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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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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镇,是天荒之外的一处小城镇,距离天荒不过百余里,人口不多,但也有数千人,这里来来往往有着许多过往的商客,皆因此地临近天荒,四周山脉之中盛产草药,使得这个偏僻的小镇也繁华了起来。

    当启扬和那个叫做桑仆的中年男子到达这座城镇时,头顶的太阳也已经微微西倾了,就连那些赶着牛马、载着货物的商人也少了许多,不过看在启扬眼里,这处小镇还是十分热闹的。

    镇子四周被一圈三米左右高度的土墙围着,用来抵挡那些偶尔下山来觅食的妖兽,镇子的出入口处还有一队手持长枪利剑的士兵守护着,他们也负责监督检查来往的行人。

    “哎呦,我就说这位帅哥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原来是肖老哥你啊。”启扬身旁的桑仆刚一走到镇子前,就立刻朝着一名看上去是士兵队长的男子跑了过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哈哈,原来是你这家伙啊,”那肖队长看着桑仆,笑着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说道:“你今天跑来这里,不会又是干那事的吧?”

    “嘿嘿嘿,还是肖老哥懂我,还望老哥行个方便,让我进去呗。”桑仆连连点头,脸上笑得皱纹都多了不少。

    “放你进去倒是可以,不过我就怕被那些家伙投诉啊,“肖队长摩挲自己长满胡茬的下巴,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桑仆面前捏了捏,说道:“这可让我很难办啊。”

    “老哥放心,出了事小弟一定负责,”桑仆偷偷地从兜里掏出来几枚金币,塞到肖队长怀里,低声道:“这些就孝敬给老哥去喝酒了。”

    “好吧。”肖队长掂了掂手里有些分量的金币,咧着嘴笑了笑,突然又看到了桑仆身后愣愣的看着两人的启扬。

    “这小子是谁。”肖队长冷眼瞥了启扬一眼,问道。

    “这……“桑仆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说道:“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叫我带着他学点本事,这才跟着我的,老哥还请放心,这小子我一定会看好的。”

    说完,桑仆轻轻推了启扬一下,说道:“还愣的干嘛?快给肖队长问好啊!”

    启扬看着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的桑仆,哦了一声后转过头给肖队长道了一声好。

    “哼,”肖队长冷哼了一声,对桑仆说道:“跟你学本事?别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孩子给毁了。”

    “不会不会。”桑仆连忙摆手。

    “好了,放行。”肖队长把金币揣进兜里,大手一挥,高声说道。

    启扬两人这才急忙忙进了镇子,隐隐还能听到身后肖队长对其他士兵说带他们喝酒之类的话语。

    青山镇很小,一个普通人想走遍整个镇子怕是不用半天。镇子中央是一条用青石铺就的道路,或许是年代有些就远了,那一块一块完整的青石上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几个凹陷,有的还积蓄了一些雨水。

    路的两旁有一个一个小铺子,上面摆满各种兽皮兽骨或是药材之类的物品,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瞧一瞧看一看诶,卖新鲜的风羚肉咯,一斤只要五枚银币,欲购从速呦。’

    “卖野生猛虎鞭了,一根一金币,拒不还价了,男人吃完金枪不倒,夜御十那啥咯。“

    “哎,大哥看一看啊,这是刚采下来的青蛇果啊,用来治愈外伤绝对一流,买一送一啊!”

    ……

    “真的好热闹。”启扬兴致盎然的看着四周的摊铺,眼中冒出兴奋的神色。

    看来这小子的确是在一些偏僻地方长大的,桑仆抱着胳膊看着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的启扬,心道:是那个山野部落,还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子孙?

    “这只是一般的小城镇罢了,”桑仆说道:“要不是咱今天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不了多远,我哪会在这小地方卖东西啊,早就去那些大城市了。”

    “那些大城市比这个镇子要大很多吗?”一听桑仆的话,启扬又好奇了起来。虽然听戴航说过那些大城池有多宏伟壮观,但毕竟自己没有亲眼看见,此时这个青山镇在他看来就已经挺大的了。

    “大的去了,改日我就找个时间带你去那些大城市里转转,”桑仆说道:“小子你不是说你收获了一些不错的猎物吗?等之后我带你到大城市里面去卖,价格绝对比在这里卖得高得多。”

    启扬心想这样也好,在他感觉里这个叫桑仆的男子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自己跟着他不但可以弄清楚这附近的城池分布,还可以学学为人处世的方法,可谓是一举两得。

    反正自己前往北域也是要消耗不少时间的,倒不如先在这呆上一阵,等彻底融入了这个社会再前去,也好少些麻烦。

    与是启扬当即点头答应了。

    桑仆一见启扬同意,差点乐得牙都掉了。

    “嘿嘿嘿,先把你小子留在咱身边,到时候总有机会把你的好东西都忽悠过来,嘿嘿嘿。”

