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章 廊外一缕杏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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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你何时给我们烧纸钱？”牛头又提起了这个话头。
我叹了口气，道：“唉，你们也知道啊，我在这书院中又不得下山，又怎么能帮你们烧纸钱呢？还是等等吧，等再过些日子，我下了山，一切就好说了。”
“不是还有你小姨的干儿子么，他经常上山看你，你就让他给你带些纸钱上来，或者你不想烧，叫他帮你烧不也是一样的么！”
我想了想，的确是的。便点头道：“好吧，等过几天他来了，我就让他带些纸钱上来。”
牛头马面闻言立即精神十足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水，我就知道，好兄弟讲义气嘿嘿！”
我与牛头马面多年不见，又随便唠了几句后，一刻钟的时间也就到了。
牛头又拍拍我的肩膀，道：“好了，咱们这就去拘魂了。小水，日后山高水长，你自己可要多多保重啊！”
我点点头，道：“好。”
牛头马面从怀中掏出拘魂索，然后二人就从我房间的墙壁上直接穿到了隔壁林状元的房间。
我心中好奇林状元的死法，所以牛头马面走了之后，我立即躺回到床上，闭着眼睛念了句口诀，然后立即感觉到周身轻飘飘，已然是神魂出窍。
我从床上跃起，床上躺着的我的凡身此刻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意志也甚是单薄。
还别说，做惯了凡人，猛然间再做回鬼，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太适应。
我径自穿过我房间的墙壁，立即看到隔壁房间里，林状元正满脸癫狂的奋笔疾书，眼睛亮得有点吓人。
他的身后，牛头马面手握拘魂索，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头顶，就等时辰一到魂魄冒出头的时候，立即就要拘走林状元的鬼魂。
我进来之后，牛头马面很快就看到了我。牛头道：“小水你魂儿怎么跑出来了？想回地府？我告诉你你阳寿未尽，这可不合规矩啊！”
我摇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是来看热闹的。”
牛头点了点头：“哦。”
然后他就不再多言，与马面一起专注的盯着林状元的头顶。
林状元当然听不到我们的说话声了。
我绕到了一边，歪着头看他写字。
林状元癫狂的写着，等到一张白纸都被他写满了的时候，他突然把手中的狼毫一扔，站起身来，激动的拿着那张纸看了一遍后，突然仰天狂笑起来，满面红光，手舞足蹈的叫道：“我中状元啦！哈哈！我中状元啦！”
那模样，倒像是疯了。
我瞧着林状元发疯，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乖乖呀……”
林状元举着手中的那张纸，眼神狂乱，在屋里又跳又蹦：“我中状元了！我中状元了！我中——”
突然，林状元像是猛得被什么一噎，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他就两眼翻白，四肢抽搐的倒在了地上，我看到他在地上白眼翻了两翻，然后双腿突然一蹬，头顶上立即有一缕幽魂袅袅的升了起来。
牛头马面见状，手脚利落的用拘魂索往前一套，林状元的整个魂魄很快就被他们整个拉了出来。
林状元被牛头马面用拘魂索套着，一脸懵懂的站着，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牛头的脸突然伸到他的面前，他才吓了一大跳，手指发抖的指着牛头道：“何……何方牛精作祟？本、本、本公子一身正气，可……可不怕你！”
牛头的脸都绿了，想忍下这口鸟气可偏偏又没能忍得住：“你才是牛精！你们全家都是牛精！”
马面很好心的指着地上翻着白眼的尸体，向林状元的鬼魂解释道：“你已经死了，我与牛头拘你去地府。”
林状元看着地上自己的尸体，发了一会儿的呆，直到牛头推了他一把，他才受惊似的跳了起来，惨叫道：“不不不！我不去！我还没考上状元！我不去！我不去！”
牛头按着他不住挣扎的魂魄，道：“去不去哪由得你？还不给我快走！”
林状元哀号连连，转眼间他看到了我，立即用手向我一指，道：“不如……不如你们抓他吧！你们去抓他！我还没考上状元呢！我不能死！你们不如抓他去复命吧！你们要是抓了他我日后一定给二位烧一堆纸钱！”
……靠！这个……鸟人！
我怒视着林状元，心里面问候着他祖宗八代。
牛头一个脑崩弹到林状元头上，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像是想钱想疯了么？放了你，老子和马面立即饭碗不保。”
林状元一听，哭号声更加的响亮。
牛头马面向我挥了挥手，道：“小水，弟兄们走了啊，别忘了烧纸钱！”
见我点头，牛头马面便推搡着把林状元拘走了，牛头估计还在记恨林状元叫他牛精的事，时不时的在他屁股后头踹上两脚：“他娘的！给老子走快点儿！”
牛头马面押着林状元走了之后，很快，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林兄！林兄？可是出了何事？”
是李三思的声音啊。鬼之间的对话凡人是听不到的，估计是林状元临死前大嚷大叫着“我中状元啦”，把他给吵醒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我看了看地上翻着白眼的林状元，突然顽心大起。
