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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谷中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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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尊谷又叫桃源谷,在冻天山西北方,若是以洛雪他们用人走马驮的速度,要行上一天的时间才能到。

    南宫雨儿逮了一只雪兔回来,问洛雪道:“相公,你怎么知道什么地方有动物活动?”

    洛雪笑了笑,回答道:“我在这里生活过数年,对这一代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一只烤雪兔,三人一蛇分了吃完,水蛇大爷直呼不过瘾,恳求南宫雨儿再去逮一只来,南宫雨儿没有理会它,用马驮了洛雪和雪儿,在洛雪的指引下朝西北方走去。

    行得半日,洛雪见风雪越来越大,便对南宫雨儿说道:“雨儿,你上马来,我来领路。”

    南宫雨儿不依,说道:“你身上有伤,现下虚弱得很,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马背上吧。”

    这里的天暗得较其它地方要早些,待他们来到医尊谷,已是夜色正浓,皓月当空。大雪太过洒脱,寒风太过凛冽,迎面呼呼刮来刺痛着人的脸。

    进得谷中来,风雪终于是小了些。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洛雪心中自然是五味杂陈,他想起了当年在这里遇到吕顺天和唐馨月之事,如今仿若隔了一世。还是熟悉的地方,但是人却不一样了。

    当年吕顺天带着唐馨月来到这里,如今南宫雨儿带着洛雪来到这里,两者之间似乎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想起自己和唐馨月身上中的都是淫毒,洛雪感觉这其中定是老天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虽是摸着黑,但是洛雪很快就找到了那间依傍着山崖的小木屋,旁边那四株高大的松树隐约可见。但奇怪的是,屋子里并没有灯火,难道医天尊没有在家?

    洛雪两次到此处,都没有见到医天尊,也就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第一次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了那位“医天尊老人家”,是个修真高手,但是恐怕并不是真正的医天尊。

    南宫雨儿看了一眼那间木屋,说道:“看来医天尊不巧外出了,我们现在这里等候一晚,看他明天会不会回来。”

    洛雪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进屋去吧,外边风寒重,会冻坏身子的。”

    南宫雨儿说道:“不可,没有得到医天尊前辈的允许,这样贸然闯进去是大大的不敬的,我们有求于人家,怎可这般胡作非为。我们就在这屋子下边的树旁休息一晚吧,比起昨晚的那个冰洞,这里可就好得多啦。”

    洛雪知道南宫雨儿这是为自己好,便听从于她。把马拴好了,然后三人靠在一起在木屋下的树根旁睡了。天气虽冷,但疲累之余,洛雪竟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次日醒转,洛雪见雪儿尚在熟睡,却不见南宫雨儿在身旁,起身一看,看到她就在前面一丈之外的地方,正坐在谷中的涧畔洗脸,又见她洗完脸,用一只梳子梳头,皓臂如玉,长发委地,不禁看得痴了。

    南宫雨儿一回头,见洛雪怔怔的呆望自己,脸上一红,笑道:“瞌睡鬼,这时候才醒来。”

    洛雪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道:“我去给你们弄吃的,且看有没有力气。”

    南宫雨儿说道:“你躺着多歇一会儿,我去弄吧。”

    洛雪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是手足酸软,稍一用力,胸口又是气血翻腾,心下好生烦恼:“死就死,活就活,这般不死不活,废人一个,别说人家瞧着累赘,自己也是讨厌。”

    南宫雨儿见他脸色不愉,安慰他说道:“你这内伤未必当真难治,医天尊的艺术三界皆晓,待他回来,一定能治好的。”

    冻天山本就是人烟稀少之地,这个医尊谷又处于偏僻之地,更是无人往来。三人在这里等了几日,却不见医天尊回来,那个木屋好像被抛弃了一把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

    南宫雨儿每日采摘野果,捕捉野物为食,却见洛雪一日消瘦一日。她精通医术,在谷中采得不少补气益体之药给洛雪服下,但于他伤势却无半分好处。

    洛雪自知大限将至,好在他性情豁达,也不以为忧,每日里仍与南宫雨儿说笑,跟雪儿逗乐,时不时还捉弄水蛇大爷。

    南宫雨儿本来也有些小性子,但想到洛雪每一刻都会突然死去,对他更加意温柔,千依百顺的服侍。雪儿偶尔忍不住使些小脾气,然后也是立即懊悔,向洛雪赔话。

    这一日洛雪吃了两个野果子,立即感到疲倦,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睡梦中听到一阵哭泣之声,他微微睁眼,见南宫雨儿伏在他脚边,不住啜泣。

