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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祸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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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请放手........”反倒是梁柔先一步开了口。她刚刚从手术室出来,又饿又渴,人有些虚脱感,实在不想跟聂焱纠缠。再者说........,聂焱这应该刚刚回国,这一回来就遇上聂兆忠出车祸的事情,实在诡异。

    梁柔不想多去考虑聂焱的处境,反正不论怎么样,他都是很忙的。

    聂焱不仅没放手,反而握的更紧,他的理智在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薄弱。口干舌燥,组织语言,说出口的却是最笨拙的一句,“去吃点东西。”

    嗯?梁柔眼睛微微瞪圆了点。

    她这样微微惊讶的表情,跟安安真是出奇的相像。聂焱喉咙发热发痒,拉着梁柔就往外面走,也不多说什么。他脑子里盘旋的是之前见到过的场面,长时间的手术之后,梁柔回到办公室,也不过就是吃盒饭,喝点热水。

    这怎么能行!?

    不说这周围都是聂焱的人,就单说个人体力,梁柔都完全不是聂焱的对手,他这半年在加拿大出不了门,多余的精力没地方去就跟健身房较劲儿,身材越练越精壮,显得威武十足。

    梁柔被他拉着走,就跟风中摇曳的蝴蝶一样,毫无招架之力。

    医院附近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特别高级的餐厅的,毕竟是为了医院医生护士还有患者以及家属服务的地方,顶级的豪华餐厅也不会在这里选址。聂兆忠刚刚手术结束,聂焱也不可能真拉着梁柔跑去远处吃饭,就在医院附近的一家菜馆。

    只是如今聂焱的身份早已经非同以往,就算是最普通的酒楼,也能让聂焱手下的人在短时间内全部清场,单单只有聂焱跟梁柔两个人用餐。平时这家菜馆梁柔也跟同事一起来过,人声鼎沸的饭馆,吃饭的高峰期,排队都能排到马路上去。没想到今天被清空之后坐进来,发现这里面原来这么大。

    陆陆续续的上菜,明明只有两个人,偏偏聂焱点了一桌子菜。

    梁柔既然已经被他拉来了,也就从善如流,她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事实上,自从流产之后,李秀丽就对着梁柔嘟嘟囔囔说了很多,大部分就是说身体的。从前梁柔没在乎过保养自己,年纪轻的时候总觉得没关系,自己挺一挺就过去了。但是如今梁柔已经三十出头,比上当初二十岁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而且一场流产,虽然之后她坐够了小月子,瞒着长辈,景杉也没少给她吃进补的食材。但是身体,亏了就是亏了。

    从前哪怕是连轴转的做手术,中间完全不休息,梁柔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不行了,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很容易疲惫,而且手脚冰凉。作为医生,梁柔当然知道这都是不好的先兆,她还要努力工作养活女儿,弟弟的病情也要进一步的治疗,母亲虽然有退休工资,但是那些钱也只是在平时妈妈健康的时候够用,一旦妈妈身体出现问题,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过去到现在,梁柔也只有上学的那几年轻松,现在她又成了要担负一家人的顶梁柱。

    不敢病,不敢垮。

    梁柔很镇定的拿过碗筷吃饭,她不为聂焱,也要为自己。

    聂焱看梁柔吃饭,心里先是松了口气,从前听齐奶奶常说,人不在我身边养着,怎么看都像是瘦了。当年聂焱觉得齐奶奶这话完全是胡诌,哄人开心的,但是现在看到梁柔,他真觉得这话时旷世明言,没有半点虚假,此刻在他眼里的梁柔,简直瘦弱的让人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的疼爱。

    只是,他不能那么做。

    梁柔低头喝汤,聂焱就满桌子给她夹菜,嘴里倒来倒去,也只有,“你吃。”“你多吃点。”“吃!”

