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集窃取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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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对记者说：“这篇报道基本事实还是真实可靠的，只是没有突出党的领导群众的支持，把我这个乡长写得太好了。没有党的领导和改革开放的政策不可能有顺河乡的今天。我觉得通讯报道中不要突出我个人的作用，要充分表达乡党委和乡政府的集体领导。”
这个年轻的记者很听话，第二天就把改好的通讯报道稿子交给我看。我看了之后又觉得不符合当时的情况。因为把党委书记写成了干部制度改革的倡导者，乡党委成为民主选举村委会主任和乡长的主管。本来干部制度的改革应该是党委的事儿，可是实际上党委书记却成了改革的绊脚石。他赵沧海暗地里鼓动老村长们兴风作浪到处告状。这些幕后的情况怎么向记者说呢？叫这个记者怎么写这篇报道呐！说党委不支持，党委书记从中作梗干扰改革？
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谦虚一点儿大度一点儿，见功劳就抢不是我的风格。只要能让顺河乡的老百姓富裕起来别的事情都是小问题。我咬咬牙确认了这篇为顺河乡党委歌功颂德的通讯报道。
一篇《顺河乡的干部制度改革推动经济发展》的通讯报道在三河日报上发表以后引起了三河地区官场的震动。多灾多难贫穷落后的顺河乡经过干部制度改革很快发生了变化是很多上层干部没有想到的。官老爷们用惯了手中的权力不舍得放手是很自然的，心中的抵触情绪是可想而知的。虽然上级领导一直倡导干部制度改革，下面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呼声大动作小流于形式没有实质上的进展。
三河市市委书记秦振国看到这篇报道心生疑虑：“这个贫穷落后多灾多难的的顺河乡竟然成了干部制度改革的急先锋。这篇报道究竟有多少水分，是不是吹嘘夸大言过其实？”
秦振国拨通了丰阳县县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赵青山正和顺河乡的老村长们谈心呐。赵青山和这些失去权力的老家伙有共同的失落感，对干部制度的改革有发自内心的抵触情绪。所以，聊起来非常投机。
听到市委书记的声音，他他像打了一针强心剂马上挺起腰来客气地说：“秦书记您好！有什么指示？”
秦振国问：“你看昨天的三河日报了吗？”
赵青山抱歉地说：“对不起，这几天很忙还没有看三河日报。”
秦振国说：“大家都在议论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的问题，你竟然置身事外太官僚主义了吧！”
赵青山急忙翻阅桌子上的三河日报，果然在头版刊登着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的通讯报道。他急中生智随机应变说道：“最近我正在落实干部制度改革的工作。顺河乡的改革很成功，我准备在全县推广。我们丰阳县一定要以干部制度改革为契机促进全县经济发展迅速改变丰阳县的贫困面貌。”
秦振国说：“这就对了嘛！你在丰阳县当了十几年的书记始终没有改变贫穷落后的局面是该出点儿新招儿了。”
这个赵青山真是个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高手，他在几分钟以前还在琢磨如何给我的工作制造麻烦，控制我在官场上的发展。因为他的亲侄子赵沧海在顺河乡的一统天下快要瓦解了。我这个不起眼儿的书呆子竟然在顺河乡站住了脚，笼络住乡党委和乡政府的很多干部，大有控制顺河乡官场的气势。想不到市委书记对顺河乡的干部制度改革如此重视。既然市委书记如此看重顺河乡的干部制度改革，我干嘛要置身事外呐？这个工作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下属取得的成绩是我正确领导的结果，我为什么不顺手牵羊将成绩收归己有呐！
赵青山说：“对对对！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是我亲自抓的试点，已经取得了明显的经济效益。县委已经研究出一个推广干部制度改革的初步方案准备呈报市委审批。请秦书记多多指教！”
秦书记说：“好吧！你把丰阳县的干部制度改革方案尽快报市委组织部审批，抓紧时间付诸实施。”
赵青山再也没有兴趣和这些下台的村长们聊闲天儿了。他急忙召开县党委常委会研究干部制度改革的问题。即使做做样子走走过场也得有一篇像样的文章应付市委的检查。
正当赵青山忙着应付秦振国书记关于推广顺河乡干部改革的指示时，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贾殿山带着人突然来到丰阳县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赵青山没想到市委组织部的人行动这么快，没有事先打电话就来了。
贾殿山没有客套直接问赵青山说：“听秦书记说县委已经拟出一个推广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的方案拿出来看看吧！”
赵青山哪里有什么改革方案？只是急中生智随口一说在秦书记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成绩。他收起脸上的尴尬微笑着说：“贾部长一路劳顿先休息一下吧！中午我给各位领导接风洗尘。”
