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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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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侍者。”

    “你到底在做什么?”

    “端酒。”

    “厚!你这头大笨熊,我们一定要进行这么可笑又没卫生的对白吗?”光听就令人想昏倒。

    “不然咧?要我露出两排熊牙,给你一个大大的熊抱,庆祝我们久别重逢?”他在执勤耶!她当他在扮家家酒吗?

    粗壮的侍者脸上布满你很无聊的神情,好像跟她聊天是一件非常无趣的事,尤其是她的问话更没营养,仿佛是三岁大的孩童。

    但他还是得应付她,因为他是个“侍者”所以对于每一位与会的客人都要和颜悦色,即使他胸口暴躁得像一头熊,想扯掉脖子上小丑似的领结和黑西装。

    “庆祝你的头啦!我们才几天没见面,哪来的久别重逢。”熊脑故障了,需要修理。

    “二十天,你整整有二十天没出现在市警局,我们都当你挂了。”萧沐风忿忿地说道,像是受尽委屈的小男孩。

    寒浴月微讶地算了算日期。“哎呀!真的耶!日月如梭,岁月如梭,没想到我会乐不思蜀地真放起假来。”

    真的好快,感觉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怎么时间一眨眼工夫就过去,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

    “你一定要在我面前卖弄吗?‘玩’得还愉快吧!”乐不思蜀?跟一个已经连续三十六小时没阖上眼休息的人说这句话,简直是找死。

    当她悠哉游哉地跷起二郎腿吃点心、喝下午茶时,他们正日夜不眠地严控黑帮近来的大动作,无一名警察休假地全员提防会有大规模的帮派厮杀。

    而她呢?像没事人似地当起贵妇让人伺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小肮都明显地看出有肥油堆积的迹象,再不动一动肯定会变成猪。

    虽然这件事不能怪她,全是上级的命令,可是他心里非常不平衡,很想把她吃好、穿好、睡好的好气色给拆下,让她浮现许久不见的黑眼圈。

    萧沐风挪挪鼻粱上的墨镜。在入夜之后戴这玩意儿实在非常突兀,但是身处在黑道人物汇集之所,没戴墨镜才叫奇怪,这里起码有一半的小弟都戴着。

    “啧!火气真大,我也在工作好吗?”她的辛劳是无从道于外人知的,骨头都快散了。

    那个死男人未免太粗鲁,夜夜需索连白日都不放过,害她腰杆子都挺不直,真是一头名副其实的野兽。

    “是呀!好辛苦,工作得让三八七七和三九五幺面红耳赤、肝胆寸断,差点擦枪走火地上演男男恋。”那种工作他也想干,而且对象还要是惹火型的美女。

    但不是她,因为他们认识太久了,感觉就像兄弟姊妹。

    “姓萧的,你们在东方律家里装了窃婷器?”什么肝胆寸断,他当在看异形电影吗?

    等等,不会吧!他们还架设了监视器!

    寒浴月的表情突然变冷,像要出征的战士紧盯着眼神闪烁的侍者。

    “呃,这个嘛!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啊,这是不得不做的防护措施,你也知道我们警方办案的程序”好像有点心虚。

    “却没知会我一声?”她的手往他胸口一搭,看来似在挑逗。

    冷汗由萧沐风额头冒出,担心她会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摔。“是凯向上级建议的,有问题你去找她。”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有替死鬼。

    “而你没反对?”甚至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这我很累,又要出任务又要写报告,脑子浑浑噩噩的”意思是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顺着话尾接下去。“所以出卖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又不在场,就当全体附议通过。”

    “又没人叫你情狂爱炽地全裸演出春宫秀”他小声地说着。

    当大家看到那画面时,都惊得不知如何反应,有人掉了下巴,有人从椅子上跌下来,甚至还有人从鼻孔喷出茶水,大伙足足呆若木鸡将近一分钟,才连忙消磁毁带,湮灭证据。

    “萧沐风,你有胆再说一遍。”别以为她没听见,她耳朵好得很。

    “冷静,冷静,千万别动手,我正在‘工作’中。”女人就是容易情绪化,一点小事也激动成这样子。

    换成是他拍了这种小片才不会气急败坏地找人算帐,反而会感谢他们拍出他雄壮威武的英姿,与蜘蛛女大战三百回合。

    了解他暗示的寒浴月松了松手,指头往他胸前一戳。“你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否则”

    她会如法炮制地回敬他。

    “咳咳!别净顾着威胁我,你那个流氓律师在瞪你。”也在瞪他。

    无妄之灾呀!

