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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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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和真人肯出手, 鲁延平自然松了口气。

    “多谢真人援手。”

    “鲁掌门客气了, 这场比试,是青古门道友获胜。”清和真人道。

    张显死里逃生,大汗淋漓, 面色苍白,有点回不过神来, 还是黄文君上前拉了他一把,将人半拽半扶地带回来。

    台慈方对清和真人的插手很不满意, 但既然己方赢了, 他也懒得多说什么。

    “霜姬。”

    “弟子在。”

    “这场斗法,由你去吧。”

    男尊女卑的太初大陆,女子大多在家相夫教子, 一辈子足不出户, 行走江湖的女子很少,踏入修仙之路的女修士就更少。

    林霜姬人如其名, 肤色欺霜赛雪, 胜似白玉,长发梳成望仙髻,鬓边金钗上的□□蓝蝶颤颤欲动,一下子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不知镜海剑派要让哪位道友出战?”

    她行止娴静,连说话亦是温婉动人, 浑不似青古门其他人那般咄咄之势。

    鲁延平起身:“鲁某不才,愿与林姑娘切磋一番。”

    两人俱是筑基后期,实力相当, 林霜姬仔细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笑道:“请罢。”

    镜海派已经输不起另一场,鲁延平打定主意先发制人,速战速决,飞虹剑一出手,便化作千万道剑光,剑光之中,仿佛又藏着一把把更小的剑,如雷霆万钧震江海,去势难挡,又似墙边伸手折梅,十拿九稳,所有剑光凝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密集的圆形剑阵,朝林霜姬飞掠而去。

    林霜姬大吃一惊,没想到鲁延平动作如此之快,攻势如此迅猛,原先仅有的一点小觑之心也尽数除去,连忙祭出自己的法宝玲珑刺。

    玲珑刺一如其名,玲珑如簪,不盈一握,可随主人心意变化大小,林霜姬不退反进,脚下凌空而起,迎着剑阵,双手玲珑刺插入剑光,往两边分开。

    漫天剑光仿佛被玲珑刺的威力所慑,稍稍黯淡了一些,林霜姬默念口诀,玲珑刺周身泛起淡淡白光。

    剑阵被玲珑刺这一分,威势骤然大减,剑光逐渐变弱,林霜姬破了剑阵,去势却不停,挟着玲珑刺往鲁延平飞掠过去。

    却听得耳后一声尖锐细响,她心头一惊,只来得及侧身扭腰,飞虹剑擦着她的脖颈堪堪飞过,细腻如玉的肌肤上随即留下一道血痕。

    这才是飞虹剑真身。

    刚才诸多剑光,不过是剑影□□,找不出真正的剑,破解了剑阵也无济于事。

    千剑幻阵,是剑修的高阶法术,虽然鲁延平不过筑基修为,但他那把飞虹剑,是镜海派历代掌门法宝,加上这个法术经过前代掌门邹景元改良,威力虽然减弱了一些,但也更适合筑基修士使用,并不会因为越阶而遭到反噬。

    林霜姬摸了摸脖子,湿腻腥膻,血从伤口冒出来,染红了洁白的衣领。

    “我输了。”她面色惨淡,却不失风度。

    “承让。”飞虹剑入手,鲁延平回礼。

    在场其他人乐得看青古门吃瘪,见状都纷纷露出笑容。

    原以为镜海剑派寒门小派,即便斗法,可看性也不强,如今看来,虽谈不上惊才绝艳,可也绝不至于平庸无趣,就前两场的表现来看,并不比那些大宗门的人差。

    相形之下,台慈方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连林霜姬回去落座,他也没拿正眼看一下。

    清和真人还是那一派宗师风范:“既然如此,那便开始第三场吧。”

    台慈方那边,有个人站了起来。

    对方身材高大,眼神凌厉,一袭青色袍子,盖不住周身气势。

    “在下青古门魏弈长,愿向贵派讨教。”

    周印起身。

    魏弈长哂笑:“贵派怎么尽出些弱不禁风的病书生!”

    周印身形颀长,萧肃如松,当然与弱不禁风这四个字搭不上边,但他不发一言,也没反驳,众人只当他头一回面对这样的场面,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黄文君小声问贺芸:“阿印才筑基中期,对方已是筑基后期,没问题吧?”

    贺芸也忧心忡忡:“不晓得,希望阿印能赢吧。”

    连他们都没有信心,鲁延平更不用说,心中天平不断地左右摇摆,一面是后悔让周印参加如此重要,关乎门派存亡的斗法,一面又暗暗安慰自己,在如今人才凋零的镜海派,周印的冷静和应变,恰恰是其他修士所欠缺的,未尝没有赢的机会,从紫霞落影灯到妖兽女悦的两次事件,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自己不必妄自菲薄。

    周印不可能也没兴趣体会别人的心理活动,魏弈长充分吸取了前一场的教训,一上来便先发制人,用了杀招。

    甚至不待周印站定,他便亮出鬼罗旗,双手一翻,旗子瞬间变作八面颜色的小旗,分八个方位,插入周印脚边不远处,旗杆入土过半,稳稳地插在地上。

    周印反应也不慢,随即飞身后退,想越过旗子围起的结界,却发现身体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墙体阻住,四面环绕,困在其中。

    魏弈长张口吐字:“坤!”

    乾者天,坤者地。

    其中一面青色小旗瞬间化作几根粗壮荆棘破土而出,飞速朝周印脚踝缠绕而去。

    灵隐剑灌注灵力,霞光隐隐,砍在那些荆棘上,却是无济于事。

    他脚步微移,避开疯狂生长的荆棘,便又听魏弈长吐出一个字。

    “兑!”