赵青山应付上级的检查都是用吃喝请送打发这帮子官老爷的，只要这些“御史们”肚子舒服了手中的礼品够分量了就顺利过关了。可是，这一次非比寻常。秦书记明确指示，一定要核实顺河乡的真实情况，看看那一片报道有没有水分。所以，贾殿山没有功夫听秦书记说官话假话废话只想尽快弄清顺河乡的情况。
于是，贾殿山板着脸说：“接风洗尘就不必了，快拿出你的改革方案让我看看吧！”
赵青山说：“对不起，前几天县委组织部拟出一个推广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的实施计划，我觉得还不够具体细致就让他们修改去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很快就改好了。”
贾殿山一眼就看出赵青山的破绽，一定是在秦书记面前撒谎至今难以收场了。可是，看在他多年来的“孝心”就不忍心逼得太紧。
于是，他就说：“我们先到顺河乡看看吧！回头再领教你的改革方案也不迟。”
赵青山看看手表说：“已经到饭点了，怎么能让各位领导饿着肚子去工作呢？吃过饭我陪你们下去转转。”
贾殿山这帮子官老爷早就饥饿难忍了，便顺水推舟到丰阳大厦就餐。
一桌山珍海味丰盛大餐很快就摆在客人面前，县委县政府的头面人物和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们推杯换盏喝得头昏脑涨忘记了工作。贾殿山揉揉迷糊不清的眼睛看了半天手表也没有看清时间。
赵青山说：“请原谅我的放肆，叫你一声老弟怎么样？”
贾殿山晃晃眩晕的脑袋说：“酒场上没有书记和部长，我们是兄弟哥们。我再敬大哥一杯！”
赵青山说：“谢谢老弟，谢谢老弟多年来的关照！”
贾殿山伸出手看手表，还是看不清。问道：“几点了？今天就喝到这里吧！还得到乡下检查工作呐。”
赵青山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明天再下去吧！”
贾殿山晃晃脑袋说：“不行，今天一定要去顺河乡看看。短短两年时间改变了顺河乡贫穷落后的面貌，我不相信！一定是吹牛撒谎。”
赵青山说：“是真是假明天到顺河乡一看就知道了。今天已经晚了，回丰阳大厦休息吧！”
两个年轻人把贾殿山扶上车就靠在后座上呼呼大睡起来了。这就是官老爷们下基层检查工作的一贯作风。吃足拿够走马观花溜达一圈儿写一篇考察报告就万事大吉了。
赵青山把市委组织部到顺河乡考察的消息通知了顺河乡党委书记赵沧海。要求他做好充分的准备，详细汇报顺河乡民主选举村委会主任和乡长的情况，突出乡党委在这场干部制度改革中的作用，突出乡党委书记在改革中的作用。
赵沧海非常理解赵青山的指示精神。他是一个见名利就上从来不客气的人。市委组织部来顺河乡考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趁机表现一番取得市领导的好感就有可能再上一个台阶。他虽然视我为仇敌恨我入骨髓总想把我除掉，可是我两年以来的工作成绩他是很清楚的，顺河乡两年以来的变化是难以否认的。所以他挖空心思想好了一个汇报计划迎接市委组织部的检查。
第二天上午，赵青山带领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们乘坐高级小轿车奔向顺河乡。
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贾殿山几年前曾经到过顺河乡，那时候这条十几公里的路要走半个多小时。路上高低不平水洼不断汽车行驶时非常困难，一不小心就会抛锚陷入泥坑很难出来。现在行驶在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非常舒服，十几分钟就到了顺河乡乡政府。
乡政府大门上管挂着《热烈欢迎三河市领导光临指导》的大标语，两边插着五颜六色的彩旗。乡党委乡政府的全体干部在大门口列队迎接。
当领导的小轿车即将到来之际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呈现出一片热烈欢迎的局面。
小轿车刚停下来，赵沧海就打开车门大声说：“欢迎市领导到顺河乡视察工作！”
贾殿山从车里出来环视四周，向大家挥挥手说：“同志们好！顺河乡的同志们辛苦了！”
赵沧海急忙应道：“首长辛苦！请首长上楼喝茶休息。”
贾殿山说：“抓紧时间汇报工作吧！”
赵沧海挽住贾殿山的胳膊向会议室走去。我和其他干部紧随其后进了会议室。
贾殿山看看会议室也挂着《欢迎三河市领导光临指导》的标语说：“赵书记，你们太可气了！今后欢迎仪式就不要再搞了，要把重点放在实实在在的工作上。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开始汇报工作吧！”
赵沧海向我瞟了一眼，似乎是征求我的意见。然而从他那不屑的眼神中看出也不像是征求意见。他知道我这个人虽然心高气傲不拘小节，可是这种出风头的事儿我干不出来。他料定我决不会越俎代庖抢先发言。
赵沧海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说：“我是顺河乡的掌门人，理当率先向市领导汇报工作。”听到“掌门人”这个词我心里有点儿好笑，你赵沧海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顺河乡的掌门人了，我们实施民主选举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关世杰在投票选举会上捣乱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过去你龟缩在阴暗角落给老村长们出谋划策阻挠民主选举工作，现在眼看桃子熟了又跳到幕前摘桃子窃取丰硕成果，太不要脸了。