    他从前不是这么嘴笨的人,对着梁柔耍无赖逗弄她,简直驾轻就熟。可是如今,那些技能好似一夜间都离他而去了,他说来说去,都显得很笨拙。

    梁柔被聂焱这么热辣辣的目光盯着,一碗汤喝下去,其实就吃不下了。

    她停了手中的汤匙,聂焱就有些急了,“不合口味?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买!”

    中式的餐厅,圆圆满满的八仙桌,上面放满了菜色,几乎鸡鸭鱼肉全部都有,就这样,聂焱还担心梁柔吃不好。

    梁柔硬撑着自己又多吃了几口,她也知道不能饿肚子。只是,这个档口,她真的吃不下,咽药似得艰难。

    聂焱看她那样隐忍,却还是要往下吃,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他声音低落下来,带着点点的歉意,“梁柔........”

    梁柔彻底放下了筷子,她吃,是不想让自己滴米未进,也是不想浪费。绝没有对着聂焱显示出不同的心意,其实梁柔也在想此刻她该说什么。直接说‘我们分手吧’,太矫情了,万一人家直接说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该怎么办。

    心里就跟刚打过仗似的,兵荒马乱,但是脸上却是一派的沉静安然。

    梁柔顺着自己的心意,轻声唤,“聂焱。”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而已,聂焱一下子就觉得眼眶有些热。他宁可梁柔见到他就耍脾气甩脸子,哪怕拳打脚踢也好啊。可是她这样温柔的唤出他的名字,就让他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孩子没了,我很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医闹的事,在梁柔这里,就单纯的是她工作中出现了问题,导致了严重的后果。其实梁柔心里在这件事上对聂焱埋怨不多,她自己的失误,该由她一个人来承担。聂焱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父亲,总该,向他说一声抱歉的。

    听了梁柔的话,聂焱几乎坐不住,他身子动了动,想要解释。虽然医闹的事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论,各方人马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都在等着聂焱回来自己查。而六猴儿,聂焱是不愿意他离开梁柔一步的,所以也没有让六猴儿去分心查证。

    但就算如此,各方的消息也还是汇拢到了聂焱这,他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最难过的怕就是这样的状况,明明是因为他而牵连了她受苦,但现实中,她却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而自责。

    聂焱开口的一瞬,梁柔打断了他。

    她不想听他说话,不管是什么。好的坏的,都不想听。明知道未来不会再有交集,那么就越少牵连越好。孩子的事,梁柔觉得自己欠他一声抱歉,她说了,心也就安了。

    手掌虚捂住聂焱的嘴,梁柔接着说,她语气很平静的,“上周,景杉向我求婚了。”

    还是她那样柔和的调子,却让聂焱嚯地一声站了起来。

    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因为他的大动作砰的一声摔倒,声响巨大。聂焱肝胆俱裂,瞳孔都缩起来,那种从胸腔里冒出来的热气,像是发怒的狮子。梁柔在他这样愤怒的情况下,反而得到了内心的平静。她跟着站起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有些闷热,梁柔也没有抬头看聂焱,只是低着头说,“我答应他了。”

    聂焱怒不可遏,说话都像是喘不过气来,“你敢!”

    到这一刻,梁柔才算是真的放下。说她报复也好,说她刻意也罢,总归是把压在心里的那口气,出了。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那么长,一直盘旋在她心里,压的她曾痛不欲生。梁柔表情轻松起来,甚至带着点点的舒朗,抬头对上聂焱已经充血的眼睛,“你也要快一点,要不然我们的婚礼可能会在你和温玉之前。”

    聂焱盯着她的脸,脑海里竟然满是想要掐死她的暴戾冲动。他压着自己的脾气,让自己不要激动,但是声音还是忍不住抖,“梁柔,你生我气我知道。”他知道这一次的事,让她平和接受很难。但是他想过梁柔千百种生气的方式,却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一种。

    她口中说出‘我们的婚礼’,那个‘我们’,却不是他与她。

    不敢想,聂焱半点都不敢想,只是幻想她会跟别的男人有点滴亲密他觉得自己就要发狂,更不要说,她会身披婚纱,嫁给别人。

    那种想要毁了这个世界的冲动,他抑制不住。

    “别胡闹行吗?”聂焱几乎是在恳求。

    可以冷战,可以不理他,可以闹分手..........都可以。唯独不要忘记他,不要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他好想求她。

    梁柔看着聂焱的模样,歪了下头,她知道这一天在聂焱回来后迟早要面对,于是心里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就算初见他时最开始说的话有几分不稳,但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很清楚。此刻梁柔有些好奇,“你.......难道没想过回来要跟我说什么?”

