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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找到邢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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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回来后,明显家里变的热闹很多,这家里有孩子没孩子,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虽说观海阁在海边,海风徐徐,气温要比市区里低很多,但海边阳光强烈,让安安带着happy在室外玩了一会儿,梁柔就出去把孩子带狗都叫回来。

    安安带着happy跑了一场,又是一身热汗。她现在伤还没好,这么出汗到底不好,梁柔就带着安安去洗澡。安安嘀嘀咕咕的说:“这几天我都没有好好洗过。”

    梁柔也是知道安安的习性,这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自尊心却是一等一的强。这几天脑袋受伤,洗澡原本是件极需要小心的事情,可安安是绝不可能让樊可馨帮着她洗澡的。之前安安住在景杉家,便是赵湘,安安在这方面也都很排斥。洗澡、换衣服都要锁门,就冲着安安的这个习惯,李秀丽就没少念叨过安安。在李秀丽的观念里,哪里有这么破烦的小孩儿,洗澡、换衣服,哪怕是晚上睡觉都要自己,很注意私密性,李秀丽原本的那种小孩子哪怕光屁股也没什么不对的观念,到了安安这里,被抵制的彻底。

    跟着安安一起进了洗浴间,梁柔坐在一边的小凳上,拿着花洒给安安洗澡,心里一叹,幽幽的说:“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

    安安有些不服气,“我这几天不是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倒是学会顶嘴了。

    梁柔小心避让着给安安洗头发,安安有一股子固执的劲儿,头发她喜欢长长的,就怎么劝都不剪。衣服也是,安安想怎么搭配就要怎么搭配,哪怕配出来的是灾难,她自己也喜欢的很。完全就是一副自尊心爆棚的模样,跟梁柔的性子完全不同,而且梁柔心底里想想,也在安安身上找不到半点景杉的样子。

    最终只能妥协为星座的关系,好似狮子座是安安性格的解释途径。

    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午饭已经端上桌,聂焱等着娘俩一起吃,安安在吃饭途中就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聂焱跟梁柔眼神一对,梁柔不动,倒是聂焱站起来将安安抱起,准备放回楼上卧室去。

    梁柔看聂焱抱的小心,安安原本有些惊醒,看到是聂焱抱她,就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原本梁柔想着聂焱放下孩子就会下来继续吃饭的,没想到一桌子菜都凉了,也不见聂焱下楼。于是梁柔,就找了上去,轻轻地推开安安房间的门,入目就是粉红色的世界。当初聂焱布置安安的房间,也是花了心思的,粉红色的床、墙壁,甚至连衣橱都是粉色白色相间,做成动画片里才有的桃心形状。让大人看,这样的房间也许有些夸张,毕竟如此大面积的粉色,实在让人目眩。

    但安安显然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此时的聂焱穿着黑衣黑裤,坐在安安粉色的床上,就像是坐在一团棉花糖里。听到门响,聂焱扭脸望过来,看到梁柔,还做了个‘嘘’的手势。梁柔轻手轻脚走到聂焱身边,“怎么不下去?”

    聂焱手指头虚虚地在安安脸上划过,目光中是抹不去的疼惜,他有些发愁,“她都没吃多少东西。”

    刚才吃饭,安安面前那一碗米,最多也就是吃了三四口就困了,实在没吃几口。梁柔听到聂焱为了这么小事发愁,就忍不住笑,伸手拉起聂焱,牵着他一起从安安的房间里走出来。将门关上后才说:“一顿少吃点没什么大问题,她这几天在叶枭家,怕是没怎么睡好。”

    毕竟是在不熟悉的人家里,安安的性格,最是个不容自己丢脸的,强撑着也要表现的很好。恐怕还真是没有放下心防过,孩子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给自己鼓劲儿的,也实在是让梁柔无奈。