    脚下砖石蓦地化作泥沼,双足微微陷了下去,他抬起右脚,却发现左脚陷得更深。

    而那头荆棘已经缠绕上来,紧紧缚住他的脚踝,根茎上的尖刺瞬间穿透鞋袜,刺入肌肤。

    一阵刺痛,甚至能感觉到血从伤口流了出来。

    灵隐剑手中飞出,周印默念口诀,剑身挟着凌厉寒气刺入荆棘。

    嗤的一声,荆棘被剑气砍断,碎裂开来。

    然而脚下的泥沼一点点往下陷,已经没过周印的脚踝。

    此时从他身后的沼泽中,又伸出两根成人手臂粗细的荆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小腿缠绕而上,衣裳瞬间被尖刺划破,点点腥红浸透布料。

    灵隐剑倏地飞了起来,寒气挟着灵力掠过之处,数根荆棘化为齑粉,但只要沼泽还在,荆棘便能从里头源源不断生长出来,斩之不尽,杀之不绝。

    周印的灵隐剑只有一把,顾此失彼,一旦将精力花费在应付对方的攻击上,就没法再分神去进攻,再者修士的灵力是有限的,灵力耗尽,斗法也就输了。

    魏弈长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镜海派这边,贺芸看得十分紧张:“这可怎么办?”

    黄文君摇摇头,一筹莫展。

    鲁延平暗叹一声,心道大势已去,做好了输掉一切的准备了。

    那头新生的荆棘越长越快,这边刚刚斩掉一些,那头已经有些缠至周印腰际,衣裳上血迹斑斑,显然都是被荆棘刺伤的伤口。

    魏弈长淡淡道:“你若不认输,那些东西只会不断往上长,最后把你整个人都包裹在里头,无须我说,你应该也能想象到那滋味如何了。”

    周印不置可否,灵隐剑依旧凌空斩着荆棘,他手腕一翻,右手执洗天笔,在左手掌心画了一道符,然后无视荆棘缠身的痛楚,弯下腰将符印在沼泽地上,沼泽微微晃动,稠密泥泞渐渐变得稀薄,周印趁机将身上荆棘斩断,凌空一跃,双脚轻而易举地从沼泽中□□。

    魏弈长咦了一声,面露惊讶。

    周印手上未停,洗天笔画了几笔,一道水箭不知从何处而来,往魏弈长背心正正掠去,若被打中,只怕得当场吐血,仓促之间,魏弈长忙往一旁飞掠闪避,但他原本需要凝神聚气才能发挥作用的法术也随之被打散,沼泽、荆棘,甚至是在周印周身筑起结界屏障都消失不见。

    倒是小瞧了你!魏弈长暗自冷笑,看着周印凭空画符,虽然觉得对方已经黔驴技穷,但为了速战速决,他依旧发动了八卦阵的剩余阵势。

    “离!”

    八卦之中,离对火。

    火焰轰的一声,在周印熊熊燃起。

    魏弈长随即打出几张上面附着疾火诀的符文,火势越发猛烈起来,就在周印头顶见方的天空,跟着下起火雨,企图从四面八方,将周印困死在里头。

    火生土,既无水,看你如何灭火,不求饶,就等着被烧死吧!

    火借着风势烧得猛烈,只看得到火光中人影憧憧,却看不清周印究竟如何。

    魏弈长手中符文源源不断地打出去,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太卑鄙了,不是斗法么,难道要闹出人命不成?!”

    黄文君便要拍案而起,却被鲁延平按住。

    “你作什么!”

    “让他停下来,阿印要被烧死了!”

    “既是斗法,技不如人,生死自理,作为修士,早该有此觉悟,周印还没认输,便是斗法还没结束,你慌什么,坐下!”鲁延平厉声喝道。

    黄文君咬咬牙,站着没动,却也没再冲上去。

    旁边贺芸等众人,担忧之情,不比他少,可正因为他们知道鲁延平说得不错,所以才强忍着没过去。

    台慈方呵呵一笑:“鲁掌门真是深明大义,眼看着贵派弟子就要死在你眼前,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着实令人钦佩!”

    鲁延平铁青着脸没有答话。

    清和真人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争执,还是安坐那里,一派云淡风轻的微笑。

    这边台慈方话未落音,那头天空忽而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作响,少顷则倾盆大雨浇灌而下,在场修士连忙筑起护身结界,以免被雨淋湿,但魏弈长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发现自己抽出一点灵力筑起的结界,竟然抵挡不住雨势从天而降,不仅把自己淋了个透心凉,还把自己苦心经营的,企图困死对方的火势都给破坏了。

    熊熊火焰渐渐小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用出八卦阵,便见灵隐剑从火中飞了出来,来势汹涌,若惊鸿穿柳,又似无常索魂。

    魏弈长睁大眼睛,往左闪避,鬼罗旗也掷了出去,却落了个空,直直插入地上。

    不好,是幻影!

    一剑分而为二,两剑分而为四。

    天地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泼天雨点打在地上,响声惊彻天地,阻碍了他对剑势的判断,只觉得背后一凉,尚来不及召回鬼罗旗,肩胛处已经被灵隐剑穿过。

    魏弈长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伤口冰寒彻骨,禁不住发抖。

    灵隐剑一招得手,复又飞回它的主人手中。

    火焰彻底熄灭下来,众人看到周印将剑尖拄着地面,同样浑身湿透,遍布伤口,却似乎毫不觉得自己狼狈,只是面色漠然,看着倒在地上的魏弈长。

    “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