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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倘或此刻被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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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飞琼闻听严晓星之言,心中一甜,靥泛红霞答道:“愚姐承无名老前辈引荐,投住家师处,家师虽然刚愎自负,嫉恶如仇,但人极方正,恐风声走漏,故连姑母均不为她知。”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遂低声叙谈别后经过。许飞琼闻知严晓星在她姑母家中险遭不测,不禁失声惊道:“此乃何人所为,有谁知你必来愚姐姑母家中。”严晓星道:“琼姐想想看,有谁知道?”

    许飞琼略一沉吟道:“除了伏建龙别无人意图害你。”严晓星诧道:“琼姐为何断言是伏老爷子?”许飞琼娇羞叹道:“愚姐与你情如姐弟。

    除了无名老前辈及我爷爷姑母外,仅伏老爷子知情。”严晓星皱眉沉吟不语,他知兹事体大,稍一错失即谬之千里。忽听一声阴恻恻冷笑道:“琼师妹,你与此人是否故旧?”严晓星转面望去。

    只见面目森冷青袍少年,年约廿五六,肩披长剑,五官虽然均匀,却英悍逼人。许飞琼面色一沉,如罩严霜,怒道:“小妹与他说话,与丘师兄何干,你少在小妹面前惹厌。”青袍少年见许飞琼动怒,竟堆上一脸笑容,道:“江湖险诈,愚兄是关心师妹。”

    许飞琼淡淡一笑道:“盛情心感,这位赵老师并非歹人,师兄请回吧。”青袍少年望了严晓星一眼,道:“如此愚兄放心了。”说着转身飘然走去,他那目光中蕴含无比的怨毒。许飞琼凝视了严晓星一眼,道:“公子出道来后,便到处留情,日后何以处之。”

    语声中微含幽怨。严晓星凝视远处雪飞苍茫,轻叹一声道:“琼姐大可放心,不论如何,我总不负琼姐就是。”许飞琼闻言芳心大慰,嗔道:“回去吧,逗留过久,恐蜚短流长。”

    严晓星跨入齐天庙,只见偷天二鼠与廖独立在殿外廊下,廖独面现不豫之色,忙一提真气,疾如飞鸟射落在殿廊上。吕鄯附着严晓星耳旁低声道:“老弟,旧情复炽,难舍难分”严晓星怒道:“别胡说。”只听廖独冷笑道:“庞雨生又非三头六臂,万人景仰的武林名宿,葛老儿真有目如盲。”

    殿内响起冷面秀士庞雨生冷笑声,数条身影纷飞射出落定,冷面秀士向廖独厉声问道:“你在骂谁?”廖独双目一瞪,沉声道:“就骂你庞雨生又待如何?”

    冷面秀士杀机猛泛,忽又微微一笑道:“过了明日,庞某倘不将你碎骨扬灰,誓不为人。”廖独冷笑道:“廖某断你活不过明日。”

    冷面秀士冷冷一笑道:“庞某说话算话,且过了明日再说。”随即冷峻目光一移,沉注在严晓星脸上,道:“令师何在?”严晓星道。

    “家师不是与阁下同往龙游么,怎么反来问赵某。”冷面秀士闻言胸中怒火如沸,喝道:“晚生后辈,怎敢目无尊长?”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家师并未嘱咐在下将你冷面秀士当做师门尊长。”冷面秀士一再遭受奚落忍无可忍,右掌缓缓提起,蓄运真力,意待一击将严晓星毙命掌下。

    偷天二鼠不禁暗暗大惊,为严晓星捏着一把汗。严晓星面色平静,右掌护胸,五指虚抱,淡淡一笑道:“庞老师那几手武功却吓不倒我罗刹门下。”

    冷面秀士心内一震,暗道:“莫非这几年来罗刹谷主参悟绝学,武功精进,不然他门下怎敢如此狂傲。”一念至此,不禁首鼠两端,迟疑踌躇不敢出手。

    这时,葛元良已从许飞琼口中得知严晓星救治他门下多人,他最钟爱许飞琼,不由对严晓星心存好感,伸手一拦道:“庞老师,大敌当前自相火拚,胜之不武,不胜为笑。”

    话到中途,冷面秀士已自一掌“天风狂涛”推向严晓星而去,暗动潮涌,不带半点风声。严晓星比他还怏,身形疾转如风,右掌“金剪斩梅”迅如电光石火切向冷面秀土腕脉诸穴。

    冷面秀士大感震凛,右掌飞撤。严晓星鼻中冷哼一声,掌化“顺水推舟”切向冷面秀士左肋,变式奇快,掌飞玄奥异常。

    冷面秀士料不到对方如此棘手,急切间竟无法拆解,除了硬接硬封外,并无他途,大喝一声,右掌疾伸迎向来掌而去。

    双掌交击两人各自跃了开去。葛元良呵呵大笑,拉着冷面秀士走向殿内道:“今晚双判必不让我等安睡,留着点精神应付晚上强敌来袭吧。”廖独一跃上前,道:“老弟你受伤了么?”严晓星摇首道:“他还伤不了在下。”

    说时发现许飞琼眼内满含焦急之色,不禁微微一笑,两臂微振,潜龙升天拔起,道:“在下探望贼人动静,去去就来。”语音未落,人已穿空飞出庙墙外疾杳。

    许飞琼亦腾身而起,迅如流星电奔进去。严晓星落在崖沿,目光凝视崖下罗秉浩堡寨,眼帘中幻出一片紫霞山庄情景,满怀悲怆,不禁泛出身如断梗飘萍之感,热满盈眶,喃喃自语道:“此仇不报,何为人子。”