    大概所有的母亲都如此,梁柔拉着聂焱一路从楼上下来,一路说安安最近的事情,从安安的学习,说到安安的生活,“她在学校当了学习委员,才不过一年级,就已经要以身作则。”安安因为之前在琪安上过学,所以英语口语在现在的小学里算是很厉害的小孩,加上安安又很有纪律性,老师就让安安当了个小官儿。

    之前梁柔也想不到,安安身上会有这么重的责任感,当了学习委员,就必须要早上比同学们都早到,还要盯着周围的同学学习,尽职尽责的不得了。

    生活上就更是了,梁柔叹气,“小时候也没看出来,越长大越自尊心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安排的好好的,谁说都不听。”

    安安这次能自己撞自己,跟她这性格密不可分。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性格,随着年纪增长,就愈发的明显。安安前几年跟着梁柔辗转于帝都、华西市,那时候梁柔忙的很,安安一直很乖,对自己也能照顾的不错。但是现在看起来,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好是坏,安安是很自立很自强,但这种自立自强,也有另一个负面就是安安特别自主,特别有主见,什么事情都自己想好,而且想做就去做,根本不是那种依赖着家长,性格软和的孩子。

    看梁柔愁眉苦脸的,聂焱就笑,“这不是挺好,出去不受欺负。”

    到了聂焱嘴里,安安就没有不好的地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梁柔就说:“我现在倒不怕她受欺负,反倒是怕她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孩子不听话,肆意闯祸,做父母的糟心。但是孩子太自律,凡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且根本不跟大人商量,自己就敢想敢干,这也半点不能让人放心。

    儿活一百岁,母忧九十九。

    哪有真的能安心的一天呢,梁柔为安安,从小时候就是左右都担心。聂焱仔细想了下梁柔的话,他这次也觉得安安的行为过激,虽然孩子一颗真心为了他,让他感动心暖,但是毕竟伤害自己这种事,一定要在第一次就给孩子治住,要不然往后,还怎么得了。

    聂焱说:“趁着暑假,咱们找时间出去转转,孩子心胸开阔些,就会好很多。”

    这几年梁柔自己忙的脚不沾地,虽说也去过几个地方,但是安安的生长环境其实是很封闭的,孩子没有见过更广阔的天地,想问题就容易钻牛角尖。聂焱这话,梁柔是赞同的。

    转念聂焱又问了句,“你这次能放下你的工作了?”

    之前为了梁柔的工作也不是没有争吵过,梁柔到什么时候,工作都是不能丢的,为这个聂焱没少生气。他想着让她安生在家里,她却一直不肯。聂焱哪里看不出来梁柔这是不相信他,再给自己跟孩子留后路。虽说职业女性值得赞颂,但是这种私心,却也让聂焱心里不怎么痛快。

    他一直都是强势的男人,之前对梁柔,也是诸多容忍。她的小心思,并不难猜,她甚至长久以来都抱着跟他即刻离散的心思,这对任何情侣来说都是雷点。

    所以到此时,聂焱很想问一句,‘你愿意全心全意跟着我了吗?’

    梁柔拿眼与聂焱对视,片刻后,点了点头。

    聂焱伸手在梁柔的前额拍了下,“这是打算尽职尽责的给我当聂太太了?”

    从前聂焱说过‘聂太太’这三个字很多,只是从没有哪一次,有这一次这样感动梁柔。从前总觉得聂焱在虚空头支票,甚至会担心甚至埋怨他说到做不到。但是到了现在,明知道安安的父亲是谁的情况下,聂焱还能说出这三个字来,梁柔是真心感激。

    有些事情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梁柔其实也怕聂焱会介意。但他能继续疼爱安安,能毫无顾忌的说出‘聂太太’三个字,就真的很令梁柔心生感慨。

    她很认真的说:“我尽力做好。”