正当我愤愤不平的时候听见贾殿山说：“对对对！你是顺河乡的一把手应该带头发言。”
赵沧海翻开小本子说道：“顺河乡的干部制度改革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学习宣传阶段。乡党委组织全体干部认真学习三中全会改革开放的有关文件，学习南方先进地区民主选举的经验，召开顺河乡村长大会进行思想动员。召开老村长座谈会解决老村长们的思想问题为民主选举创造良好的环境。第二阶段是进行民主选举村委会主任和乡长的投票选举工作。第三阶段是村委会主任培训。我们举办了村委会主任培训班，组织村委会主任到南方发达地区农村考察学习。现在，我把各阶段开展的工作详细汇报一下……”
赵沧海绘声绘色侃侃而谈把顺河乡的民主选举工作说得尽善尽美如诗如画令人感叹不已。我真佩服他的表达能力，一个没有多少文化底子农民出生的乡党委书记能练出如此高超的汇报水平真不简单。我感觉到自愧不如，起码我没有吹牛撒谎的能力，我不会夸大其词无中生有虚构“故事”情节。他赵沧海本来是民主选举村官的绊脚石，汇报中却成了改革的急先锋，成了披荆斩棘冲破重重障碍的带头人。
贾殿山听了赵沧海的汇报非常高兴带头鼓掌。一阵掌声之后，贾殿山说：“干部制度改革的目的是促进经济的发展，请赵书记讲一下顺河乡的变化。”
赵沧海说：“干部制度改革，干部自身素质的提高，干部作风的改变必然会推动经济的发展。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清正廉洁一心为民成为村委会干部的任职条件。官僚主义作风已经在顺河乡消失了。我们引进了现代化的种植技术，推广科学种田，粮食产量从往年的每亩200斤猛增到每亩800斤，农民告别了饥荒贫困的生活。村村实现‘三有’，也就是说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粮，老人有人赡养。村村实现‘三无’，也就是说无讨饭乞丐，无失学儿童，无盗窃犯罪。如果你发现顺河乡有乞丐肯定是外地来的，绝对不是本地的乞讨者。因为顺河乡的老百姓已经走出了饥饿的困境。我们对村委会的要求就是实现‘三有’‘三无’，达不到要求就要追究村委会主任的责任。”
贾殿山对赵沧海介绍的“三有”“三无”很感兴趣，拍手喊道：“好好好，实在太好了！你继续介绍如何实现‘三有’‘三无’的，村委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赵沧海听到贾殿山的赞扬更加兴致勃勃，他翻开笔记本说道：“我们引进了大棚蔬菜种植技术，冬季就有大量的黄瓜、西红柿、青椒、茄子等反季蔬菜。反季蔬菜种植成本低售价高利润丰厚。另外各村都有自己的养鱼池，渔业收入也相当可观。村里有了钱为村民办福利事业就很容易了。”
赵沧海的口才真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想到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粗人”竟然有如此的讲演才能。如果让我来介绍未必能打动市委组织部领导的心扉。也许我根本没有自吹自擂的能力，讲不出那些动人的词汇。
赵沧海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多小时，口干舌燥难以忍受。他喝了一口茶水向我瞟了一眼，似乎是让我发言。可是，看他的表情好像又不希望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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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对记者说：“这篇报道基本事实还是真实可靠的，只是没有突出党的领导群众的支持，把我这个乡长写得太好了。没有党的领导和改革开放的政策不可能有顺河乡的今天。我觉得通讯报道中不要突出我个人的作用，要充分表达乡党委和乡政府的集体领导。”
这个年轻的记者很听话，第二天就把改好的通讯报道稿子交给我看。我看了之后又觉得不符合当时的情况。因为把党委书记写成了干部制度改革的倡导者，乡党委成为民主选举村委会主任和乡长的主管。本来干部制度的改革应该是党委的事儿，可是实际上党委书记却成了改革的绊脚石。他赵沧海暗地里鼓动老村长们兴风作浪到处告状。这些幕后的情况怎么向记者说呢？叫这个记者怎么写这篇报道呐！说党委不支持，党委书记从中作梗干扰改革？
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谦虚一点儿大度一点儿，见功劳就抢不是我的风格。只要能让顺河乡的老百姓富裕起来别的事情都是小问题。我咬咬牙确认了这篇为顺河乡党委歌功颂德的通讯报道。
一篇《顺河乡的干部制度改革推动经济发展》的通讯报道在三河日报上发表以后引起了三河地区官场的震动。多灾多难贫穷落后的顺河乡经过干部制度改革很快发生了变化是很多上层干部没有想到的。官老爷们用惯了手中的权力不舍得放手是很自然的，心中的抵触情绪是可想而知的。虽然上级领导一直倡导干部制度改革，下面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呼声大动作小流于形式没有实质上的进展。
