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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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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服,白灯,广陵王府,一片凄惨悲坳哭声。

    允姒真的走了,放下唯一对孩子的担忧,带着一颗沉稳祥和的心,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从此,便只剩下泽明一人,或许命中注定,他的以后,是一生的孤独终老!

    尽管知道,在那冰冷的广陵王府,不受欢迎,甚至会遭到排斥,睿希夫妇还是坚持来了。不管怎么样,允姒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朋友兼知己,无论如何也要送她最后一程。

    至于孩子,妫希想了又想,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不带过来。一方面是怕遭到泽明的攻击,另一方面,也是怕孩子见到面容扭曲腐蚀的母亲遗体会受到惊吓。

    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具木色的棺材,四周围满了穿戴白色孝服的家眷。妇女儿童,泣不成声,从眼睛到鼻尖,都是因过度伤心而导致的红肿。那位于最里头扒在棺材上的老妇人,约莫是允姒的母亲,微闭着眼睛哭的已经站不起腰来了,若不是有旁边丫鬟的搀扶,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老妇人的对面,是默默掩面哭泣的允姒父亲,即左丞相文成君是也。突如其来的死讯,不得不让白发人送了黑发人,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丧女之痛,不言而喻。

    上门过来吊唁的人关切的安慰着死者家属,可丧失亲人的痛苦哪里是轻易可以安慰的呦!

    哭了停,停了哭,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失声。

    毕竟是个男人,丞相虽然悲痛欲绝,但表情上却没有像妇女儿童般的不堪一击。他是坚强的,也是疯狂的。当情绪积压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火山爆发,以绝对势不可挡的态度作出某种可怕的事情。

    终于,他还是忍无可忍了。对女儿死亡后的痛苦超过了一切。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像个疯子一样扑到了泽明身上,上去就是拳头。那拳头里凝结了无数不满愤懑的力量,只一下,泽明的嘴角便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混账东西,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却这样对她,你说你,还算是个人吗?”

    众人赶忙跑过去劝架,可是却毫无用处。

    挨了拳头的泽明,意外的冷静,摸了摸嘴角的血渍,捏着自己粗壮的手指,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众人的心不禁悬了起来,皆以为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腥风血雨即将来临。包括老丞相,见到这一幕的他,其实也是有些害怕的,双脚不自觉地往后挪了几步,毕竟,他只是个文官,论武艺,绝对不可以和师从高人的广陵王相提并论。

    但与此同时,老丞相也做好了大不了拼死一命的准备。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我是不怕你的!”

    泽明的仰天一声冷笑,打破了屋子里因紧张而导致的安静,“不敢不敢,岳丈大人,本王就算再生气,再不高兴,也不敢对您动手呀!毕竟,您又不是杀害允姒的凶手。”

    忽然,泽明走到泽睿跟前,是愤怒,也是嫉妒,“你说,是吧,二哥?”

    明里人差不多都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老丞相不是傻子,自然也能明白。

    从前,允姒和泽睿的关系,他是知道的。既然有缘无份,那就各自安好。可是这泽睿居然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老丞相持有怀疑。

    出于礼节,出于周全,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问,“莫非,孝德王知道臣女是死因?”

    一旁的泽明见目的达成,抢先回答:“他当然知道,如果他早点告诉本王,或许本王就能早点找到医治爱妃的办法,爱妃也不至于死得这般难看。”

    “不错,错在本王,本王愿意接受丞相的处罚。”

    泽睿态度上的诚恳和泽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情况下,丞相还是选择沉默下来,蹲在墙角,仰头捂着脸面,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是允姒,她会怎么做呢?

    一遍又一遍的沉思,一遍又一遍的怀疑,一遍又一遍的痛苦,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人哪!

    不知何时,眼前印入了一条白色手帕。抬头一看,这不正是,孝德王妃嘛!她来干什么?

    “丞相,有空去我府里坐坐吧!”

    情况的特殊性使得妫希不得不冒失的转移话题。泽明故意封锁了允姒生出女婴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落得清净自在。可如果这件事情不小心传了出去,闹到满朝文武和皇帝老子的耳朵里,那么他的日子以及泽睿的日子可就都不好过了。

    这不是妫希愿意看到的情景,然而,作为允姒的朋友,无论如何,她也想让孩子见见外公外婆。

    “这话是不是说得不是时候?”丞相心里疑惑,忽地立马反应过来,“不对,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否则,她不可能这么不懂礼节的说出这句话来。”

    其实,此刻妫希的心里也紧张得很,撒谎可不是她的强项,更何况撒谎的对象还是好朋友的父亲,孩子的外公。

    幸好,短暂的片刻之后,终于看到了丞相的点头示意,虽然,表情很不耐烦,但至少,是成功了。

    谈不上开心,只能算是安慰。

    ……

    “王妃啊!你死了,静儿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便听得“嘭”的一声,血流成河,又是一具尸体,棺材旁惨不忍睹。

    “来人!把静儿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这么忠心的仆人,却在死后,遭到另一个主人的冰冷对待。

    当场的外人,但凡有点人性的,都遗憾的叹了口气。

    “助手!”是妫希坚定的语气,“按理说,她是你府上的人,我不该插手,可她从小跟着姐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无论如何,你也应当给她一具棺材!”

    “你少多管闲事!这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面对泽明的恐吓,妫希并不害怕,她自信皇帝不会因此为难泽睿,为难孝德王府,故而继续,耍了点小聪明,理直气壮道:“莫非,三王爷最近手头紧张?”

    这一问,真让泽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堂堂一个王爷,拥有着其他贵族可望而不可及的土地资源,怎么可能缺钱?就算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可如果实话实说,妫希必然会趁胜追击,给静儿买棺材倒是小事,可丢了脸面却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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