    能守在聂焱身边,她很知足的。

    聂焱展眉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梁柔拉着他的手,跟着笑起来。中心医院,梁柔是不想回去了,跟景杉在朝夕相对的工作,梁柔觉得自己做不到。而且,经过这一次跟景杉的婚礼中途离开,在中心医院的同事们心中,梁柔大概是罪无可恕。景杉长期以来累计下的名气在那里,相比于梁柔自从进去中心医院就负面的消息不断,是非常具有争议性的医生。景杉可谓人设完美无缺,现在让梁柔去跟那些同事解释,说她跟景杉婚约的取消,并不只是因为她的背弃,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现在梁柔再回去上班,无疑要面对各方面的压力。

    总不能因为她,就让景杉离开中心医院吧.......就算是为了赵湘,梁柔也不能这么做。而且,就算能把景杉调走,其他的人呢,总不能把医院都搬空。

    当初景杉求婚的时候,梁柔就已经能感觉到骑虎难下,她没办法拒绝景杉,他身后,好似有整座医院在支撑,并不是梁柔一个人就能抵抗的。

    至于她的职业,梁柔自己也说:“我现在还要负责去给元老爷子看病,每周一次,也不算彻底失业。若是他不需要了,我去找家私立医院去上班。”

    聂焱点点头,他其实也没打算让梁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重要的还是她的态度。

    只要她离景杉远一点,聂焱才不介意她想要去什么地方。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之后,就一起去书房办公。聂焱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这几天积压了很多,他继续处理。梁柔则是准备元老爷子的治疗方案。

    之前几天,她病的人事不清,而且第一次去元家,梁柔的心神多数都放在观察元家以及防备元家上面,真的为元老爷子的病操心,其实没多少。

    眼看着第二次去元家的日子就要到了,梁柔想着,再怎么也要好好准备,不能第二次去还跟第一次一样,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总归是要拿出方案的,治疗分几个步骤,吃药也要循序渐进。

    根据病人的身体,药物的成分需要不断的调整,根本不可能有一种药是能治疗病人不同阶段病情的,更不可能有药能包治百病。

    聂焱想着之前几天梁柔病的厉害,虽说现在烧退了,可人其实还是虚的。所以他没在喝咖啡,而是让佣人煮了花草茶,放些甘草金银花,端上来一大杯,他陪着梁柔一起喝。

    中途聂焱还把视频通向了聂兆忠的病房,拜现在科技发展所赐,想要关心聂兆忠的情况,也不用那么麻烦非要自己跑一趟,直接接通视频就行。聂兆忠还没有醒,聂家资深的几个老佣人在守着聂兆忠。当时聂兆忠做手术是在中心医院,后来过了72小时危险期后,聂焱就转院把聂兆忠迁到了距离观海阁最近的一家私立医院。

    说来伤感,就是当初元彰过世的医院。

    私立医院的环境比中心医院这种公立的大医院要好很多,单独的豪华病房里,聂兆忠依旧没有醒来。聂焱定定地看了聂兆忠一阵子之后,仰起头用手捏了捏太阳穴。

    聂兆忠健康的时候,聂焱总觉得父亲很烦,也一度失望透顶。但人现在完全昏迷,聂焱又觉得心里空唠唠的。基海兆业事情堆积如山,聂焱最近又将心思花在梁柔身上太多,如今忙碌起来,有些力不从心。真到了这个位置,才能了解聂兆忠的辛苦,执掌如此大的一家企业,何止是‘辛苦’两字就能概括的。

    大概只有当自己也走上父亲的位置,成为人夫人父,一家上市集团的一把手,才会感觉到这其中的难处。

    梁柔看聂焱实在疲惫,就出口劝慰,“伯父的检测报告我仔细看过,各项指标都能达标,你别担心。”

    如果是年轻体健的人,遇上这种车祸后的手术,大概三天五天就能醒来。要是身体弱一点的,也许就要十天半个月,像聂兆忠年龄这般大,而且之前常年有心脏病,身体本身的修复能力就很软的老年人,时间就会更长。

    这些道理,聂焱都懂,只是到底心里感受不一样。

    ==

    隔天,梁柔就开始等着桑乔到观海阁来,之前都说好了的,这次她进去元家大宅,身上要带些设备。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桑乔来,桑乔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难免的,梁柔要打电话过去问问。