    真的想不通。

    他们走到今天,难道聂焱还以为他一走半年,回来还会一切都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梁柔还会心平气和的等着他陪着他。最让梁柔无法接受的是,关于温玉,聂焱跟温玉的婚礼,恐怕现在的临海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这样了,难道他也不曾想过,要对她解释什么?

    大概女人都天真吧。

    即便是被抛弃,也想着最少该有句话吧。哪怕就是说为了能打赢官司呢,再怎么模棱两可无耻之徒的理由,都可以,总比聂焱这样一幅‘我没错,都是你无理取闹’的表情,要好很多。

    梁柔心尖发冷。

    原来,他都要结婚了,也没有想过,要给她一个交代。

    聂焱清楚的看到了梁柔嘴角泛着冷意的弧度,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说:“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想着........我们能好好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他根本就没什么可说。

    面对梁柔,他能说什么呢?

    梁柔舌头往下沉,呢喃了一句,“好好的?”

    原来他打的真的是这个主意,就算结婚又能这么样?反正梁柔,永远都要不问对错,无名无份的跟着他。

    未免想的太好了。

    梁柔冷冷的道:“聂总裁,往后请你自重!”

    说完梁柔侧过身,大步离开这里,果然她的报复不值一提,他的心里,她也许是他的女人,可是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尊重,更没有体谅。

    梁柔在下楼前,听到一声巨响,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被聂焱掀翻,噼噼啪啪啪,将原本的酒楼,毁的一片狼藉。

    ==

    酒楼距离医院不远,梁柔走回去就看到景杉已经站在了医院住院部门口,手边还牵着安安。

    正好是安安的放学时间,孩子放学就被赵湘接了送到医院来,景杉要给她教导功课。见到梁柔回来,安安远远的就喊,“妈妈!”

    梁柔不由加快了脚步。

    安安看起来很高兴,手里举着一张奖状,她拿到了小学生涯第一张优秀学生的奖状,开心的不得了。景杉担心的望着梁柔,梁柔笑笑,其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现实比现象的还要残酷,但总归比什么都没有准备撞上去来的好。

    安安像个小鸟儿,叽叽喳喳的说:“景叔叔说要送我礼物,妈妈!”

    景杉将安安抱起来,安安心在个头不低,抱起来其实已经有些不便,不过景杉却很高兴,“那当然,答应过安安只要考试考得好,就带你去迪斯尼。”

    原本梁柔都没怎么注意,她脑子还在放空,听到景杉说迪斯尼,这才醒神过来说,“那怎么行。”

    国内第一家迪斯尼开张,是在另外的城市,距离临海市,差不多要有十几个小时到车程。安安小时候对公主童话就着迷至深,到现在长大了也还是保存着小时候的梦,尤其现在儿童宣传做得好,也不知道安安在哪里看到了迪斯尼的宣传影片,心心念念到不行。正赶上那段时间梁辛昏迷中,梁柔实在没精力应付孩子这方面的要求,随嘴说到时候再看吧。

    没想到转眼,景杉这边就已经答应上了。

    安安嘴巴一撅,生气的把头扭到景杉另一边去,不理梁柔。安安越长大,小脾气越多,明明小时候不会这样别别扭扭的,现在却变的越来越不一样,经常跟梁柔闹脾气,隐隐也有些叛逆。

    梁柔真是头疼。

    景杉抱着安安拍拍她的背,跟梁柔商量,“不是安安一个人去,咱们到时候都去,你今年快要工作满一年了,有公休假的,到时候我也请假咱们带上我妈还有你妈都去,散散心。这段时间,大家心情都不好,该出去走走。”

