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兵者是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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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梁正义突然怒吼一声，拔刀欲俯冲。
早闻此人跋扈恣睢，目空一切，今日一见，比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观鱼手臂向前一探，按住梁正义正要拔刀的手腕，耸耸肩，悠悠说道：“呵呵，梁老大何必这么着急呢。就算要对我们四个动手，也得让我们见一见沈老先生的面不是？”
梁正义危险地眯缝起眼睛，斜眼睨着李观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啊，那我就让你们四个狗杂碎多活几天。”
李观鱼呵呵一笑。
梁正义率众人去如风。
沈老先生给李观鱼等人安排的住处在石子路，是一座独门独户的三进小院，在整个黄沙做泥墙的棋盘镇，安排一处青砖黛瓦的院子，费了一番心思。
小院幽静，园中一株梨树，四边乃是花圃，细碎黑白相间石子铺路，行于其上，身心松缓，置身其中，如若身在江南烟雨小院中。
吕奉先在东厢院。
王胖子在西厢院。
李观鱼进屋之后，飘身坐到炕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问道：“陈推之，梁正义为何要杀你？你要说实话，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我是函谷书院的教书先生。”
陈推之趴在炕上，小声说道：“最近这一阵子，棋盘镇中宣扬新日暮里思潮的人也越来越多，已经有一些人动摇原本的信仰，他们甚至还想强迫镇子上的学生信仰新日暮里思想。梁正义和这些人勾结，干涉信仰自由，强迫所有人改变信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迫害我的学生。”
李观鱼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你是说梁正义和宣扬新日暮里鬼畜思潮的人勾结？”
“是·······是的！”陈推之咽口唾沫，暗暗放下心，点头应道。
神龙之乱三百年，儒学逐渐没落，释家道家日渐萎顿，自从丝绸遗藏发觉之后，大千世界就有无数种思潮流传开来。
类似于什么新日暮里鬼畜文化、海盗文化、朋克嘻哈、神之意志、朋克文化、超人文明、丧文化、还有什么鸡汤文化之类的大行其道。
鬼畜文化在凉州北方大肆传播，无限扩散，隐隐有盖过其他思潮之势，而且据说鬼畜流派的领导者有意在北方建立一个鬼畜帝国。
意识形态领域的争端，要比利益争端更加残酷十倍不止
意识形态领域这种玩意儿一旦陷入其中，就会深信不疑，甚至甘愿为狗为奴，任由其驱使而不自知，俗称‘洗脑’或者毁三观。
历史上的什么白莲教、欢喜佛、野狐禅之类乱七八糟的修行思潮，大肆传播，就曾荼毒过无数人，甚至一度动摇王朝的统治根基，有无数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
历史上的张角，就利用传播太平道的手段迅速聚拢起三四十万人的大军，提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发动黄巾大起义，虽然起义军迅速被当朝镇压下去。
后世评说，黄巾军未能成就推翻汉室的事业，但为东汉末年军阀混战揭开序幕，并为了三国分立种下远因。
不可不防。
······
蝉声躁躁。
日光烫屁股。
棋盘镇函谷书院讲经房，热的要炸锅了。
众人挤在一起，个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唯有一个胖大老爷满面兴奋，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须发皆白的沈老先生敲了敲手中的梨木疙瘩拐杖，“那老家伙还好吧？他是修行者，结发受长生，我恐怕苟延残喘不了几年了。”
“哪能呢，夫子说了，他给你算过一卦，说您老能长命三百岁。”李观鱼见沈老先生面带忧思，精神萎靡，逗老人笑。
沈老先生咂了一口茶，说：“老家伙尽放屁，年轻的时候我和他同时瞧上一个姑娘，他说他要成人之美，我当时还挺高兴，拿出钱袋子请他吃了一顿烧鸡腿。结果这王八蛋第二天晚上就和那姑娘手拉手了，还亲小嘴，把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忒不厚道了。”
李观鱼听后哈哈大笑。
沈老先生长出一口气，说：“你们来的路上就和梁正义发生了两次冲突，他那个人志大才疏又睚眦必报，你要多小心。”
胖大老爷哈哈一笑，“小心啊。”
“棋盘镇现在是妖魔横行，乌烟瘴气，这一次他们竟然敢公然宣称让我们信仰什么新日暮里鬼畜，简直反了天了。”一个老人叹了口气，道。
胖大老爷呵呵一笑，“反了天喽。”
李观鱼有些不以为意，坐下来倒了一杯茶，道：“梁家势力很大吗？”
须发皆白的沈老夫子手里端着茶，又放下来，“梁家本来就是棋盘镇的地头蛇，这些年积攒了不少家底，在这个屁股蛋子大点儿的地方称王称霸，还真没有人能制住他。”
胖大老爷嘿嘿一笑，“没人能制住他唉。”
在座的都是棋盘镇德高望重的先生、夫子、士绅，一个个沉默不语。
本来他们盼望着稷下学宫派来的人能有逆转乾坤的能力，但现在一瞧，居然是个红口白牙的小白脸，也都失去了谈下去的兴趣。
沈老夫子也不免有一些失落。
胖大老爷呼呼大笑，“失望呦。”
李观鱼转过头，冷眼瞧着煽风点火的胖大老爷，问：“你是什么人？”
“碎娃娃没见识，棋盘镇大半的生意人都要看我的脸色行事。”胖大老爷一屁股坐了下来，摆起了架子。
“你个煽风点火的老东西，就算棋盘镇完蛋，也先让你家上下陪葬，杀你们全家一个鸡犬不留。”李观鱼可一点也不惯着他。
