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灼灼朱颜白 > 第176章 前路茫茫其一

第176章 前路茫茫其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行刑前夜,凤珠在牢中暴病而亡的消息迅速传遍皇宫,有一些可惜的,有一些庆幸的,各人皆不同。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

    赵乙擦了把汗,风风火火进了景仁宫,直进内殿回禀:“娘娘,小的已经按您的吩咐,领了凤珠的尸体,葬的也算风光。”

    嗯,她淡淡应了声:“就这样了吧!”

    与其凌迟处死,不如由她选择,死得也有些尊严,自己所能做的,只限于此,想起凤珠临死前的话,心中又一阵闹腾,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说凤珠是刻意的挑拨曼瑶与她之间的关系,也不无可能,只是,她所说的孩子又是如何一回事?

    头隐隐作痛,她揉揉眉心,挥退了赵乙,半躺在榻上,虽说毒酒不是她亲自灌下去的,但毕竟凤珠那条命是算在她手里的。萧颂、凤珠,她缓缓闭上双眸,她的双手沾满鲜血,还会再有一条命算在她头上么?曾以为好遥远的事,曾以为难以置信的事,确确实实发生在她身上,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愧疚。

    死在她手里的,都是该死之人,她不该感到愧疚的,真的。

    “如果你不想凌迟处死她,可以告诉我,无须你亲自动手!”

    耳际,低沉的声音灌入,她依然紧闭着眼眸,他的气息,她自远远可以感觉的到,清凉、芬芳的气息,只是,她还不想去面对他,或者无法面对他。

    萧凉宸轻叹了口气,近身坐在榻前,三天了,她一未曾跟他说个只言半字,沉默的让他的心开始发慌,连凤珠之事,只需她说声,她想怎样皆随她,只是,她不吭一声,亲自到了天牢,送了一杯毒酒。

    她翻了个身,又是冷冷的背对着他,他眼一沉:“殷灼颜,你可以沉默的和我对抗,但决不许你再背对着我,我受够了!”

    她依然不买他的账,逼得他再次投降,侧身躺下,一手搁在她腰间,缓缓探向她的小腹,隔着衣裳柔柔抚摸着:“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弥补我所有的一切。皇儿,你要乖一些!”

    好半晌,她依然未吭一声,探头瞧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她早已睡了过去。

    ————

    “呀,醉香楼,醉香楼的胭脂水粉可是大晋朝最富盛名的。”赵乙抬头望着头顶上的匾,嘿嘿笑了笑,低声道:“娘娘,你若想要个胭脂水粉,只管吩咐小的或碧云一声,哪还劳动您远道而来啊!”

    一旁的碧云轻笑着摇摇头。

    醉香楼?!殷灼颜轻吸口气,也许,这名字就是那甘甜之酒,如玉唇香,一饮而下,那酒香仍在指间萦绕。

    “掌柜的,请通报一声,我家夫人要见大东家!”碧云直驱台前,指骨敲了瞧桌案。

    “大东家?!”掌柜的看了来人几眼,没说什么,回里头好一阵功夫,再出来时,将几人迎了进去。

    “贵妃娘娘亲临醉香楼,真是令醉香楼蓬荜生辉啊!实乃老夫的荣幸,老夫的荣幸啊!”

    “大东家!”

    杨子希捋捋花白胡须,细细瞧了她一下:“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能和以前一样呢?很多事,很多人,都不一样了!”她自嘲的笑笑,客套了好一会,幽幽道出此行的目的。

    “你想知道为何水罗香会使人面目溃烂?”杨子希拧起花白的眉头,微侧头问道。

    殷灼颜点点头:“为何我一直用水罗香却并未曾发生此事,大东家,你觉得是何缘由?”

    “水罗香并非人人用得的,料是不太适合吧!勉强而为之,自是得不偿失。”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可是,我总觉得好似有些不妥,好像我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哈哈,杨子希大笑了几声:“何必耿耿于怀于这些小事呢?!如今,你是圣前得宠的妃子,你所该做的,便是好好养身子,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她的脸倏然热了,找不到所以然,支吾了几句,告辞出了醉香楼。她没有回宫,而是去了锦绣绸缎庄,只远远站在街角,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转身便走。

    ————

    “二哥,你在哪里?我好难受!”她静静坐在那里,一眼不眨的盯着墓碑上的两行字,如今的她犹如陷入泥沼中,她越挣扎陷得越深。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怕,真的好怕,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我不敢跟别人说起,我想把它埋入心底,当做只是一个阴谋,可是,又仿似可以看见那遍地的鲜血,仿似能听见那凄厉的哀嚎声。二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留在皇宫,不想,很不想。”

    “可是,可是——”

    她黯然的闭上眼睛,只是为何一想到要离开,然后心就在那里揪紧?