    他好生生地站在这里没去招惹任何人,是她跑来“勾引”他。

    “他不是我的,请注意你的遣词用句。”她低声一吼,极力掩饰脸上的红潮。

    本来她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因为杨老大想提早退休交出棒子,所以假藉名目办了个金盆洗手的仪式,意在向黑道中人介绍他的女儿。

    而以他对东方律有多年的抚育之恩,在他决定收山的这一天,东方律再怎么不愿与人周旋也得出席,好回报人家对他的恩情。

    所以她也来了,美其名是保护他,实际上是被硬拖来的,还被迫穿上他死也不出让的桃红色礼服。

    “阿月,你一向不是爱逃避的人,何必把真心藏起来,我们又不会笑你。”像她这种邋遢女有人要就该偷笑了,她还挑。

    “你管我,我高兴当鸵鸟。”反正他们一定不会有结果,走到最后铁定分手。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两人的生活环境和品质都相差太大,尤其是习惯更不容易改,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多久得天天洗澡,她觉得快洗掉一层皮了,有点缺乏安全感。

    也许哪天两人一言不和大吵一顿就散了,她从不去想以后的事,总是得过且过地消极面对。

    “哈!不好意思,台湾是个海岛,你找不到沙漠埋头。”赶紧看清现实吧!他们只会在一旁偷偷地取笑。

    “你”可恶的蠢熊。

    “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不用去管他的职业和身份,只要不杀人放火、违反善良风俗,他还算是一个可取的男人,你别放过这条肥鱼好吗?”起码可以煎煮炒炸。

    他前半段的话还说得满感人的,像个有智慧的哲学家,不遗余力地开导迷茫的灵魂,令人荡气回肠。

    谁知话锋一转吐出叫人呕血的字眼,把人当鱼肉任意宰割不必客气,反正是姜太公钓鱼,自己送上门的食物。

    “阿风,我好像听到幸灾乐祸的声音,是你吗?”好家伙,敢当面嘲笑她。

    见她近乎咬牙切齿的神情,萧沐风转而严肃地说:“你自个要提神点,黑帮份子聚集容易滋事,见苗头不对要赶紧知会一声。”

    “这是你们今天的任务?”居然顺便利用她一下,当她是支持人员。

    “没错,我们怀疑杨老大金盆洗手只是噱头,其实是借机打探各帮派的实力,日后好一一吸收。”已有小帮派份子遭到狙击的事件发生。

    “他办得到吗?”眼角斜睨正与人谈笑风生的杨武山,寒浴月微露不怎么相信的神情。

    “他女儿正在努力当中,我想你已经跟她交过手了。”那是一只真正的黑寡妇。

    “嗯!毒辣、阴狠、凶残,是个擅于利用各种机会往上爬的女人,但是不够聪明。”这是她的见解。

    “没错,跟凯的分析一模一样,而且她还犯了一项兵家大忌,那就是过于急躁。”急着想出头,证明自己的能力不亚于男人。

    人一急就会出错,事先计划得不够周详,以为够狠就能爬到最高位置,睥睨脚下的喽啰却不给点甜头尝尝,一味地认为他们会理所当然地听从号令。

    空有野心却没做长远的规划,自以为是又不懂拉拢人心,把自己看得太高,却忽略底下人才的重要,因此他们才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来自内部的消息。

    因为服她的人并不多,人人都想扳倒她,可是碍于杨老大的缘故而隐忍下来,但暗中使小动作打算不让她继续洋洋得意。

    “我们里外部署了上百名警力,一有騒动便会全力围捕,如果真有状况你们就从后面的小道走,那些弟兄认得你,不会傻傻地挨你的拳头。”