    梁柔能明白景杉话里的意思,梁柔这边不说了,梁辛出事,加上梁柔这里出了医闹,从李秀丽到梁柔甚至是安安,这段时间都跟阴云密布了似的。笑都不怎么真心。景杉这边,赵湘从美国回来后,虽说回归了家庭,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要让一切都回到从前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景杉策划着带着全家出去走走,也不施为一种方法。

    梁柔实在不知道该说景杉什么好,他这人.........还真是让人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不过梁柔到底没有立刻答应,她跟安安说:“那你期末考试也能考这么好,咱们就去。”也不能让孩子觉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啊。

    安安从景杉头的那边露出脸,哼着说:“妈妈你等着!”

    这话说的,怎么听都不顺耳。

    梁柔板起脸,景杉就笑着做和事佬,“放心放心,安安功课很好的。”

    聂焱在酒楼闹了一场之后,也还是要到医院来,聂兆忠还在危险期,他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走到医院门口,远远的就看到梁柔跟景杉并肩而行,景杉肩上还挂着个安安。安安对景杉很亲昵,半点都不排斥的模样,聂焱眯起眼睛,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

    ==

    医院里,桑乔带着人已经到了聂兆忠病房门口。

    梁柔过来看看伤者情况,心中微微诧异,不明白怎么桑乔这么大阵仗的跑来。桑乔长话短说:“严重车祸,初步判断是蓄意谋杀,车内四个人,除了聂兆忠,其他三名全部当场死亡。”

    心头微微一震。

    虽然抢救的手术是梁柔做的,可她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怕的车祸。聂兆忠的车不可能是没有防护措施的,一般的车祸不会损伤到什么。这次的车祸,不仅严重,而且车内的四个人死了三个,聂兆忠是因为坐在他身边的保镖几乎是舍命保护住了,恐怕现在也活不成。

    桑乔上了火!她这手头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到现在邢封还没有做找回来,市警局都已经把其他不怎么重要的案子都停了,全力调查邢封的失踪案,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一场车祸。

    要说这车祸是意外,恐怕根本没人相信。

    聂兆忠的车队前后都有保镖车,自己乘坐的车也是经过改良的巨无霸。就这样,还能被肇事司机从侧面突击,并且在车祸后,任由对方逃窜,这事情说的过去吗?

    桑乔没跟梁柔多说什么,扭头就看到走进来的聂焱。

    聂焱身后跟着不少人,有人附在聂焱耳边轻声在汇报着些什么,聂焱眉头微蹙,那气势,真是.......够可以的。

    桑乔见聂焱也没那么多客气,毕竟聂焱跟关墨的关系放在那里,所以桑乔说话又快又直白,“你的人调查到什么线索了?”

    这事说起来,桑乔也有些难为情,她真的是百爪挠心,没有头绪。

    而且聂焱回国的当天,聂兆忠去机场接儿子的路上出了车祸,这事情怎么说都让人心里颤抖,可想而知这背后的人,是有多大的势力,多狠的手段。

    聂焱眼风往梁柔这边扫,梁柔往后缩了缩。

    桑乔很自然的往梁柔身前挡.......打心眼里,桑乔是不想让梁柔跟聂焱有太多的瓜葛,跟着聂焱,好日子一天没过上,苦日子倒是不断。而且现在的情况,桑乔就是再傻,也能看出对方是针对聂焱而来的。只要是聂焱身边的人,从元彰开始,往后就是聂子赫,再来就是聂兆忠,前前后后,都出了事。

    一次是巧合,那也不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桑乔觉得梁柔还是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为妙,聂焱倒是不怕什么,可是梁柔多脆弱,真要出事,聂焱又不操心,梁柔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感觉到桑乔的动作,聂焱表情更冷,沉声说:“急什么,幕后的人,很快就会自己跳出来。”

    想要杀了聂兆忠,不可能是没有目的得,只要有目的,就会在接下来进行下一步,很快就能露出马脚。

    梁柔转头进去病房看聂兆忠的情况,等她进去了,聂焱才对着桑乔凉凉的说:“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

    桑乔才不是能弯弯绕的人,当着聂焱的面就直接说了,“你既然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就别扯住不放。”

    聂焱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能喷火。

    他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梁柔去华西市,整整一年没有联系,回来一切都还是能恢复如常,现在也不过就是半年,而且他们断了联系也就是三四个月的功夫,就一下子天翻地覆什么都变了。

    因为温玉?

