又足足说了四分三十五秒,才走下讲台。走到教室门口,还不忘说一句:“要不是你们上课说话,我也不用拖堂!”大家顿感比窦娥还冤。

    接着是六十岁的数学老师,夹着一大叠的试卷,不好意思地冲着大家笑,说道:“这是复习试卷,全真模拟的,希望大家要认真对待!”不知哪一个在嘀咕:“老当益壮,真是佩服了得!”

    身在其中,吃得其苦,马达感慨万千,信手拈来一首《虞美人》:

    春试秋考何时了,分数知多少,语文数学又英语,岁月不堪回首考试中,头名状元应犹在,只是姓名改,问君能有几多愁,就怕一纸红叉卷上留!

    不料这首诗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不知谁又说了一句:“为书消得人憔悴,备考累得没时睡!”

    紧张枯燥的生活中依然充满着青春的快乐与欢笑,而孙甜却越来越沉重,掐掐手指,离出国面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不觉叹了口气!

    午饭后,灰蒙蒙的天空,竟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雪花悠闲地四处飘散,落在墙角的竹叶上,弹起沙沙的声响。水乡下雪本来就是百年一遇,遇到这么大的雪,同学们早已按捺不住,校园里有人在大喊:“2008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

    抑或有几个校园诗人在雪中吟诗唱对——

    “白雪缺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此地非胡天矣,谬矣谬矣!”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句好句,不知梅花兄开否?小可前去一探!”

    “哈哈哈哈……”

    到了初三,马达虽然辞去了文学社长之职,但如此良辰美景却激起了他的文学热忱,忙叫了几个文学社社员,一起摆了个诗坛,看着纷飞的大雪,马达心胸澎湃诗情大发,提起一支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首《相见欢》:

    飞絮笼了沙场,太迷茫,怎奈秋去冬来日渐凉。北风吹,雪绒起,衬梅香,当与今日诗豪共飞扬!

    孙甜撑起一把伞,轻轻地踩在这绵绵的雪地上,任由雪花肆意飘洒,听着雪花叩伞的声音。这时校园墙角的那几枝梅花已经开了,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们倒是洒脱,少了蜂蝶的滋扰,倒也落得个清静!”孙甜叹了一句,回去拿出自己心爱的日记本,每当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总是喜欢往上面写几句话:

    以前的五虎将现在都忙着复习,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聚在一起了,和别的同学又不交心,出国选拔的日子越来越近,好孤单。那天盛凌跑过来对我说,要加油。很感动,只是这三个字又真正能给我什么帮助呢?一个人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面试,面试,这是最害怕的!最近都把时间花在了口语上,心里却还是没有底。

    第二天,雪渐渐地融化了。“情圣”莫靖仍饶有兴致地大声疾呼:“曾经有一场美丽的雪下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它停止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唉!它离开了我,我真是倒霉,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对那场雪说‘不要停,我爱你’,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时间,我希望是——”

    “一万年!”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喊出了最后的一句,一个个笑得直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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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卖不掉·

    爆竹声声除岁,新桃对对迎新。新年就在不经意间来临了,没有太多的喜庆,没有更多的欢笑,只是门上的那副对联在默默地衬托着新年的气息,一身亮丽的新装并没有掩饰孙甜内心的孤独,电视中令人开怀大笑的小品也丝毫没有勾起孙甜的兴趣。接过了爸爸妈妈的电话,孙甜就把自己密封在房间里,任由外面的鞭炮烟花闹起山崩海啸,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周的春节过后,大家又被召集回了学校,进行额外的补习。

    虽是中考的补习,但毕竟是第一天报到,教室里还是充满了新春的气息,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话。

    “哎?你听说没?好像英国留学的面试组今天已经到了,就住在学校对面的宾馆里。”消息灵通人士开始爆料。

    “啊?这么早啊?”

    “就是啊!”

    “人家老外又不过春节,早过完年了,当然来欺负我们了。”

    孙甜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紧张起来。

    “孙甜,你肯定没问题,不用那么紧张吧?”

    “啊,不一定啊!”孙甜低声说道。

    “我也是。”

    “我都没准备呢?怎么办啊?”

    “我看你每天都很认真在看英语啊。还谦虚什么啊?”

    “我才没准备呢!”

    “你们要是都这样,那我就更不用活了啊!”

    女生之间总是喜欢用“贬低”自己的方式说话,真不知是为了什么,明明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却还总是喜欢“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

    正所谓一个女生百只鸭,这群女生个个以一当十,唧唧喳喳说个没完。班主任只恨没有什么“全国养鸭年度人物”评选了,不然自己绝对是“养鸭明星”。

    孙甜打开她的英语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做过的错题。一边是原来的题目、答案,并注明了出处,一边是正确答案以及错误分析。中间用细细的虚线隔着,左边是黑色的墨迹,右边是红色的水笔,每一题都一清二楚。本子是很可爱的粉红色小硬板。孙甜还记得当初老师是这么告诉大家的,选漂亮点的本子,每次看到它就会高兴,才会打开多记些笔记。孙甜微微笑了一下,觉得老师还真是有心。又往后翻了翻,都已经快厚厚一大本了。这些题目孙甜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现在仍是“相看两不厌”。

    “孙甜,要是你被选拔上了多好啊,我们国内就少了个竞争对手了。”

    “对啊,给我们这些剩下的人一个机会嘛。”

    “……”孙甜彻底无语了,好像大家都已认定这个名额就是她了。

    吃过午饭后,孙甜经过宣传栏的时候停留了一会。以前这里都张贴着花花绿绿的活动海报,内容丰富多彩,但是现在是寒假,只有初三一个年级在上课,清一色全换成了红色的成绩单。孙甜抬头仔细看了看,上学期的几次考试成绩都还历历在目,从左至右,最上面都是“孙甜”和“袁征”。大家总是笑称他们“配合默契”,到后来成绩一出来,大家见面只会问“这次谁是第二名”。这要是孙甜第一名,那第二名就非袁征莫属了。

    “噢,孙甜,正巧你也在这儿!”原来是英语老师陈老师。只见他旁边还站着一位蓝眼金发的外国人。

    “我来介绍下,这位就是我们这次交换生的面试组组长丽娜女士,来,你们认识下吧!”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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