    这一问,才知道,桑乔出事了。

    把安安留在家里,聂焱跟梁柔一道,赶赴军区医院。

    到了之后,就见关墨站在医院门口等他们,那个脸色难看的,就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很严重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梁柔下车就急忙问。

    她打桑乔的手机,接通之后是关墨,关墨只是简单的说了句桑乔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梁柔接连问,关墨只说了个医院的名称,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梁柔这一路来,提心吊胆的,简直不能更担心。

    关墨脸僵的,好似说话都张不开嘴,“你上去看看就知道。”

    一路上楼,进到桑乔的病房,桑乔身上伤口很多,连脸上都有不少的伤口,梁柔急忙忙的跑上去查看,看起来皮外伤居多。

    这让梁柔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发现了新问题。桑乔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就算梁柔走到她身边,左看右看,都没有换回他的注意力。

    “乔乔?乔乔?”梁柔叫了两声。

    桑乔没什么反应。

    跟在梁柔身后进来的聂焱转眼望向关墨,关墨双手搓了把脸,让自己面部的肌肉放松一些,说话声音都是绷紧了的,“说是找到了邢封的行踪,跑去找人,结果遭遇伏击,重伤了一个,她轻伤。”

    聂焱观察力也不差,一看就知道桑乔不怎么正常,就直接问关墨,“那这是怎么回事?傻了?”

    关墨目光冷峻,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回来就这样子,医院查不出什么。”

    聂焱前后看看,桑乔这病房附近,也只有关墨常年身边待着的警卫员秘书等人,倒是不见大阵仗,就问,“没跟家里说?”

    关墨点了下头。

    原本桑乔成日里忙着查案,家里人就已经有些微词。关墨全力支持也不能堵住外面人的嘴,关家家族大,人多了总有那喜欢碎嘴的,桑乔这样成天风了来雨里去的查案,顾不到家里,总有些人看不惯。温令茹就是在明事理,成日里被这些人鼓捣着,也难免会介意。

    这次桑乔受伤,关墨下意识的就瞒着家里,虽然关万长那里可能瞒不住。这毕竟是住进了军区医院,关墨又在医院里来来往往的,总会有人报告到关万长的耳朵里去。但是关墨很了解自己父亲的打算,对桑乔的工作,关万长看的更远,所以不会如温令茹那样斤斤计较。

    怪不得关墨脸色如此难看,要瞒着家里滴水不漏,还要操心着看起来有些无知无觉的桑乔,也是真的难。

    梁柔对着桑乔说了几句话之后,转身找上关墨,“能把桑乔的体检报告给我看看吗?我怀疑她也是被人注射了药物。”

    关墨几乎是立刻的,汗毛都竖起来。

    根本没犹豫,扭身就往桑乔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阔步而去。

    要是没有梁辛的事情,梁柔大概也不会这么怀疑。只是有过梁辛的事,梁柔比其他人都多了几分警惕。精神控制类药物实在可怕,而且国内的医院对于这种药物的检验还多处在比较落后的阶段。就比如当时梁辛的报告,就一直坚称梁辛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皮外伤。结果后来人就是不醒,一直到送去美国,才得到确切的答案说是被注射了精神类药物。

    导致梁柔如今,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生怕桑乔也中招。

    回来时,不仅关墨,连同给桑乔检查治疗的整个团队都来了,把桑乔的检查报告给了梁柔。军区医院的医生,也是傲气的,开口就问梁柔之前有过这类病症的例子吗?