    对梁柔,聂焱没来得及说,但此时面对桑乔,他倒是说了句,“我不可能娶温玉。”

    他根本不爱温玉。

    要是聂焱不说这话吧,桑乔说不准也就放过去了,两个人谈恋爱分手很正常。只不过桑乔在聂焱跟梁柔的这段感情里,觉得梁柔受伤更多。

    但是听了聂焱这句话,桑乔彻底火了。

    不娶温玉,又跟温玉订的什么婚约?闹着玩儿呢?温家是聂焱能闹着玩儿的地方?

    桑乔不仅是觉得聂焱伤害了梁柔,她甚至觉得聂焱根本不尊重感情,梁柔不能伤害,那温玉就能伤害吗?男人这样的做法太不负责任,同时伤了两个女人。要真是最终聂焱没娶温玉,那这辈子,温玉都不可能让梁柔过上好日子,女人间的嫉妒,不会终止。

    所以,桑乔说:“你******配不上梁柔,连温玉都配不上。”

    狗血淋头一通骂,桑乔带着人就走了,她早已经安排人把车祸案发路段的视频都调出来,现在桑乔要回去排查视频影像。

    聂兆忠前后的保镖车也不是吃素的,车祸发生后,追着肇事车辆跑了好一阵,应该是打乱了肇事车辆的逃窜路径,希望能留下一些有价值的影象。

    桑乔走后,聂焱摸摸下颚,配不上?呵。

    ==

    梁柔站在聂兆忠的病床前,检查完了相关的数据之后,一回头就看到聂焱进来了。

    照理说,这种时候,医生都是要跟伤者家属说两句宽慰的话的,总归是要安抚家属情绪,不要太过难过悲伤。

    但是面对梁柔,尽管知道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的人是聂焱的父亲,梁柔依旧说不出什么话来。

    感觉多说一句,就错一句。

    只能擦身而过,各自安好。

    聂焱目光也没有往梁柔身上投,他眼睛一直凝在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的聂兆忠身上。表情晦涩,情绪不明。

    ==

    晚上回家,刘秀丽跟梁柔念叨让梁柔把安安接回来住的事。

    从梁辛出事之后,安安就住在了赵湘家里,那时候是梁柔抽不出时间照顾,拜托给赵湘多照看。后来李秀丽来,梁柔把李秀丽安排在之前梁辛租住的那套公寓里,趁机梁柔搬了回来,彻底脱离了聂焱之前安排好的住所。

    梁辛被送出国后,景杉求婚,李秀丽被景杉留着,说要参加他跟梁柔的婚礼。

    李秀丽原本想要回玉洲市去的,毕竟梁辛这么一走,她留在这里也没了效用,只会给梁柔添麻烦。只是梁柔工作太忙,根本没时间照顾孩子,李秀丽又犹豫了,嘟嘟囔囔地说:“我知道景杉一家都是好人,可是咱们也不能抓着好人往死里欺负。安安毕竟不是景家的孩子,成天呆在景家,不像话。”

    李秀丽还是担心梁柔,这还没跟景杉正式结婚呢,就把安安放在景家住。

    安安的性格,李秀丽是看不上的,觉得安安不够乖巧,小脾气一套套的。她不喜欢外孙女,安安更是不喜欢她。

    但是这种不喜欢,在梁柔的事情上,就要让步了。

    李秀丽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安安领回来,她来带。安安闹脾气,她有的是办法治她!当年梁柔梁辛都是出了名的乖巧,她就不信不能把安安板正过来。