    疯子才会想挡她。

    “不用我出手帮忙?”她很想留下来揍几头猪,正好有合理的借口。

    “拜托,给我们扫黑组一点面子,不要来凑热闹。”其实他的用意是避免她的身份曝光,她那张情妇脸还是非常有用处的。

    男人都好色,她是最佳的饵。

    “你这是拜托人的嘴脸吗?我倒觉得你在说别来搅局,去当你的野鸡。”她很不是滋味地一讥。

    有好事都不让她插一脚,只会叫她当“保姆。”

    “嘿!别冤枉人”他声音忽然压低地说道:“我被人家千刀万剐了。”

    “你在胡说什么”寒浴月瞄见一道脸色非常臭的身影快步朝她走来,顿时愕然地冒出双问号。

    “阿月,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自从你当了他的贴身保镖后,他就没再发生任何的突发状况。”萧沐风眼中带着揶揄。

    “你是说”该死的,最好不是她此时脑中所想的那件事,否则她会拔光大头鲢仅剩的几根头发。

    “小姐,请别再问我的价码了,我只是一个月两万三的服务生不是牛郎,你需要的特别服务我恐怕无法提供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哪有”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恶整她吗?

    “你需要牛郎服务!”

    冷冷的嗓音蓦然从身后响起,她马上明白这头熊在玩什么把戏,他故意陷害她成为百口莫辩的色女,然后从容地走开。

    可恶,他居然还临去秋波地眨眨眼睛,明摆着要看她出糗。

    “这么依依不舍吗?要不要我叫人脱光他的衣服绑到你床上?”人都走远了还在看,简直无视他的存在。

    “听来像是不错的提议”她暗自思索着,想着一头光秃秃无毛的熊被缚住四肢,一丝笑意便逸出**。

    “寒、浴、月,你想上明天社会版的头条吗?”无名女尸惨遭分尸,行凶动机不明。

    啧!吧么对着她的耳朵大吼,她又没聋。“我是觉得他的屁股很结实,适合拍牛仔裤广告。”

    可是当牛郎更有本钱,他根本是不用插电的电动马达,劲道十足。

    “你在抱怨我的表现太差是吧!没能让你得到充份的满足。”所以她还有心思去欣赏别的男人。

    “听来很酸,你喝了几瓶醋?”酸溜溜的。

    满脸冷意的东方律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除了我以外,不许你去挑逗任何男人。”

    “是吗?好像有点违反公平法,我刚才看你挺享受美人在怀的滋味。”她视力好得可以在百尺外打爆一个歹徒的脑袋。

    别太高估女人的胸襟,有时也挺狭小的,容不下千分之一毫米的小砂子。

    “你是故意的?”眼一眯,他的怒气没之前狂烈,可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

    不,她是被将了一军。“告诉我,她抱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脏。”

    “脏?”不会吧!人家穿了一身雪纺白,看起来像是圣洁的处女。

    “心脏。”身体更脏。

    喔!她忘了他有洁癖。“我记得她是你的老情人,你们以前有过一段男盗女娼的日子。”

    “男盗女娼?”眉一挑,他像是听到一则天方夜谭。“这算是吃味吗?我的垃圾制造机。”

    “什么垃圾制造机!我这叫随性。”人干么自画框框困死自己。

    “懒人懒性的推托之词,你——”

    “对不起,请容我插一下话,大厨说今天的酪梨不是由纽西兰空运来的。”

    突然插话的男人是去而复返的服务生,他端盘上的酒杯全是空的,在说完“大厨”的交代后又转身离开,背脊挺直地露出令人垂涎的马达臀。

    不是由纽西兰空运来的是什么意思,酪梨是该国出产的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东方律望向身边的女子,却看见一脸了然的深思状,似乎已经明白其中的含意,不需要再多作解释。

    这是一种暗语吗?还是他们早就相识?

    突然浮上心头的疑惑让他想起她警察的身份,众多黑帮份子出现的场合警方不可能不知情,任由他们聚集却不加以制止。

    而一向嫉恶如仇的她似乎看不出一丝异样,处之泰然地置身在一群她欲绳之于法的大哥中,其中的深意值得探索了,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难道说那个男人也是警察?

    此时他陷入两难的情况,是该警告与会的各地角头老大有警方在场,要他们稍握敛言行举止,别让人逮到逞恶的证据,或是装傻地视若无睹,让心底的疑虑沉淀。

    “爹地,你看他嘛!人家在跟他说话他却分心看其他女人,人家真的有丑到不堪入目的地步吗?”