三河市市委书记秦振国看到这篇报道心生疑虑：“这个贫穷落后多灾多难的的顺河乡竟然成了干部制度改革的急先锋。这篇报道究竟有多少水分，是不是吹嘘夸大言过其实？”
秦振国拨通了丰阳县县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赵青山正和顺河乡的老村长们谈心呐。赵青山和这些失去权力的老家伙有共同的失落感，对干部制度的改革有发自内心的抵触情绪。所以，聊起来非常投机。
听到市委书记的声音，他他像打了一针强心剂马上挺起腰来客气地说：“秦书记您好！有什么指示？”
秦振国问：“你看昨天的三河日报了吗？”
赵青山抱歉地说：“对不起，这几天很忙还没有看三河日报。”
秦振国说：“大家都在议论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的问题，你竟然置身事外太官僚主义了吧！”
赵青山急忙翻阅桌子上的三河日报，果然在头版刊登着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的通讯报道。他急中生智随机应变说道：“最近我正在落实干部制度改革的工作。顺河乡的改革很成功，我准备在全县推广。我们丰阳县一定要以干部制度改革为契机促进全县经济发展迅速改变丰阳县的贫困面貌。”
秦振国说：“这就对了嘛！你在丰阳县当了十几年的书记始终没有改变贫穷落后的局面是该出点儿新招儿了。”
这个赵青山真是个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高手，他在几分钟以前还在琢磨如何给我的工作制造麻烦，控制我在官场上的发展。因为他的亲侄子赵沧海在顺河乡的一统天下快要瓦解了。我这个不起眼儿的书呆子竟然在顺河乡站住了脚，笼络住乡党委和乡政府的很多干部，大有控制顺河乡官场的气势。想不到市委书记对顺河乡的干部制度改革如此重视。既然市委书记如此看重顺河乡的干部制度改革，我干嘛要置身事外呐？这个工作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下属取得的成绩是我正确领导的结果，我为什么不顺手牵羊将成绩收归己有呐！
赵青山说：“对对对！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是我亲自抓的试点，已经取得了明显的经济效益。县委已经研究出一个推广干部制度改革的初步方案准备呈报市委审批。请秦书记多多指教！”
秦书记说：“好吧！你把丰阳县的干部制度改革方案尽快报市委组织部审批，抓紧时间付诸实施。”
赵青山再也没有兴趣和这些下台的村长们聊闲天儿了。他急忙召开县党委常委会研究干部制度改革的问题。即使做做样子走走过场也得有一篇像样的文章应付市委的检查。
正当赵青山忙着应付秦振国书记关于推广顺河乡干部改革的指示时，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贾殿山带着人突然来到丰阳县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赵青山没想到市委组织部的人行动这么快，没有事先打电话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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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山说：“对不起，前几天县委组织部拟出一个推广顺河乡干部制度改革的实施计划，我觉得还不够具体细致就让他们修改去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很快就改好了。”
贾殿山一眼就看出赵青山的破绽，一定是在秦书记面前撒谎至今难以收场了。可是，看在他多年来的“孝心”就不忍心逼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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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山看看手表说：“已经到饭点了，怎么能让各位领导饿着肚子去工作呢？吃过饭我陪你们下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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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沧海非常理解赵青山的指示精神。他是一个见名利就上从来不客气的人。市委组织部来顺河乡考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趁机表现一番取得市领导的好感就有可能再上一个台阶。他虽然视我为仇敌恨我入骨髓总想把我除掉，可是我两年以来的工作成绩他是很清楚的，顺河乡两年以来的变化是难以否认的。所以他挖空心思想好了一个汇报计划迎接市委组织部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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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轿车刚停下来，赵沧海就打开车门大声说：“欢迎市领导到顺河乡视察工作！”