    “有的。”梁柔手里翻着桑乔的病例,嘴里对军区医院的主治医生背着梁辛当时的各项指标。

    那些数据对梁柔来说太过熟悉,以至于她现在能背下来,完全不打磕绊。

    只是前前后后看下来,桑乔的身体数据跟当时梁辛的比,还是差距很大的。梁柔看完之后,有些欣慰的摇摇头,“她没问题,这份数据,跟大多数人的指标是一样的。”

    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经过梁柔之前一番流利的报数据,军区医院的医生对梁柔也少了很多戒心,他其实也压力很大,有关墨这么一尊大佛在,桑乔多一个小时不恢复,他们这些人就得跟着提心吊胆一个小时。

    所以军区医院的医生问,“依你看,怎么治疗法?”

    皮外伤根本不碍事,就桑乔的身体,不出一周就能完全恢复。重点是她的精神状态,正因为桑乔的精神状态,梁柔才会想到精神类药物,现在既然排除了桑乔是受药物控制,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桑乔受刺激了。

    大概是处于女人、妈妈的出发点,梁柔对关墨说:“你能不能把福宝抱来一下,她见到福宝,也许会好。”

    关墨其实有些为难,福宝是关家现在最受关注的人物,别看人不大,地位可不低。寻常孩子都不会离了温令茹的眼,要把孩子抱出来,总归不那么容易。再者就是桑乔现在的状态,关墨也怕把孩子抱来会吓到孩子。

    福宝还从没有见过受伤的桑乔,所以之前关墨都没有动过要把孩子抱来的念头。

    只是.......梁柔提了一次精神类药物,关墨实在是受了惊吓,若是那种鬼东西,那桑乔........岂不是废了。

    关墨没多考虑,丢下一句,“你们等等。”就离开了医院,回家接福宝去了。

    回去后,关墨没有跟温令茹说桑乔的情况,只说是部队战友想见见他儿子。温令茹也知道关墨是个爱在外面显摆儿子的主儿,从桑乔怀孕,到福宝落地,关墨见人就炫耀,那真是,跟他平时深藏不露的性子,天壤之别。

    现在关墨要抱着福宝出去,温令茹少不得交待,“如今天气热,你可要照顾好他,室内室外温差大,别大意。回头再给感冒了!到时候我不说你,你爸也不会饶了你。”

    关墨随口答应。

    温令茹还不放心,一路从家里送出来,看福宝坐上安全座椅了,就趴在窗户上唠唠,“你们战友要是抽烟喝酒,你可一定要把福宝抱出来,二手烟可不能让咱们宝贝儿吸。你要是抽不开身,就给我来电话,我去接,也是没问题的。”

    关墨心里挺烦躁,对温令茹也没办法做到嬉皮笑脸,就只开口跟福宝说:“跟奶奶说拜拜。”

    福宝坐在后座,果然乖乖地摆手,奶声奶气的说:“奶奶,拜拜。”

    温令茹看孙子这样,都舍不得让抱出去了。

    反而是福宝高兴的很,他已经跟着关墨去过军营,原本军营这地方,是绝不可能让孩子去的。只是......关墨身边的战友都吵吵,要见见关墨口中完美无缺的好儿子。关墨就把儿子偷偷带进去过,最后还是被发现,差点受了罚。

    别看福宝只去过那么一次,可他却记得牢,话还说不了太多,但是对军营却很喜欢。说起来就会学着兵营里的口号。

    ‘一二一,一二一’的叫唤。

    一家子都是当兵的,小孩子在家里喊着军营里的口号,自然讨喜。关万长后来亲自带着小孙子去了一趟,说是孩子喜欢军营,闹着要去。可羡慕坏了关万长周围的那几个年岁差不多的将军,谁说起福宝来,都喜欢的不得了。

    梁柔看着关墨抱着福宝从电梯里出来,往病房走。

    福宝完全不知愁滋味,在亲爹的怀里嗦着棒棒糖,口水流了关墨一肩膀,关墨就跟完全感觉不到似的,目光直直就盯着桑乔的病房门。

    原本大家都有些担心,怕福宝见到受伤的桑乔会苦恼,结果福宝完全没有反应。

    见到桑乔,第一反应居然是往脊背后面藏自己的棒棒糖。

    关墨长出一口气,不知道该哭该笑,家里人都宠福宝。家里唯一管着福宝不让吃糖的,就是桑乔。也难怪福报是这么个反应。

    “真是傻儿子。”关墨叹气。

    将福宝放在病床边上,关墨对桑乔说,“儿子来了,你看一眼他。”

