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五楼撒旦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受够了,我要离婚。”

    “别开玩笑。”

    前阵子8楼公寓的顶楼在施工,加盖出第九层楼。不过这第九楼并不是住屋,而是一间复合式健身房,可以让男士们健身,也可以让女士们喝咖啡聊是非。

    可惜的是三位夫人里有两名孕妇,所以她们只能聊是非而不能喝咖啡。

    三对夫妻中,于寒应该算是最无聊的一个人,因为她没有怀孕,所以无法融入另外两位孕妇热烈谈论的话题,因此她加入男人的团体,跟着姜克与萧兹向她老公学搏击。

    罢开始的时候,奎狩之只是教她一些基本的防卫术,没想到她学着学着竟学出兴趣来了,硬是缠着他多教些搏斗技巧。

    技巧学了就要用,不用谓之废。

    所以,在没有同性对手,而她老公又不准她和其他男人练习的情况之下,她只能不断的和唯一的对手她老公挑战了;只是今她气到不行的是,她永远都是输的一方,从来就没有尝过赢的滋味。

    今天是她第五十九次对老公提出挑战,结果可想而知,也是她第五十九次的落败。

    “说什么倾囊相授,根本就是骗人的,我讨厌说话不老实的人,我要和你离婚!”于寒从软垫上爬起来,气愤的说道。

    奎狩之有些哭笑不得,将一脸愤怒的老婆拥进怀里,安抚的吻了她一下。

    “别闹了,男人和女人在力道上天生就有差距,你会输给我是理所当然的事,赢了才奇怪。”

    “你这么说是瞧不起我?”她不服的瞪眼道。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我才不信我永远都赢不了你。你自己也说过,搏击靠的是技巧而不是蛮力,不是吗?既然如此,这跟力道大小谤本就无关,而是技巧好坏的问题。”

    “除了技巧之外,也必须把临场经验考虑进去,我的经验和你的比起来是天差地别,所以你根本就没必要因为输给我而生气。事实上,这个世上能够以搏击制伏我的人屈指可数。”

    屈指可数?那就表示还是有人可以赢他喽!

    “你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还有人比你更厉害?”于寒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奎狩之点点头。

    “那些是什么人?你们对打过?你真的输了吗?”她连连追问。

    “干么这么好奇?”

    “当然好奇呀,我还以为你是最厉害的,没人打得过你。”她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虽说往事就让它随风而逝,不过好奇心也不是说压就压抑得住的,所以关于lucifer或撒旦的过去,在她忍不住这里问一下、那里探一下,所有的事她大概也知道了八、九成之多。因此听说竟然有人能打赢撒旦,这教她怎么不惊讶好奇呢?

    “快点告诉我。”她迫不及待的巴着他。

    “这事不急,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为什么不现在说?现在又没事。”

    “怎会没事,你忘了你答应曲蒨两点要到面店去一趟吗?”

    “啊,差点忘了这件事,现在几点了?”

    “差十五分就两点了。”

    “什么?!”听见他的回答,她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糟糕,我要来不及了!怎么办,我还想冲澡,可是根本就来不及啊,怎么办呀?”她急得语无伦次,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冷静点。”他将她拉住“从这里过去车程只要五分钟就够了,你还有十分钟可以冲澡,我载你过去。”

    “啊,老公,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她跳起来重重的吻了他一下,随即转身飞奔去冲澡。

    奎狩之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另一间浴室冲澡。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出门。

    “你们今天要面谈的是要租房子的人,还是面店的伙计?”奎狩之问。

    8楼公寓里的八楼原本是屋主刘妤和于寒、曲蒨加小罢四人同住的地方,由于她们三人都有了归宿,八楼便空了下来,于是三人便决定要将它以分租的方式租出去。现在八楼的三间套房里已住了一对姐妹,还剩下一间套房要出租。

    至于一家小面店,因为曲蒨有孕在身,萧兹舍不得老婆太过操劳,偏偏自己厨艺又不佳,掌厨一个月就差点把面店给搞倒,在几经考量之后,大家决定征几个伙计来帮忙顾店,所以这阵子她们经常需要相应征者面谈。

    “好像是要租房子的人。”于寒说。

    “就只剩下一间套房而已,有这么难租出去吗?我觉得你们好像为了那间套房花了很多时间。”

    “没办法,谁教我们始终碰不到这最后一个有缘人呢?希望今天来的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的那个有缘人。”

    “这个面谈需要花很久的时间吗?”