    梁柔忙了一天,实在是累,有气无力的说:“安安最近在景家住着,学习成绩上去不少,再者说,安安自己愿意,我也没办法拧着孩子来。”

    安安自己不愿意跟刘秀丽呆在一起,一说要回来跟外婆呆在一起,安安就抱着赵湘的腿哭。

    赵湘多疼安安啊,怎么可能看着安安哭不管,就把安安留在景家常住了。

    景杉的意思,是赵湘跟景杉的父亲景明渊,这一生真的朝夕相处的日子其实并不多。虽说景明渊深爱自己的妻子,但是日常生活,却不是只有爱来构成的,一餐一饭,皆是生活。两个人岁数大了,都有自己固定的习惯,在一起难免有摩擦,在加上之前聂兆忠的事情。景明渊虽说明确表示不介意妻子曾经被人强迫,可是这事情.......想跟做又是两码事。多多少少会有些迁怒,这种时候,有个孩子就好了。

    有安安在,景明渊跟赵湘至少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吵架,每天忙着孩子的一日三餐,赵湘也能找到事情做。教育孩子,尤其还是安安这种有些个性的小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一个孩子,就够景明渊还有赵湘忙活的了。

    景杉说:“真是不好意思,让安安充当了一会粘合剂。”

    梁柔求之不得,虽说有利用孩子的嫌疑,但是能让赵湘过上幸福安稳的人生,无疑是梁柔想要不遗余力去做的事情。

    再者说,李秀丽的教育方式,梁柔是亲身领教过的,一言不合就动手。在玉洲市那样的地方,打孩子其实非常普遍,甚至李秀丽还理直气壮,说孩子不打不成器,看看梁柔梁辛,她教育的多好。

    梁柔自己曾经被妈妈因为成绩因为挑食等等的问题打过,她不记恨妈妈,毕竟当年他家的处境,根本容不得李秀丽对着儿女有什么好的耐心。但是时间流转,到了如今,梁柔只要一动念,想起曾经李秀丽对待孩子的暴力教育方法,要是原样用到安安身上,那梁柔绝对绝对是接受不了的。

    思前想后,还是把安安放在景家比较好。

    最起码安安的教育很不错,每天安安来医院,梁柔也能跟安安见到面。

    梁柔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随口劝妈妈说:“没关系的,安安在那边挺好的。”赵湘是个极细致的人,要不是心细如发,也做不了神外第一刀。当年没怎么照顾过景杉,现在倒是把一腔热情都用到了安安身上,照顾的好好。

    李秀丽表情嫌弃,“你就作吧,等人家烦了你带着个拖油瓶,看你怎么收场!”

    哐!

    梁柔关了门,洗澡。

    ==

    聂焱在聂兆忠出车祸的次日回归公司。

    一切真不令他失望。

    尹雅带着满满当当的一众股东就堵在聂焱的办公室门口,看起来阵势颇为庞大,见到聂焱走出电梯。尹雅摇晃着手里的文件袋,“这里面有子赫的录音,他还没有死,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说说,财产分配的问题。”

    聂兆忠还没有脱离危险,尹雅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来分家产了。

    聂焱冷冷的瞅着尹雅,一段日子不见,尹雅可谓脱胎换骨,她一脸的势在必得。

    对于眼前的一切争斗,聂焱充满厌恶,他冷笑,“聂子赫没死?”

    尹雅更是得意,“当然。”

    尹雅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说聂子赫还活着,只是人废了。这让尹雅激动不已,相比而言,一个废了的活人聂子赫,比一个死了的聂子赫,对尹雅帮助更大。

    只要聂子赫还活着,她就能打着聂子赫的旗号把公司的股份拿到手大半。要知道,她有聂子赫,还有儿子,比聂焱一个人形单影只,要有实力的多。

    聂焱露出了然的表情,“哦?那正好,我也有一份文件要让各位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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