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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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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我与师父一路向东来到上海滩,这是一个充斥着自由因子的大城市,人们在这里交换香烟、大米和情报。这里曾是租界,却因祸得福,成为远东地区首屈一指的金融霸主。繁华的夜色与舞女翻飞的旗袍相得益彰,穿梭的黄包车内,坐着脚蹬皮鞋的富商。叮铃的电车轨道,一路铺向了车水马龙的商业街。

    可也就是在那里,我的师父,突然失踪。

    那时,我一时间无法接受师父的离去,疯狂的在这巨大却陌生的城市中寻找师父的身影,却也因自己的落魄而不被这里接纳。这也正是造成了我今后不喜欢大城市的原因,宁可在乡野之间寻找存在感,也害怕走入那充斥着钢铁怪物的大都市。我一个人流落街头无处可去。我绝望地游荡在繁华的大上海,根本没心思去当什么捕梦猎人,成日里靠乞讨为生,与那些桥洞里的乞丐为伍。

    那是一个雨夜,我因没有钱交纳入会费,因此被乞丐赶出桥洞。大城市的乞丐有着分明的分工和组织,我作为一个外来户,如果不交纳足够的钱财,是根本无法在那里立足的。那时,我已经三天滴水未进,虚弱的我躺在夜上海的狂风暴雨之中一心求死,歌女们的靡靡之音夹杂着雨水灌入我的五官,剥夺了我所有对生的留恋。

    在我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一名白衣少女撑一把油纸伞,带着无限悲悯,走入了我如同丧家之犬的悲剧世界。

    她在我的面前摆上了一碗炒面,并贴心地将筷子递给我。我窘迫地躲闪着,生怕自己身上的污秽会弄脏她圣洁的裙摆。我饿极了,端起面就吃了起来,她耐心地站在那里替我撑伞,不让一滴落雨流入我的口中。

    “慢点吃,别噎着。”她微笑着开口说话,声音软得如同刚萌芽的棉花,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肮脏而产生半点的嫌弃,如同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又更像是温柔的仙女下凡。

    吃完后,我双手将空碗捧在怀中,站起身对她深深聚了一躬。她没有就这样离去,而是微笑着对我挥挥手,示意我跟她走。

    我后来才知道,她叫长孙听莲,总是一袭白衣,美得如同冰雕的睡莲。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从未敢对她动过任何一点点坏心思,仿佛我只要一想起她,就会玷污了她那洁白的长裙。她是上海长孙商会的大小姐,名下有十几家织染坊和制衣铺,长孙商会在上海早期的经济萌芽中占有一定的重要席位,而这位长孙听莲,不仅人长得漂亮,更是能言善辩,八面玲珑,而且心地善良,经常来救济街头的乞丐,是上海滩有名的名媛。

    我跟在长孙听莲的身后,走入了传说中的长孙商会。听莲将我托付给一名中年男子,名唤作张伯,给了我一间偏房铺盖住下,就让我跟着下人一起做活。不知是长孙听莲的安排,还是张伯看我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模样动了善心,他并不给我安排什么重活,无非是一些基本的扫洒和庭院花草的打理,管吃管住,每个月还能分给我不少铜钱。

    自从长孙听莲将我领回商会,我便再没见过她的身影。再加上那夜雨又大,我根本没有看清长孙听莲的模样,那些美好的形容词都是从身边人口中听得。往后的日子里,我再见她,无非是她锦衣华服地匆忙从庭院中穿过,只留给我一袭白衣的背影,让人遐想万分,却见不得真面目。

    我在长孙商会待了近半年的时间,虽不是大鱼大肉,但也顿顿温饱,狼狈瘦削的模样逐渐褪去,恢复了我原本肤白清秀的面庞。平日里,我总是沉默寡言,孤僻的独来独往,在伙计里也算是个异类。我一边揣摩着师父的去向,一边如同贪婪的蝼蚁般窥探着长孙大小姐的踪迹,总想找个机会向她道谢然后离去踏上寻找师父的路途,可又总是拿不出勇气,感觉自己哪怕是离长孙听莲近一步,都会冲撞了她的美好一般。

    直到那天,向来平静的夜晚被一阵脚步声打破,长孙商会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来往的大夫和下人都是一脸焦急,我预感到事情的不对,急忙拉住一名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小丫头询问情况,这才得知,长孙大小姐患了怪病,高烧不退,连说胡话,看了许多大夫都没进展。我跟在师父身边这么久,敏感地捕捉到了噩梦的踪迹。

    入夜之后,我偷偷潜入长孙听莲的房间进行探梦,发现她的脖子里缠着一条青绿色的蟒蛇,正吐着信子觊觎着沉睡的她。

    我犹豫片刻,终究决定掏出青玉短笛。

    那是我离开师父之后的第一次化梦,安魂曲过后,长孙听莲陷入深度睡眠,唤出的阿巴疑惑地看着我,却不见我师父的身影,饿了大半年的阿巴早已迫不及待,还没等我解释我师父的事情,就径直融入角色,迅速将我带入了长孙听莲的噩梦之中。

    第一次独立化梦,我虽没有什么把握,但一想到这是报答长孙大小姐的最好机会,我也就没有多想,手持玄木鞭贸然走入了梦境。

    梦境中是一栋豪华的洋楼。在上海滩,这样的建筑有很多,大多是洋人曾经的租界,现在被有钱人买下来当做自己的公馆或者开设成俱乐部,像长孙听莲这样的交际花名媛,自是经常出入这种场所。我见怪不怪,一狠心走入了洋楼。

    洋楼之中,并不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而是一场破败阴森的婚礼现场。这是一场西式的婚礼,虽是张灯结彩,但可怖的是,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脸死气,本该是欢乐的笑脸,却都是宛如僵尸般青紫色僵硬的五官,目光空洞,游荡在偌大的厅堂内。让人更觉得奇怪的是,这梦境中的婚礼配乐并不是当时时兴的西洋乐团交响曲,而是一阵阵凄凉的笛声。搭配着宾客们死尸般的鬼容,让人不寒而栗。

    我在人群中四下搜寻着长孙听莲的身影,我将目标首先放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长孙听莲总是身着一袭白衣,或是白底粉花的中式立领对襟套裙,或是绣花的白色连身西式长裙,加上那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总是很好辨认。

    然而我还未寻到她的身影,这场诡异的婚礼仪式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