    “二哥,救救我,帮帮我,告诉我,我该怎样选择,我真的好无助,好迷惘!我不知道还能去相信谁,不知道还能去依仗谁,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痛苦的抱住头,喃喃的唤道:“二哥——”

    “遵从你的心,不要连自己的心都欺骗,去那个竹林……”

    恍恍惚惚中,似听到他在耳语,她紧闭着眼睛,侧耳倾听,但只有风吹过,黯黯的睁开眸,又低低唤了声。

    竹林?!是,他曾说过,如果她真的迷惘了,真的不知道如何抉择了,让她去竹林,她会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竹林?那片竹林——

    她静伫在竹林前,寒冷的天,眼前依然翠绿、秀丽,心突然起了怯意,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下。

    碧云和赵乙相视一眼,碧云出声唤了声:“娘娘!”

    “你们都在这里候着!”殷灼颜终甩下一句话,径入了竹林。碧云、赵乙一阵无主,不约而同看向一旁倚着竹子沉默不语的无影,见无影丝毫没当回事,赵乙跺了下脚:“无影大哥,还不——”

    “放心吧!”无影淡淡吐出一句,回头瞥了眼竹林,他可不认为在竹林,她会有任何的不妥。

    脚下的小径依然如昔,点点青翠,不曾改变,越往竹林深处,她走得愈发缓慢,当竹屋赫然出现在眼前时,心头低颤起来。

    轻步踏上竹阶,迟疑的抬手推开竹门,竹桌、竹杯、竹凳、绿藤卧椅、竹床,一点未变。

    躺在卧椅上,就在此处,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躺了许久,她幽幽起身,漫无目的的走在竹林中,心,一样,漫漫无处停靠。

    ————

    一滴一滴,眼泪连成串,噗噗而下,手一边一边抚摸着竹节上的刻痕,仿似正见他,一袭白衣,翩然立于竹林之间。

    二哥,这就是你想让我知道的么?

    一如他的潇洒不羁,他刻下的字,带着萧逸的神韵,让她的心,痛着、痛着、深深的刺痛着。那并排刻下的两个名字,深深挖掘着她心底掩藏着的情思,手指顺着刻痕抠了起来,她几近哽咽道:“可是,二哥,他很坏,真的很坏,我不要喜欢他,而且,而且他——”

    迷蒙的双眸侧望过去,一棵棵翠竹,皆刻满灼热的话语,压迫着她的诸多沉重渐渐熔化,最后凝成一粒朱红的泪,落在她的心尖。

    “二哥,他杀了我的白蛇,我不准他叫我翩儿!”

    “他还说要用铁链锁住我,我才不要理他!”

    “我的曲子只能弹给二哥你听,才不给他听,他就会欺负我!”

    “他现在还整天让他的黑骁卫跟着我,我不喜欢!”

    她一直喃喃着,一直愤愤的责怨着,那个无情的伤了她的心、又霸道的要了她的男人,直到她远远离去,竹林深处仍似有她的低语。

    远远的,一棵极其普通的翠竹上,一样刻着两个名,只是,不再是萧凉宸和殷灼颜,而是殷潇庭和殷灼颜的名字,一样萧逸的字,寂寞的,静静的,在竹林深处。

    ————

    “碧云姑姑,你说要不要去禀报皇上一声?”赵乙擦了擦冷汗,轻声问道。

    碧云微皱眉,紧紧盯着殷灼颜,自回宫后,整整一个时辰,她坐在那里,默默抱头坐着,不说一句话,不许任何人近前。哎,她暗叹了口气,倒是觉得景仁宫的主比任何一人都要难侍候,动不得,斥不得。

    “咯咯”清脆的笑声近前,碧云笑着转身,是兰心、胖丫和绿萍带着亦儿回了景仁宫,匆匆两步上前接过亦儿,抱着放在地上,不需多说,小小的身子看见鸾榻上的红衣,噔噔就窜了过去。

    兰心正要跟上前去,碧云伸手拦住她:“让小公主和贵妃娘娘待会儿吧!”

    不一会儿,两人闹在一起,笑声不时的响起。

    兰心只待了一会儿便托辞出了景仁宫,这些天,向雪像完全消失了一般,总不见个踪影,但她知道,向雪一定在不远处,轻叹了口气,各为其主,不外如是。

    寻了好一会儿,似专门候着她似的,向雪双手抱胸倚在回廊的圆柱后:“怎么,贵妃娘娘跟前的红人又有何指示?”

    “向雪,你非要这样么?”

    “你我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向雪挑唇反驳道。

    兰心微咬唇,吞吐道:“向雪,你回狄丹国吧!”

    她拧起双眉,沉声道:“你是何意思?是殷灼颜让你来当说客的么?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嫌我碍眼了?”

    “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不是娘娘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兰心急得忙摆手,匆匆辩解道,吞吐了好一下,她跺了跺脚:“如今——”

    “你怕我对你的贵妃娘娘不利?”向雪出言打断她:“我不管如今殷灼颜是何身份,不管她是否心甘情愿留在这里,我只知道,是陛下让我跟随在她左右,护她周全的,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不会对她怎么会,也不会让她怎么样。你就别操那份心了。还是谨言慎行,留着你的性命先,这皇宫,可真是不太平静啊!”

    啊?兰心愕然的望着她扬长而去,隐隐觉得向雪话中有话,但又摸不懂,气得狠揪了一下头发:“莫名其妙!”