    “应该不会吧。干么这样问?”

    “最近有部电影还不错,这件事结束后,一起去看电影?”他挑眉问。

    “好呀!”她咧嘴微笑。“那,我们约在哪里见面?”

    “干么要约,我现在又没事,等你就是了。”面店到了,奎狩之笑着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ok,等我。”迅速倾身亲吻他一下,她推开车门跳下车,走进面店里。

    --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次面谈的对象,或许用“曲蒨第二”这个形容词会很贴切。并不是说她与曲蒨长得很像,而是她的状况与当初独自带着小罢生活的曲蒨有点像。

    她的名字叫林雪颜,有张非常白净清秀的脸,看起来好像才二十岁而已,不过实际上却是个二十六岁的单亲妈妈。她的女儿年约两岁,有张与她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出她们是对母女。

    于寒走进面店看见曲蒨温柔的与她对话,同时逗弄着她可爱的女儿时,就知道8楼公寓的第三名房客终于现身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几分钟之后会发生一件让她毕生难忘的事。

    事实上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因为一切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爸爸。”

    大人聊得正专注愉快时,却听小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叫唤,还聊着天的三个女人同时呆了一下,先是低头看看小孩,接着顺着小孩的目光抬头望向站在店门口的男人。

    “老公?”于寒率先喊出声。

    “狩之?”曲蒨跟着叫道。

    “lucifer?!”林雪颜难以置信的惊呼。“小雪!”奎狩之则是震惊的瞠大眼。

    “妈咪,爸爸、爸爸。”小女孩的头兴奋的转来转丢,她忽然松开拉着母亲衣服的手,转身跑向奎狩之。“爸爸、爸爸。”

    为防扑向自己的小女孩跌倒,奎狩之自然而然的蹲下身来接住她小小的身体。

    在他蹲下身抱住小女孩的同时,血色瞬间从于寒脸上褪去。她怔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小雪,真的是你吗?”从未想过她竟会出现在他面前,奎狩之震惊的忘了于寒的存在,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紧盯在林雪颜脸上。

    看到他的反应,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于寒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但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却先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湿了她的眼睫。

    很好笑,真的很好笑!人家一家团圆,她这个外人哭个什么劲?凑什么热闹?她应该识相的安静离开。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奎狩之抱起小女孩走向孩子的母亲,他的眼中依然没有她。她就站在林雪颜旁边,可是他却看不见她。

    心碎是什么滋味,她终于知道,那是一种痛不欲生、几近崩溃的感觉。她摇摇晃晃的走向店门口。

    “于寒”曲蒨叫住她。

    于寒猛然停住脚步,她真傻,为什么到现在还冀望他会注意到她呢?而他又将如何面对她?倘若他以充满歉意与请求原谅的目光看她,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这样的念头才闪过,他的声音便突然响起。

    “小寒”

    她倏然浑身一僵,脑袋一片空白。

    “小寒,对不起,我”

    一听见对不起三个字,于寒就崩溃了。像是动物濒临死亡前的哀嚎蓦然从她喉咙深处发出,她摀住嘴巴拔腿就跑。

    “小寒?小寒!”

    奎狩之在她身后大喊,但她却只想跑到一个没有他的声音的地方。

    如果听不到他的声音、如果看不到他、如果她的世界不再有他,那么她的痛苦应该会停止吧?这种连呼吸都会牵动伤口的椎心刺痛应该会停止吧?

    “小寒你要去哪?”他在她身后大喊。

    她要去一个没有他、没有痛的地方。于心寒碎的奔出门外。

    “小寒!小寒!”