    他心中升起一股猛烈怒火,意欲闯入堡寨,手刃双判,方消心头之恨,但丰都双判是主凶么,如不是主凶,反予真正凶手警惕,眺望堡寨刁斗森严,恐不易得手,心头怒火渐渐冷了下来,微微叹息一声,眼前又浮出许飞琼倩影,回忆在大名数月,日夕与许飞琼亲近,几近两小黑猜,不禁低吟道:

    “来时霞邑衣香润,彩线垂鬓。卷帘还喜月相亲,把酒与花相返。西去阳关休问,未歌先恨。玉峰山下水长流,流水尽情无尽。”

    忽闻耳旁软语轻声道:“星弟,你恨什么?”严晓星鼻中嗅得一丝兰麝幽香袭鼻,知许飞琼暗暗随来,旋面笑道:“琼姐轻功精湛,小弟丝毫无觉,令人钦佩。”

    许飞琼嗔道:“你心有旁鹜,自然未曾察觉,你还未答愚姐之言。”严晓星道:“小弟是在想念琼姐。”

    许飞琼靥泛红霞,娇羞道:“你在胡说什么?”严晓星道:“小弟是说实话,满怀厌根,恨无端在大名分手,又恨身在江湖,不由自己。”许飞琼道:“你我相逢难道不欢喜么?”严晓星望了许飞琼一眼,叹息一声道:“咫尺天涯何喜之有?”

    许飞琼道:“是否欲愚姐朝夕与共?”忽听随来一声轻微冷笑道:“好不要脸。”严晓星面色一变,虚空扬掌疾拍而去,身如闪电射出。

    一方山石啪的一声齐中分裂,一条身影冒起,哪知严晓星电射而至,右掌已按向肩头,只听闷嗥一声,那人坠地毙命。许飞琼亦如身随形而至,阻拦不及,口中喊了一声道:“不好。”

    定睛望去,只见死者正是许飞琼同门师兄面目森冷青袍少年。微风飒然,一条庞大如鸟的身影堕地,却是葛元良,望了死者一眼,怒道:“琼儿,你师兄因何而死?”

    严晓星正欲挺身自承,许飞琼道:“遭了匪徒阴毒手法,徒儿与这位赵老师救援不及,被匪徒遁往崖下逃去,恩师你瞧师兄的伤痕就知。”葛元良凝视死者肩头。

    但见一块掌大焦痕,撕破肩衣,皮肉焦黄糜陷,不禁皱眉道:“这是什么恶毒武功?”许飞琼道:“风闻有一风火头陀,武功更甚于丰都双判,恐师兄死于他恶毒火器。”

    葛元良怒形于色,颔首道:“琼儿说得不错,明日为师定要会会风火头陀。”说着冷沉目光望了严晓星一眼,道:“琼儿,为师要问你一句话。”说时身形已自飘了开去,许飞琼疾随跃去。

    严晓星暗赞许飞琼慧心灵思,否则自己不知如何解开这场纷怨,只见许飞琼与葛元良立在远处似在争论什么,须臾葛天君忽一鹤冲天飞起,穿空斜飞落入庙内,许飞琼盈盈含笑走回,道:“恩师说姐姐平日冷若冰霜,为何对你独加青睐,心疑不解。”

    严晓星吃了一惊道:“琼姐向令师说明了小弟真正来历么?”许飞琼摇首娇笑道:“姐姐哪有如此愚蠢,幸亏恩师平日对姐姐喜爱听信,说你是个诚厚君子,人不可貌相,日后即知。”严晓星道:“琼姐谬奖,小弟怎敢当诚厚二字。”

    许飞琼嗔道:“你还有心情说笑,恩师说晚来双判匪徒必大举进袭,姐姐忧心如焚”天色渐渐晦暗,严晓星忽察觉崖下远处堡寨中人影纷纷掠出,忙道:“令师所料不错,匪徒果有来此偷袭之意,你我速回禀知令师戒备。”

    天黑如墨,大雪飞涌,扑面寒风如割,齐天庙一片沉寂,三条身影疾如鬼魅掠入山门内顿住,只听一个阴冷刺耳语声道:“怎么丝毫无动静,俺就不信他们能插翅飞去。”忽闻冷哼一声接道:“你道他们均是泛常之辈。

    尤其是东斗天君葛元良、冷面秀士庞雨生一身武功高绝,不在两位田香主之下,咱们就照罗护法行事吧。”“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此庙占地甚广,殿宇房舍甚多,拿不准他们藏身所在如何行事?”

    “他们在大殿内栖身。”一人手指大殿,只见落地雕花长门糊纸内映一丝淡淡灯火,那人接道:“明日午刻之约使他们相信不疑今晚我等会施展暗算,快去。”去字出口,一条身影疾如脱弦之弩般掠在殿廊上,悄无声息挨近,一人以手指蘸湿点破窗纸,凝视内面动静。

    只见殿角燃着一截残烛,欲熄未熄,昏黄烛光下映着四周,数人侧身而睡,鼻息咻咻,葛元良庞雨生双双面对盘膝静坐,已然入睡。

    那匪徒心喜欲狂,见他们毫无戒备,认事成易如反掌,探手一摸囊内,不禁目呆口张,只觉囊内空无一物,低呼道:“糟了。”另两匪见状情知有异,不约而同探手入囊。

    两匪发觉身旁已无革囊,不禁寒意顿冒,机伶伶连打寒颤,面色大变,三条身影如飞倒飘开去,落在旷地上。三人均是江湖巨盗,武功甚高,却身旁革囊被人盗去毫无察觉,不言可知,对方若置他死命,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问题是在革囊系从何处被盗,明明均携有五鼓断魂香收藏囊内,临来之时扎束在身,怎么此刻不见?几道目光互望了一眼,断定出堡门就被盗去,倘或此刻被盗,为何一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