贾殿山从车里出来环视四周，向大家挥挥手说：“同志们好！顺河乡的同志们辛苦了！”
赵沧海急忙应道：“首长辛苦！请首长上楼喝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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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沧海挽住贾殿山的胳膊向会议室走去。我和其他干部紧随其后进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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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沧海向我瞟了一眼，似乎是征求我的意见。然而从他那不屑的眼神中看出也不像是征求意见。他知道我这个人虽然心高气傲不拘小节，可是这种出风头的事儿我干不出来。他料定我决不会越俎代庖抢先发言。
赵沧海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说：“我是顺河乡的掌门人，理当率先向市领导汇报工作。”听到“掌门人”这个词我心里有点儿好笑，你赵沧海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顺河乡的掌门人了，我们实施民主选举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关世杰在投票选举会上捣乱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过去你龟缩在阴暗角落给老村长们出谋划策阻挠民主选举工作，现在眼看桃子熟了又跳到幕前摘桃子窃取丰硕成果，太不要脸了。
正当我愤愤不平的时候听见贾殿山说：“对对对！你是顺河乡的一把手应该带头发言。”
赵沧海翻开小本子说道：“顺河乡的干部制度改革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学习宣传阶段。乡党委组织全体干部认真学习三中全会改革开放的有关文件，学习南方先进地区民主选举的经验，召开顺河乡村长大会进行思想动员。召开老村长座谈会解决老村长们的思想问题为民主选举创造良好的环境。第二阶段是进行民主选举村委会主任和乡长的投票选举工作。第三阶段是村委会主任培训。我们举办了村委会主任培训班，组织村委会主任到南方发达地区农村考察学习。现在，我把各阶段开展的工作详细汇报一下……”
赵沧海绘声绘色侃侃而谈把顺河乡的民主选举工作说得尽善尽美如诗如画令人感叹不已。我真佩服他的表达能力，一个没有多少文化底子农民出生的乡党委书记能练出如此高超的汇报水平真不简单。我感觉到自愧不如，起码我没有吹牛撒谎的能力，我不会夸大其词无中生有虚构“故事”情节。他赵沧海本来是民主选举村官的绊脚石，汇报中却成了改革的急先锋，成了披荆斩棘冲破重重障碍的带头人。
贾殿山听了赵沧海的汇报非常高兴带头鼓掌。一阵掌声之后，贾殿山说：“干部制度改革的目的是促进经济的发展，请赵书记讲一下顺河乡的变化。”
赵沧海说：“干部制度改革，干部自身素质的提高，干部作风的改变必然会推动经济的发展。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清正廉洁一心为民成为村委会干部的任职条件。官僚主义作风已经在顺河乡消失了。我们引进了现代化的种植技术，推广科学种田，粮食产量从往年的每亩200斤猛增到每亩800斤，农民告别了饥荒贫困的生活。村村实现‘三有’，也就是说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粮，老人有人赡养。村村实现‘三无’，也就是说无讨饭乞丐，无失学儿童，无盗窃犯罪。如果你发现顺河乡有乞丐肯定是外地来的，绝对不是本地的乞讨者。因为顺河乡的老百姓已经走出了饥饿的困境。我们对村委会的要求就是实现‘三有’‘三无’，达不到要求就要追究村委会主任的责任。”
贾殿山对赵沧海介绍的“三有”“三无”很感兴趣，拍手喊道：“好好好，实在太好了！你继续介绍如何实现‘三有’‘三无’的，村委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赵沧海听到贾殿山的赞扬更加兴致勃勃，他翻开笔记本说道：“我们引进了大棚蔬菜种植技术，冬季就有大量的黄瓜、西红柿、青椒、茄子等反季蔬菜。反季蔬菜种植成本低售价高利润丰厚。另外各村都有自己的养鱼池，渔业收入也相当可观。村里有了钱为村民办福利事业就很容易了。”
赵沧海的口才真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想到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粗人”竟然有如此的讲演才能。如果让我来介绍未必能打动市委组织部领导的心扉。也许我根本没有自吹自擂的能力，讲不出那些动人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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