    经过一番耳鬓厮磨的性说服力下,让欲望控制下半身的杨武山不再果决睿智,轻易地接受女儿在他耳畔轻喃的建议,竟同意以卑劣的手段留人。

    因为他也有私心,最近的年轻女孩越来越不对味了,不是太生嫩便是太老练,光有长相却显不出动人风情,让他身体满足却搔不到痒处,老想着一具喷火的艳丽娇躯。

    女儿想要阿律,他则想要他身边的美艳女子,两不冲突互蒙其利,各不吃亏得其目标,何乐而不为呢!

    道上的人不讲廉耻,他们重的是私利,以往的情义早被个人功权主义取代,真理沦丧已失去江湖人最重要的义气,各自为政地为抢地盘而包藏祸心,谁都想算计对方好成为笼头老大。

    当然他也不例外,钱是越多越好,女人自然是又艳又辣的佳,能坐享金钱与美女,谁会在意曾做过什么坏事,趁着还能动的时候赶紧享受享受,所以

    “阿律呀!我刚刚不是才跟你说过,别老是对心心这么冷淡,好歹你们以前也要好过,干么老摆着一张臭脸,让人以为你发达了就瞧不起以前的兄弟。”

    猩猩?我还狒狒呢!一旁的寒浴月冷眼旁观地暗嘲。

    “杨先生别误会了,我”他本来就这长相,对谁也生不了热情。

    “哎呀!怎么都讲不听,我们是什么关系了还来商场的客套,叫我声干爹不为过吧!”有阿律来帮忙顶着才能放心,他老得不想争了。

    “可是”东方律想着该如何迂回地拒绝,他不愿再扯入复杂的江湖路。

    “你这孩子还别扭个什么劲?别忘了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把屎把尿我哪样没做过,当你干爹不委屈吧!”

    养育的大恩一扣下,当着众位曾和他有过交情的大哥们,眼神一黯的东方律无从推辞,在各怀鬼胎的情形不受制于人情压力,一声干爹由喉中逸出。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杨老大下不了台,虽然“那件事”始终令他心存芥蒂,但他对自己的抚育之恩却不假,没有杨武山就没有今日的东方律,也许他早就死了,或是变得更加桀骛不驯。

    “好好好,大家都瞧见了我的好儿子,我老杨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有儿有女还有各位兄弟,我此生真的了无遗憾了。”杨武山一手拥着女儿,一手拉起东方律的手,像是一位心满意足的父亲。

    但他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叫杨胜武的亲生儿子,目前是个助理律师,不愿接他的衣钵改走正道,因此并未出席盛大宴会。

    子不子,父不父,人伦倒施,他的儿、他的女都怀有异心,但他毫不知情地笑开怀,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下。

    “今天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那就是我女儿采心长大了,想和各位道上前辈讨些人生历练,希望你们能不吝指教地多多牵成,我老杨在此先谢过了。”

    一张张喧闹叫好的笑脸下藏着一丝讥诮,表面拥戴可心底却在嘲笑闹剧一场。一个女人怎么能和他们逞强斗狠,当男人的玩物还差不多。

    台上讲得口沫横飞、快意畅心,底下人窃窃私语地讨论起他女儿是否能胜任重担,另创一番局面。

    但更多人已经笃定她是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哪能成就什么大事?还是早早交出地盘省得大家撕破脸,动起手来可就难堪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杨武山身上,没人发现被他紧捉住手下放的东方律流露出难受的神色,似乎受不了别人碰他,可又不能无礼地抽回。

    “爹地,人家早就长大了,你还取笑人家。”一脸娇羞的杨采心甜笑地偎着杨武山,一副不会让他失望的模样。

    “瞧瞧我这女儿还撒娇呀!老像长不大的孩子让我担心,各位得替我多照顾她一下。”他笑着捏捏她下巴,让大家看他疼爱女儿的神情。

    一定、一定,一定在床上照顾。不少老色鬼已经蠢蠢欲动地想接收她了,顺便拿下她身后的一大片势力。

    “唔,爹地好坏喔!笑得这么开心,好像我没本事让你安心养老似的。”过了今天,他们就会知道女人也是可以担当的。

    杨武山故意装出颤意,嫌她太过生嫩。“你还要多磨练磨练,羽翼刚长丰要小心学着飞。”