    怏怏往回走,一边小声嘟喃着,忽然,两个人影挡住她面前,她抬眸看了看两人,目光狠狠的落在常笑方正的脸上。

    常笑嘴角抽搐了一些,捂嘴咳了一声,用手肘碰了碰石晏。

    石晏皱了一下眉,冷冷发话:“她是何人,怎会在贵妃娘娘身边的?”

    兰心只瞪着常笑,眼睛眨都不眨,似要将他生吞了一般,常笑好一阵不自在,只要这丫头一见到他,无一例外,死死盯着他,若非摄于他的身手,怕是要对他动手了,无奈之中,眼神示意石晏赶紧问出个究竟。

    “兰心——”

    哼,她冷冷哼了一声,高抬起下巴,两手推开两人,径直穿过去。

    两人相视一眼,暗下一阵无奈。

    “石晏,你多留意一下宫里的动静,清查一下宫里身份不明的人。”常笑叹了口气,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石晏:“别心慈手软,尽快查出那女子的身份。”

    石晏脸热了一热,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去凤凰台巡视一下!今夜宴席,得留心一些。”

    ————

    是夜,于凤凰台置办了简单的筵席,为将启程前往哈必国的魏王和魏王妃饯行。与其说是饯行,不如说是简单的家宴,在席的,除哈必国老亲王、魏王、魏王妃,其余的皆是皇室宗亲,安王及安王妃,久病的萧耀,燕王萧祺,已册封为庄王仍暂居皇宫的萧奕,最盛大的莫过于那些姿色出众的皇宫嫔妃。

    林婉幽幽落席,简单的宴席,她竟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萧耀自先帝驾崩后,迁居于位于皇宫之北的芳林园内的离宫,今日依然在席,除却曾涉及溱王萧颂逼宫一事,如今降爵削位、远迁洛京的萧晴,皇室宗亲、后宫嫔妃皆在座,只,除了一人。

    林婉微侧眸看向正中的太后,雍容出彩,暗叹了口气,可以想到,这绝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太后的意思。她不禁想,是否太后亦曾有过不让自己出席今夜的宴席的想法,那定然是的。

    宫乐悠缓,众人只与邻座的饮酒低声交谈,她的心绪一直难平,耳边的声音,一直浅浅的,淡淡的,听不进去,坐直的身子缓缓松懈下来,她累了,好累,想着,侧了下身,欲起身告退,一只柔软的手有力的握住她的手腕,温温的声音响起:“皇贵妃可是身子有些不适?”

    是曼瑶,坐在她一侧的曼瑶,林婉笑笑,坐直了身子:“谢皇后娘娘关心,并无不妥。”

    “那正好!”曼瑶松开她的手腕,探手握起酒杯,朝她举杯:“一直以来,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对瑾儿的疼爱!”

    她先饮尽了杯中酒,默默看着举起杯有些迟疑的林婉,是,曾经的,她是真心的感谢,只是,从这往后,那些感谢皆不再,她是皇后,拥有着后宫无上的权力,而林婉,虽不至于令她深深的憎恨,却是站在了殷灼颜那一边,一直,都站在殷灼颜那一边。

    她的选择很明确,若不能站在她这一边的,那便是敌人。

    林婉,终,饮下了杯中的酒,涩涩的,苦苦的,她心头是明白的,后宫,远和瑨王府不一般。

    另一侧,一对带着些诡秘的眸子不做声色的看着两人,习玉娇唇畔斜挂着一丝极淡的笑,后宫之深、其水之浊,远难预料,美人心计、弄权夺宠,都不再与她有关,她想的,已经很简单,很简单。

    宴席及半,太后幽幽发话,着路紫芙等新进的嫔妃献舞。及此,太后的意思已非常明确,众人心中皆有数,而他,依然不紧不慢的的喝着酒,由着她们而去。

    “哼!”冉慕蕊轻哼一声,腾的站起,一旁的萧羽急忙拉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坐下,低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献舞啊!”

    萧羽剑眉拧起,咬牙道:“你非后宫嫔妃,哪用得着你献舞?”

    “本公主就要去!本公主可和你不一样,本公主最看不惯欺负人的!你胆小便胆小,本公主替你的心上人出出风头如何?”

    萧羽硬是死死的拽住她:“你,你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们,真是莫名其妙!”冉慕蕊气呼呼的瞪着他,狠狠数落道:“任谁都看得出来,太后看殷灼颜不顺眼,处处在为难殷灼颜。本公主最看不惯了,趁本公主还在大晋朝,非得为她出口气不可!”

    他头痛不已,何时,殷灼颜的事成了她的事了?她煞有其事的模样让他闹腾不已,若给她这一闹,此事非同小可,他尽量压低声音:“你是想本王随你一同问责么?此事,皇兄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出手,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若出手,势必其反,省省心,别添乱就行。”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动,只是眼底迸射出的冷冽狠狠的灼着他的脸,萧羽咽咽口水,别开脸,暗叹了口气,前往哈必国,漫漫长路,将会是很难熬。

    最快小说阅读 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