    桑乔没反应。

    福宝突然一丢手里的棒棒糖,就让桑乔身上扑,关墨一时没抓住,让孩子在桑乔身上还狠坐了两下。

    等关墨手忙脚乱地把儿子抱起来,桑乔已经哼出了声。不知道是不是福宝撞到了她身上的伤口,弄疼了她。

    猛然间关墨就有些变脸,吓的福宝扭着小身子大声叫喊,“妈妈妈妈妈妈!”

    梁柔跟聂焱一直就站在不远处,人家一家三口相聚,他们作为外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直到关墨变脸,桑乔出声,梁柔聂焱才一人一边走过去,梁柔查看桑乔的伤势,聂焱劝着关墨让他别凶孩子。

    福宝倒是越哭声音越大。

    到这时候,福报才发现,妈妈不理他。

    梁柔掀开凉被查看桑乔伤口的时候,就听到桑乔轻呼,“福宝.......”

    到底是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哭起来,桑乔就是再怎么也会醒过来。梁柔急忙扶着桑乔坐起来些,“你感觉怎么样?”

    桑乔有些如梦初醒般的看看梁柔,很短的时间内,眼泪就流了出来。

    难以想象,接到群众的提供线索电话,桑乔带着警局奔赴灏山村去寻找邢封。在一处破旧的院落里,桑乔见到了失踪多日的邢封,桑乔心情激动,冲上去就拍邢封的肩膀。

    却没想到一瞬间,邢封转身就对着她开始袭击。

    桑乔忘不掉邢封的眼睛,他目光中满是戾气。那种眼神,一般的杀人犯都很少有,还是在警校学习连环杀手、冷血屠夫一类的课程时,桑乔见过的。

    但这不是别人,这是邢封啊!

    桑乔自从考上警校就跟邢封认识,从十七八岁开始,一直到了现在。不提中间两个人还有最单纯美好的初恋时期,就单单说同学的友谊,也已经维持了十多年。桑乔难以相信邢封有一天会袭击自己,她不断的呼喊,希望邢封能住手。

    但显然,桑乔的喊话对邢封来说没有任何用。

    邢封不断的攻击,而桑乔执着的不肯离去,不肯罢休,她不能接受邢封的冷酷,完全像是变了一番模样。

    脱胎换骨,不足以形容。

    邢封是警校里培养出来的优等生,这么多年又都在查案一线,拳脚功夫自然不差。桑乔纠缠不休,被攻击的受伤之后,其他的警员就都一拥而上。

    谁知这么多人,都不是邢封一人的对手。

    桑乔眼睁睁的看着邢封将曾经手下最得力的队员往死里打,拳拳到肉,半分不留情。

    那一瞬间,桑乔甚至想要哭求,别打了,别打了。

    因为是邢封,所以警队的人谁都没有想过开枪,这是他们刑警大队的队长,是他们的上司。都是赤手空拳,且大部分时候,警局的人都是不会下死手的。

    与邢封几乎每一下都是杀招相比,刑警队的人,弱势的厉害。

    没人敢,只能桑乔来,她开了枪。

    只是开枪的瞬间,还是抵不过心头的纠缠,桑乔击中了邢封的腿........

    邢封被带了回来,但那一枪之后,桑乔也精神崩溃了。长久以来,她尽管跟邢封有感情纠葛,却从没有怀疑过邢封对警队的忠诚。

    现在邢封出手与警队为敌,这让桑乔失望,而那一枪,更是击溃了桑乔。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甚至陷入怀疑自己的深渊,这么多年,他们兢兢业业的办案,难道是为了最后将枪口对准自己人?

    而邢封,又到底是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血?

    桑乔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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