    “讨厌啦!人家要是扶不起的阿斗也有律哥撑着,难道你连他也小看了?”当我是陌路人,我倒要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她在心中对东方律说道。

    眼底闪过一丝黯沉的东方律蓦然察觉他来错了,不该因杨老大的一再邀约而顾念旧情,承诺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江湖路。

    他被设计了,而且是被他所信任的长者。

    “哎呀呀!瞧我胡涂的,竟只顾着女儿却忘了儿子。相信大家都认识我家阿律吧!他肯回来帮我可了我一桩心事。”他大声地误导众人,期盼弄假成真地让东方律骑虎难下。

    此言一出一阵轰然,个个议论纷纷起了戒心,脸上的假笑变淡了,彼此交头接耳地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绝对不能让东方律抢走他们的地盘。

    由此可见,他们十分忌惮东方律的复出,或者说他从未退出过,只是隐身暗处等着算计他们,却推出个弱质女流掩入耳目,好一举并吞北台湾的势力。

    一个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让人遗忘的,他年少时的作为已深深烙印在这些人脑海里,他们想起他的悍劲和不怕死的狠厉,绝非他此刻扮演的律师形象。

    “谁说他要回来帮你来着?你老不是要金盆洗手了,还跟年轻人争什么?人家年轻有为又事业有成,你干么为了一个不成材的女儿而糟蹋他?”

    一出场便惊艳四方的寒浴月听着猛吸口水的声音,笑着扬扬手还顺道抛了个媚眼,冷艳逼人的她笑推杨武山一下,技巧性地隔开他和东方律却不使人扬怒。

    天生的艳容让她占尽极大便利,媚眼一眨就电得所有人茫酥酥的,差点不记得自己所为而来。

    “对呀、对呀!杨老,今天是你金盆洗手之日,你就别牵儿挂女地抢了你的锋头。”

    “就是说嘛!退休了就要好好休息,不要再管这些小孩子的事了,我们会替你好好看着,可别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前途,哪天我们被条子堵上了就找不到好律师辩护了。”

    底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得像是体恤杨老大般,希望他能光采地过个值得夸耀的一天,而不是一颗心挂念着子女长不长进。

    他们的用意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不让东方律有回头的机会,他对他们的威胁胜过杨家父女,谁愿平白多出一个强敌。

    “哎呀!各位叔叔伯伯太紧张了,金盆洗手大会一会即将开始,爹地只是太疼女儿才急着把我介绍给大家,让各位见笑了。”落落大方的杨采心恭敬地一鞠躬,暂时将议论声压下。

    接着她看向东方律身边的女子,燃着怒火的眼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心底那股阴狠浮上嘴角,形成诡异又邪魅的笑。

    “我们在和律哥说话你插什么嘴,这里有你立足的余地吗?”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竟敢来此撒野。

    她笑,她也笑,寒浴月的艳丽轻易将杨采心比下去“本来我也不想来,可是我们家老爷说我不来他也不来,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来瞧瞧笑话。”

    老爷!我几时变成古人了?黑眸含笑地瞅了她一眼,似在取笑她的矫柔造作。

    要你管,我绝对不会让你走回头的,你还是老实地当你的流氓律师。寒浴月以眼神示意。

    “你说我们这些人是笑话?”气愤的杨采心不忘把道上大哥牵扯进来,让他们无形中和她站在同一阵在线。

    所以说她还是有点小聪明,不致失了分寸。

    “他们不是你才是,说要金盆洗手我连个盆子也没瞧见,就见你老抢杨老的锋头,好像他是配角你才是主角,大家来看你掀裙子揭凉。”

    她近乎低俗的戏语一出,掩口的笑声在四周响起,令杨采心颜面无光。

    “你敢当众羞辱我,你以为这里是你待过的酒廊或应召站吗?一字之错可会惹来杀身之祸。”

    她手一扬,十几支枪管齐对寒浴月,全场一阵愕然。

    最紧张的莫过于以身相护的东方律,双臂一层不许任何人动她。

    而穿梭人群中的便衣警察也在一级戒备中,手皆放在最靠近枪套的位置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