    他不断的叫唤着她,声音愈来愈靠近,她拚命的往前跑,连撞到人也不理,连红灯亮了也不知道。

    烈阳在顶上灼热的散发毒芒,汽车引擎声与喇叭声在耳边呼啸,他的声音忽远又忽近,像在怒吼又像在狂啸,四周人声鼎沸,突然有剧痛袭来,一阵天旋地转,黑暗顷刻笼罩

    她终于逃离那椎心之痛,获得解脱。

    --

    曲蒨站在病房外,敲门之后才推门进入。

    病房内窗帘半掩,一片幽然沉静。

    病床上的人像睡着了般,一动也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而一旁看护的人也像个木头人般,呆愣愣的坐在折迭椅上。

    “狩之,我来了。于寒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曲蒨开口问,不过也知道他不会回答她,过去这两天来,他都是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

    从于寒车祸至今,已经第五天了,可她始终没有醒来。

    医生说她伤得不重,照理说不应该这样昏迷不醒,即使做了更详尽的检查,结果却还是得再观察看看。

    导致于寒昏迷不醒的原因,也许根本就与车祸无关,而是她逃避现实不愿醒来。

    大伙都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从车祸当天晚上,奎狩之便守在病床边不断的与她说话,告诉她他与林雪颜的关系,告诉她小洁不是他的孩子,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多在乎她,请求她快点醒过来。

    他整整对她说了三天三夜,说到声音都哑了,于寒仍是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曲蒨几乎可以感觉到奎狩之的绝望,可以听见他内心里痛苦的吶喊,她不禁摇了摇头。

    唉,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一次又一次的伤心,即使这次是个误会,但在奎狩之前科累累的助长下,小寒所受到的打击与伤痛可想而知,但是她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会不会太狠心了?而奎狩之除了接受之外,竟然还自我折磨加重自己的惩罚。

    他们俩都疯了,因为太爱对方、太在乎对方。

    而她当然不会容许他们这样糟蹋自己。

    “雪颜认为这是她的错,她要离开这里了。”曲蒨开口对奎狩之说,希望藉此引起他一些反应,可是他仍是文风不动。

    “其实这只是个误会,是小孩认错了人,你和雪颜都毋需自责。你不是说她就像是你妹妹一样吗?你真要让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带着小孩离开吗?狩之。”她再接再厉的对他说,只想得到他的回应。

    结果是再次失望。

    “狩之,你说句话好不好?”她直接要求。“要不然就吃点东西吧,我昨天来时你也维持和现在同样的姿势,你是不是一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带来的东西你也没吃?”

    他的沉默不语让她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你这样折磨自己,于寒就会醒过来吗?”她摇摇头。“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气色有多难看?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你觉得你这个样子有办法照顾于寒吗?”

    他始终不发一语的模样逐渐惹火了曲蒨。

    “奎狩之!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她难得大声的朝他怒吼,但是结果依然。

    曲蒨只好转身面对病床上的于寒。“于寒,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我说话。”

    她看着五天下来已经瘦了一圈的于寒,好言相劝“我所认识的于寒并不是一个胆小表,而是一个有热情、有勇气的人。你或许有些倔强、有些好强,但是绝对明事理、辨事非。”

    “你误缓篦之,也误会雪颜了,他们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不能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误会,就把自己封闭起来逃避这一切。”她拍拍她的手背“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病床上的于寒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寒,你还有爸妈,记得吗?”她换另外一种方式呼唤她的反应。“你还说过要当我和小妤肚子里孩子的干妈,记得吗?你说等你怀孕,等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之后,说不定还能结为亲家,亲上加亲,记得吗?你说等小孩有了自己的家庭后,我们大家可以一起结伴出国旅游,做一群快乐的银发族,记得吗?”她说着忍不住伤感的落下泪来。“于寒,我们还有许许多多计画要一起实现,记得吗?所以,你快醒过来好吗?”