    洛雪一惊,正要问她为何伤心,突然心下明白:“她知道我快死了,所以难过。”伸出左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强笑道:“别哭,别哭!我还有八十年好活呢,哪有这么快便去西天。”

    南宫雨儿哭道:“你一天比一天瘦,我……我……我也不想活了……”

    洛雪听她说得又是诚挚,又是伤心,不由得大为感激,胸口一热,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头不住有血狂涌,便此人事不知。

    洛雪再次醒来时,见自己正被南宫雨儿拥在怀中,他睁眼看去,看到南宫雨儿的脸色惨白无比,或许是因为过度伤心,才使得她一夜之间变成了这般憔悴的模样。

    看到洛雪醒来,南宫雨儿终于是微微一笑,说道:“你没事了吧?别担心,会没事的。”

    洛雪这些天难得见南宫雨儿笑一次,这一下倒是让洛雪吃了一惊,问道:“雨儿,发生什么事了么?”

    南宫雨儿擦了擦眼睛的泪水,回答道:“没事,不会有事的,你别乱动,好好躺着吧,我这就去给你们找吃的。”

    看着南宫雨儿离去的背影,洛雪总感觉有什么怪怪的,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又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自己。想到先前南宫雨儿说什么没事了,洛雪立即想到了一件事。

    他抬头看了看那间小木屋,问正跟水蛇大爷逗乐的雪儿道:“雪儿,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医天尊回来了?”

    雪儿不明所以,说道:“没有发生什么事啊,那个谁也没有回来,你昏迷过去,雨儿嫂子就去找药、找吃的,没别的了。”

    听雪儿这么说,洛雪心中的阴影仍是挥之不去,隐隐当中有些不安。

    很快南宫雨儿回来了,带回的仍是那些野果子和野味。吃完后,洛雪搂住南宫雨儿,看着她憔悴的面容,问道:“雨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南宫雨儿微微一愣,奇怪道:“我瞒你什么事了?相公别瞎想。”

    洛雪轻抚着她的背,叹道:“没有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就算是捡回一条命,怕是也不能活下去了。”

    南宫雨儿的身子微微一颤,伏在洛雪胸膛上,静静地睡去了。

    第二日洛雪早早醒来,见南宫雨儿正好去弄吃的回来,心想这傻妞怎么起得这么早,想着心中一阵幸福之感。

    南宫雨儿把一个红色的果子递给洛雪,说道:“相公,把它吃了。”

    洛雪仔细看这红色的果子,发现它长得极是稀奇,有拇指大小,像一粒葡萄,确是鲜红如血。他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南宫雨儿说道:“它是一种野果子,也是一味药材,对你的身子有益处,赶紧吃了吧。”

    洛雪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往后几天里,早上一醒来南宫雨儿就会拿来这样的红果子给洛雪吃,说也奇怪,洛雪这些天渐渐感觉到身子好似有些起色的,力气也恢复了许多。

    洛雪心想有一个懂医术的妻子还真是好,能少受些病魔伤痛的折磨。

    只是,南宫雨儿却好像越来越憔悴了,定然是这几日来操劳过度,被身子给累垮了。有时候,洛雪无意间瞧见她在偷偷地流泪,问起她因为何事,她只是摇头不答。

    这一日,洛雪又吃完红果子,见得南宫雨儿起身走路的时候摇摇欲坠,好几次险些摔倒,两眼好似蒙了一层雾气一般毫无光彩,脸上血色全无。洛雪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抱住她,让她躺下休息。

    “别累坏了啊。”洛雪心疼道,“我有力气了,让我来做这些事吧。”

    南宫雨儿笑了笑,是那般的幸福甜蜜,说道:“好啦好啦,以后都让你自己做,成了吧?”

    洛雪板起脸来,说道:“那怎么行,你可不准偷懒,不然为夫修理你!”

    南宫雨儿的笑容戛然而止,静静地看着洛雪,竟又是默默地留下泪了。

    洛雪见她突然哭了,慌道:“雨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说道话……”

    南宫雨儿的手掩住了洛雪的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只轻声道:“相公,没事的,别多想,睡吧。抱紧我,我冷……抱紧我……”

    洛雪感觉她的身子确实很冰凉,于是抱紧了她,对雪儿说道:“雪儿,你去找些柴来生火,水蛇大爷,你也别闲着,和雪儿一块儿去,赶紧的!”

    水蛇大爷喃喃了几句,这才跟着雪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