门外李三思又在敲门：“林兄？你在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往地上的林状元身上一躺，便上了他的身，唉，方才以魂体见时并不觉得，可此刻我穿着他的身体慢慢的从地上坐起之后，立即扑鼻闻到一股酸馊之气，直熏得本水鬼几欲遁形而去。
呜呼——！此人不洗漱久矣。唉！
脖子里甚痒，我伸手抓了抓，竟搓下个颇为可观的灰疙瘩来，伸指一弹，灰疙瘩被弹了出去。
头皮也甚痒，我又伸手抓了抓，只觉得触手油腻，扯住一缕发丝来瞧，只见这头发因为许久未清洗，已经变成一撮一撮的了。本水鬼心里不由的老大一阵不舒服。
门外李三思仍在敲门：“林兄？你在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一边在身上四处抓着一边慢吞吞的爬起来去开门。
门开了。
夜风夹杂着杏花清香扑鼻而来。
李三思立于廊下，身后是挂着下弦月的夜空。
我抓着脖子，弹着灰疙瘩，向李三思道：“李兄，何事惊慌？”
一张嘴我就感到不对了。呃……这林状元原来连牙都不刷。这味儿……怪熏人的。
李三思被我对着脸用“清新”口气喷个正着，皱着眉略退后了一步，道：“方才在房间内听到林兄叫嚷，心里放心不下便来看看。既然林兄无事，那我便放心了。”
李三思说着就要举步离开。
我连忙拉住他，道：“谁说我没事？”
李三思不动声色的挣开我的手，并尽量与我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道：“那李兄有何事？”
我咳嗽了一声，背着手望着廊外，念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与李兄把酒言欢吟诗作对，行些风雅之事，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三思面色不动，道：“明日还有晨读，林兄还是早些休息吧，莫要误了时辰。”说着，又欲举步离开。
我适时的一声长叹，让李三思想要走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望着天空那弯细细的月牙儿，悲戚的道：“只怕过了今夜，明天就再无相见的时候了。”
李三思不得不扭过头来，不解的望着我，道：“林兄这是何意？”
我努力的憋着笑，几乎要撑出内伤来，面上却仍旧孤寂清冷的道：“有些事可说，有些事不可说，你既然不愿与我把酒言欢，那便去吧。”
李三思犹犹豫豫的看着我，慢悠悠的转身回房。
我保持着四十五度仰望夜空的姿势不变，想撑到李三思回房后我便弃了林状元的肉身也回房去睡大头觉，然后第二天好起来看戏时，李三思却突然转过了头来。他走到我面前，温言道：“既然林兄有如此雅兴，小弟自当奉陪，今日家父带了两坛杏花酒来。甘甜醇美，却不易上头，你我二人喝来刚好。”
他老兄的答应了，我也只得点头，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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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牛头马面多年不见，又随便唠了几句后，一刻钟的时间也就到了。
牛头又拍拍我的肩膀，道：“好了，咱们这就去拘魂了。小水，日后山高水长，你自己可要多多保重啊！”
我点点头，道：“好。”
牛头马面从怀中掏出拘魂索，然后二人就从我房间的墙壁上直接穿到了隔壁林状元的房间。
我心中好奇林状元的死法，所以牛头马面走了之后，我立即躺回到床上，闭着眼睛念了句口诀，然后立即感觉到周身轻飘飘，已然是神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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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做惯了凡人，猛然间再做回鬼，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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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不再多言，与马面一起专注的盯着林状元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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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马面见状，手脚利落的用拘魂索往前一套，林状元的整个魂魄很快就被他们整个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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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兄的答应了，我也只得点头，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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