    于寒仍是毫无动静,甚至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你还是不愿意醒过来吗?”曲蒨拭去脸上的泪水,觉得好累也好无力。“算了,随便你们吧!你要醒不醒随便你。”她看向奎狩之“你要吃不吃也随便你。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过来了,反正来了也没人理我,食物拿来了也没人吃,不如拿去喂狗,狗儿还会对我摇摇尾巴。”

    她自嘲的说完后,连道别的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

    门开了又关,病房内又再度陷入之前的幽然沉静,病床上的于寒依然昏迷不醒,病床边的奎狩之依然消极而绝望的进行他的慢性自杀。

    窗外阳光灿烂,窗内却凄凉绝望。

    --

    罢开始的时候,是完全平静无声的,感觉很舒服,没有任何压力,好像可以永远徜徉在这种氛围下也不会觉得腻。

    然后慢慢的,就像是有人在敲她的玻璃屋般,叩叩、叩叩的声响,让她听得见声音却找不到人影,她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

    是谁在发出声响?是谁在干扰她?而她又是谁呢?

    她开始思考,想找出答案,然后逐渐想起她是谁。

    于寒,她的名字;奎狩之,他的名字,她很爱他,而他呢?他爱的究竟是她,还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对了,她想起来了,他跟她说了对不起,很显然的,他爱的人不是她。

    浓烈的悲哀排山倒海向她袭来,瞬间将她击倒,她的心被打得粉碎,灰飞烟灭。

    是谁在发出声响,她已不在乎。

    是谁在干扰她,她已不想知道。

    至于她是谁,她宁愿不要想起,不要知道!

    放弃了一切,玻璃屋外的声音却逐渐清明起来。曲蒨、刘妤、小罢、姜克、萧兹,还有她们的新房客于晞、于晓,和一个似乎听过的嗓音

    那个女人!她怎么还有脸出现?

    周遭的声音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让她听不真切。

    他们到底在对她说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就这样安安静静死去呢?而他呢?为什么没听见他的声音?

    发现自己竟然对他还有期待,她震惊得无以复加,瞬间掉入更深的哀伤绝望里,同时阻隔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声音。

    她的世界再度寂静无声,只有心痛伴随她陷入黑暗。

    --

    不知何时开始,声音再度进入了她的世界,而且很明显的比上一次清明许多。

    她可以清楚的听见护士换葯时,手推车在走廊滑动的声音,听见走廊上旁人交谈的声音,听见床头护理站广播的声音,也可以听见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但是在她四周却是寂静无声的。

    她一个人在病房里,没有人陪她吗?

    蒨姐呢?

    小妤呢?

    她们都在忙吗?

    那

    他呢?

    虽然不断叫自己不要再想他,但是她的思绪总是不听使唤,动不动就向他靠拢,让她觉得自己可悲、可叹又可笑。

    四周始终沉静无声,让她觉得好孤单、好寂寞。她不懂,既然错不在她,为什么她得经历这一切?

    平静的状态似乎持续了一辈子这么久,终于,她听见敲门的声音,不是隔壁的房门,而是更近的

    “狩之,我来了。于寒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是蒨姐的声音,但是狩之?她在跟谁说话,难道说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他。

    这怎么可能?她一直在听,四周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他不可能一直在她身边而她却不知道,不可能的。

    “雪颜认为这是她的错,她要离开这里了。”蒨姐的声音再度响起“其实这只是个误会,是小孩认错了人,你和雪颜都毋需自责”

    误会?

    认错了人?

    蒨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一切真是一场误会?怎么可能,他的反应他们的反应那怎么可能会是一场误会呢?

    “你这样折磨自己,于寒就会醒过来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气色有多难看?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你觉得你这个样子有办法照顾于寒吗?”

    蒨姐持续不停的声音传进她紊乱不堪的思绪。

    他真的两天两夜都没吃没喝没睡,一动也不动的守在她身边折磨他自己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应该和林雪颜带着他们的女儿,一家和乐的团聚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来理她呢?

    她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

    她是不是真的是个胆小表,竟然连去求证事实的勇气都没有?她从来就不是这样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呀!

    如果真爱他,如果真的不想失去他,如果真的有信心可以与他携手幸福一辈子的话,她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为什么不去争取他呢?

    即使是要用抢的也在所不惜,因为这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不是吗?

    她爱他,不能失去他。她必须让他知道这一点,如果最后他依然选择离开的话,至少她还可以告诉自己,她努力过也尽力过了

    于寒,你该醒过来了,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你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