李观鱼戳着他的眼眶，义正言辞的说：“你个智障玩意儿，你觉得梁正义掌控了棋盘镇的统治权，他就会对你网开一面吗？并不会，他会杀了你全家，然后把你们祖辈积攒的所有产业据为己有。哪怕是新日暮里鬼畜思潮渗透甚至奴役所有人，导致棋盘镇沦陷，他们也容不下你。无论在谁的眼中，你就是个浑身挂着钱财的绵羊，逮住了就是一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个老东西，聪明点吧。”
胖大老爷脸色顿变，乖乖闭上嘴巴。
“我大儒民族，堂堂万千儒学门徒，小到黄口小儿，大到耄耋老人，都是儒学的忠实拥趸。如今这是怎么了？从小就听圣人言，遵圣人训，践圣人道，一朝变天，就要信仰什么新日暮里鬼畜，这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一位枯瘦老人半截身体塌陷进太师椅，唉声叹气。
沈老夫子嘴皮子发颤，瞅着透过窗户的热辣阳光，脸上有些怅然，不过语气确实斩钉截铁，朗声道：“三天之内，梁正义要我们拆掉函谷书院？这绝无可能！至少儒学一脉在我们这儿不能断喽。”
胖大老爷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甩了甩袖子，“可是，梁正义扬言要是不按照他们的说法做，就会拆了学堂，还要对你老人家动手啊。”
沈老夫子脸上布满老人斑，嘴皮子在微微颤动，“梁正义这个贼子小儿，堂堂大儒民族之人，居然背弃信仰，宣扬鬼畜，这是倒行逆施，自寻死路。”
“我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我死也不答应。”
“老子就算被活埋也不会答应。”
“老子这辈子读圣人书听圣人言，根本不会信仰什么劳什子的鬼畜。”
李观鱼一脸的平静。
“哎呀，这个······这个，怎么办才好呢？我还听说北方一些地方的民众，都开始信仰什么兄贵文化、海盗文化、朋克思潮、丧文化还有什么鸡汤文化之类的，也不是好好活着呢嘛，何必置气呢。”胖大老爷笑嘻嘻的道。
沈老夫子闷哼一声，大袖一甩，说：“棋盘镇，就属你最没有骨气。”
“一个人的信仰，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一旦认定了，就算投身火海也不会改变，你这个势利眼的商人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业而已，何谈信仰？”
丝绸遗藏发掘，导致思潮泛滥成灾。
对于九天十地的人来说，简直不亚于一场翻天覆地的思想大地震，传统的信仰文化流派受到了致命的冲击，类似于东方的儒学、西方的古典主义同样受到巨大的打击。
原本信仰这些文化的信徒纷纷倒戈，把眼光投向了丧文化、享乐主义、超人文明等潮流，并成为其坚实的拥趸。
根据遗藏传播新派潮流思想的领导者，见识到了控制文化信仰带来的好处，尝到了无数的甜头，便开始动了歪心思，想要利用这些文化谋取巨大的利益，甚至野心膨胀到创建一个大帝国。
无数思想流派的文化传播，在九天十地开始泛滥，整个思想版图，到现在已经是模糊一片，成了一股乱流，冲击着无数人的信仰。
身在北方的鬼畜思潮领导者，已经把棋盘镇的梁正义视为走狗，并且利用他手中的控制权力，企图让辖下的所有民众开始信仰鬼畜文化。
多么可怕啊。
众人集体沉默，一言不发。
夕阳落下，夜幕随之而来。
沈老先生手中的梨木拐杖敲了敲地面，咳嗽了两声，打破了沉默，“鱼小子，来说一说，你是怎么个看法。”
众人齐齐抬头，看向他。
有了一些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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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正义危险地眯缝起眼睛，斜眼睨着李观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啊，那我就让你们四个狗杂碎多活几天。”
李观鱼呵呵一笑。
梁正义率众人去如风。
沈老先生给李观鱼等人安排的住处在石子路，是一座独门独户的三进小院，在整个黄沙做泥墙的棋盘镇，安排一处青砖黛瓦的院子，费了一番心思。
小院幽静，园中一株梨树，四边乃是花圃，细碎黑白相间石子铺路，行于其上，身心松缓，置身其中，如若身在江南烟雨小院中。
吕奉先在东厢院。
王胖子在西厢院。
李观鱼进屋之后，飘身坐到炕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问道：“陈推之，梁正义为何要杀你？你要说实话，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我是函谷书院的教书先生。”
陈推之趴在炕上，小声说道：“最近这一阵子，棋盘镇中宣扬新日暮里思潮的人也越来越多，已经有一些人动摇原本的信仰，他们甚至还想强迫镇子上的学生信仰新日暮里思想。梁正义和这些人勾结，干涉信仰自由，强迫所有人改变信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迫害我的学生。”
李观鱼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你是说梁正义和宣扬新日暮里鬼畜思潮的人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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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之乱三百年，儒学逐渐没落，释家道家日渐萎顿，自从丝绸遗藏发觉之后，大千世界就有无数种思潮流传开来。
类似于什么新日暮里鬼畜文化、海盗文化、朋克嘻哈、神之意志、朋克文化、超人文明、丧文化、还有什么鸡汤文化之类的大行其道。
鬼畜文化在凉州北方大肆传播，无限扩散，隐隐有盖过其他思潮之势，而且据说鬼畜流派的领导者有意在北方建立一个鬼畜帝国。