    “对了大叔,你刚才为什么要给那个肖队长钱啊?”启扬好歹也是命痕境中期的好手,那肖队长不过是元破后期,桑仆更只是个普通人,两人的小动作哪能瞒得住他的眼睛。

    “哦,那个啊……那是,额,是一种交际,没错,就是一种交际,”桑仆暗自惊叹启扬的敏锐目光,瞎扯道:“我这只是在和那个肖队长打好关系,下次他就可以多关照我一些了,你以后在社会上行走,也要遇到这种事。”

    “原来如此。”启扬点头,心道:看起来跟着这个桑仆大叔,的确能学到不少社交知识。

    ……

    “桑仆大叔,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启扬两人越走越远,很快就离开了那一片闹市区,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四处连行人都没有多少。

    “大叔你不是要卖东西吗?这里连人都没有,怎么卖啊?”启扬不解的问道。

    “正是因为要卖东西,”桑仆向周围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些自己讨厌的家伙后,默默松了口气道:“我才跑来这里的。”

    启扬看了一眼这条窄小的街道,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除了自己两人外,唯一的活物就是那一只趴在屋顶上晒太阳的黑猫了。

    窸窸窣窣。

    一边的桑仆可没闲着,他直接摊开了那个布包,把里面所有东西都稍微整理了一下,一堆药草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混杂着泥土的味道,弥散在四周。

    “好多。”启扬看着面前足有半人高的药材,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这少说也有几百支药材吧,虽然在他的辨识下,大多都只是普通的药草,但这么多的草药也是一大笔财富了吧?

    “来吧小子,坐下来,我们等着别人来就好了。”桑仆整理完所有东西,拍了拍身旁的地面,朝启扬招呼道。

    于是两人傻傻地呆坐在小巷中,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别人,就连那只黑猫都跑了。

    “大叔,这……怎么没有人来啊?”启扬问道。

    “不用着急,再等一会儿,人生如此漫长,何必在意一会儿的等待呢?”桑仆闭目沉思,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再过一会儿一定会有人来的。”

    赵虎是一个狩猎小队的成员,这种小队的任务就是接受别人的雇佣,帮助雇主猎杀指定的妖兽,或是采取药草,再比如就是保护商队通过某些危险地带。至于闲暇时候,他们也会特地去山脉里狩猎一些妖兽,回来换成金钱药材,以保障生活和修炼所需。

    前些日子他和几名队友前往附近的山脉探险,不料却遇到了一只接近命痕境界的妖兽,当场就有一人被杀,虽然侥幸逃了回来,但除了自己等少数几人外,其他人都多有负伤,所以他趁着这个时候出来买点疗伤药材,回去治疗一下自己的兄弟。

    “这味道……好浓郁的药香啊。”赵虎走过一个巷子,忽然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药草气息,他立刻走进巷子,前往药香的源头。

    沉稳脚步声响起,启扬连忙伸出头看去,桑仆则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启扬,眼中流露出相信我准没错的眼神。

    “喂兄弟,这些药草……都是你的?!”赵虎一走进巷子深处,一眼就瞧见了那小山似的药草堆,当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位壮士可是要买点药草?我这里药草种类繁多,疗伤的,修炼的,还有一些特殊用途的都有,不知你想要些什么?”桑仆在说某些话的时候,还给赵虎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说实话,赵虎在第一眼看到这堆药草时,脑袋里浮出来的就是直接把桑仆和启扬杀了,夺了这一大堆药草,毕竟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经历了不只一次黑吃黑的事情,抢劫别人的宝物之类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

    不过这一次他却退缩了,毕竟在他的探查下,竟然完全感受不出两人的实力,难不成两人都是凡人?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被赵虎掐断了,怎么可能,两个普通人可以收获这么多药草,开玩笑吧,在他看来,眼前的两人必定是修为高深的强者,自己绝不能招惹的存在。

    赵虎的确是警惕,不过他却只猜对了一半,因为桑仆确实只是一个凡人,而身边的启扬,却是实打实的命痕强者。

    “兄弟,你这药草这么多,为何不去那些闹市区售卖啊。”赵虎问道,他打算先探一探两人的底细。

    “那里人太多了,在下只是想寻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番,至于药草?只是在下无聊想要试试摆摊的乐趣罢了。”桑仆身体端坐在地,面容严肃淡然,全无之前面对肖队长的谄媚之色,俨然高手风范。

    启扬在一边摸不着脑袋,刚刚桑仆不是说是来这里卖药草的吗?怎么现在又说是在找乐子?对了,这一定是交际,嗯,就是交际。

    于是启扬瞪大了眼睛,留意着桑仆两人的一举一动。这可是个学习的好机会啊。

    “这人果然是高手。”赵虎心里却完全不是同一个想法了,你看,只是想试试摆摊就拿出了那么一大堆药草,此人身份绝对不容小觑,必然是个高手无疑。

    所以自认为摸清了两人底细的赵虎说道:

    “不知老哥这里有没有一些适合治疗外伤的药草,在下的兄弟最近受了伤,急需灵药治疗。”你看,连称呼都不一样了。

    “疗伤的药材啊,”桑仆沉吟一阵,却是转头对启扬说道:“启扬,你去给这位壮士那点疗伤灵药。”

    启扬啊了一声,愣了半响,然后以为这是桑仆给自己的交际任务,对嘛,学习交际技巧肯定需要实践的,于是他立刻伸出手,在那一堆药草中翻找了起来。

    黄凌叶、三寸根、七星葵、青蛇果、梓木云兰……

    一味味有着疗伤效果的药草被启扬一一找了出来,整齐的码放在赵虎面前。

    “大叔,都找出来了。”启扬说道。

    桑仆和赵虎都吃惊地看着面前的灵药,说真的,刚才桑仆之所以要启扬去找药草,自己不认识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也以为启扬不会认清那些药草,这样拖延一会儿后,自己就可以以不想浪费对方时间为由,让赵虎自己找药材,这样也好掩饰自己的无知嘛。

    结果没想到启扬这小子真的全都找了出来,还能一一报出他们的名字,这着实让桑仆吃了一惊。开玩笑,启扬在天荒生活了十几年,见到的灵药不知凡几,要是连这些最基本的药草都不认识,那他这十几年不是白活了。

    到了赵虎这边,他倒是更确定两人的“高人”身份了,你看,就连一个穿着兽皮衣的山野少年都能通识这么多药草,那两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所以,赵虎立刻把自己全身的家当都掏了出来,连忙抱着一堆药草就走了,他急得想让小队里的其他人来这里见见这两位“高人”,买点灵药事小,要是能和两人交上一点关系,那就不得了了。

    然后,去而复返的赵虎带着十几个壮汉急急忙忙冲了过来,一个个那处一堆金币,随意选了几株药草塞进怀里,接得就和桑仆交谈了起来。

    “不知兄弟怎么称呼啊?”一名看上去是赵虎等人首领的健壮男子,蹲坐在桑仆面前,面露友好的问道。

    “在下桑仆,不知兄弟是?”

    “哈哈,咱是风雷小队的队长,孙鹰,桑仆先生叫咱老鹰就好了。”孙鹰笑道。

    “原来是孙队长,久仰久仰。”桑仆连连抱拳恭维道,虽然他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

    “桑仆先生,我看你这里卖得都是些低级药草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高级的灵药,我想买一些用来修炼。”孙鹰问道,他已经在元魄境九层卡了数年,再突破不了的话,自己就永远只能呆在这个境界了,所以他异常急切的想要得到那些修炼灵药。

    “唔,高级灵药倒是有,不过价钱嘛……”

    “价钱好商量,咱不缺那点钱。”孙鹰立刻说道

    “好。”桑仆笑了笑,又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小布包,迎面便有香味传来。

    打开布包,众人只见包里放着的是一株小小的灵芝,不过巴掌大小,上面似乎还沾染着一些血迹,有些猩红的斑点。

    “这莫非是?”孙鹰看着那灵芝,眼中狂热了起来。

    “这是兽血灵芝,我想孙队长应该听说过吧?”桑仆笑道。

    兽血灵芝!

    众人惊呼,这种灵药生长条件极为苛刻,需要生在兽血之中方能发芽,成长阶段也需要许多新鲜妖兽鲜血的浇灌,虽然其价值不如启扬曾经得到的灵元血芝,但对于孙鹰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灵药了。

    “这兽血灵芝可是在下在天荒之域里面偶然寻得的,上面沾染的兽血可都是天荒妖兽的鲜血啊。”桑仆轻轻的抚摸着包里的灵芝,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天荒出产的兽血灵芝?!”孙鹰的嗓子有些发干,这天荒妖兽因为生存环境比外界要好得多,他们鲜血中蕴含的灵力也多于外界同阶级的妖兽,天荒中产出的兽血灵芝,药力可比普通的兽血灵芝高出三成,甚至更多。

    不过……

    “这兽血灵芝上面,没有天荒的气息啊。”一边的启扬皱着眉头心想。

    在天荒生活那么多年,可以说他就是一只有着人类外表和血脉的妖兽,启扬对于天荒的气息那绝对是异常灵敏,可这株兽血灵芝上的鲜血,却没有天荒妖兽特有的气息,甚至这株“兽血灵芝”也没有真正兽血灵芝的那一份灵力,在启扬的感知中,这棵兽血灵芝不过是一株普通灵芝再在上面浇了一些野兽鲜血而已。

    但启扬可没有说破,在他想来,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了罢了,毕竟自己也没见过多少兽血灵芝,说不定这就是一株变异的兽血灵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