意识形态领域的争端，要比利益争端更加残酷十倍不止
意识形态领域这种玩意儿一旦陷入其中，就会深信不疑，甚至甘愿为狗为奴，任由其驱使而不自知，俗称‘洗脑’或者毁三观。
历史上的什么白莲教、欢喜佛、野狐禅之类乱七八糟的修行思潮，大肆传播，就曾荼毒过无数人，甚至一度动摇王朝的统治根基，有无数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
历史上的张角，就利用传播太平道的手段迅速聚拢起三四十万人的大军，提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发动黄巾大起义，虽然起义军迅速被当朝镇压下去。
后世评说，黄巾军未能成就推翻汉室的事业，但为东汉末年军阀混战揭开序幕，并为了三国分立种下远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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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声躁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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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镇函谷书院讲经房，热的要炸锅了。
众人挤在一起，个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唯有一个胖大老爷满面兴奋，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须发皆白的沈老先生敲了敲手中的梨木疙瘩拐杖，“那老家伙还好吧？他是修行者，结发受长生，我恐怕苟延残喘不了几年了。”
“哪能呢，夫子说了，他给你算过一卦，说您老能长命三百岁。”李观鱼见沈老先生面带忧思，精神萎靡，逗老人笑。
沈老先生咂了一口茶，说：“老家伙尽放屁，年轻的时候我和他同时瞧上一个姑娘，他说他要成人之美，我当时还挺高兴，拿出钱袋子请他吃了一顿烧鸡腿。结果这王八蛋第二天晚上就和那姑娘手拉手了，还亲小嘴，把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忒不厚道了。”
李观鱼听后哈哈大笑。
沈老先生长出一口气，说：“你们来的路上就和梁正义发生了两次冲突，他那个人志大才疏又睚眦必报，你要多小心。”
胖大老爷哈哈一笑，“小心啊。”
“棋盘镇现在是妖魔横行，乌烟瘴气，这一次他们竟然敢公然宣称让我们信仰什么新日暮里鬼畜，简直反了天了。”一个老人叹了口气，道。
胖大老爷呵呵一笑，“反了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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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老爷嘿嘿一笑，“没人能制住他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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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子脸上布满老人斑，嘴皮子在微微颤动，“梁正义这个贼子小儿，堂堂大儒民族之人，居然背弃信仰，宣扬鬼畜，这是倒行逆施，自寻死路。”
“我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我死也不答应。”
“老子就算被活埋也不会答应。”
“老子这辈子读圣人书听圣人言，根本不会信仰什么劳什子的鬼畜。”
李观鱼一脸的平静。
“哎呀，这个······这个，怎么办才好呢？我还听说北方一些地方的民众，都开始信仰什么兄贵文化、海盗文化、朋克思潮、丧文化还有什么鸡汤文化之类的，也不是好好活着呢嘛，何必置气呢。”胖大老爷笑嘻嘻的道。
沈老夫子闷哼一声，大袖一甩，说：“棋盘镇，就属你最没有骨气。”
“一个人的信仰，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一旦认定了，就算投身火海也不会改变，你这个势利眼的商人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业而已，何谈信仰？”
丝绸遗藏发掘，导致思潮泛滥成灾。
对于九天十地的人来说，简直不亚于一场翻天覆地的思想大地震，传统的信仰文化流派受到了致命的冲击，类似于东方的儒学、西方的古典主义同样受到巨大的打击。
原本信仰这些文化的信徒纷纷倒戈，把眼光投向了丧文化、享乐主义、超人文明等潮流，并成为其坚实的拥趸。
根据遗藏传播新派潮流思想的领导者，见识到了控制文化信仰带来的好处，尝到了无数的甜头，便开始动了歪心思，想要利用这些文化谋取巨大的利益，甚至野心膨胀到创建一个大帝国。
无数思想流派的文化传播，在九天十地开始泛滥，整个思想版图，到现在已经是模糊一片，成了一股乱流，冲击着无数人的信仰。
身在北方的鬼畜思潮领导者，已经把棋盘镇的梁正义视为走狗，并且利用他手中的控制权力，企图让辖下的所有民众开始信仰鬼畜文化。
多么可怕啊。
众人集体沉默，一言不发。
夕阳落下，夜幕随之而来。
沈老先生手中的梨木拐杖敲了敲地面，咳嗽了两声，打破了沉默，“鱼小子，来说一说，你是怎么个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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