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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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他居然真的做了这个错误的决定。

    能留在kongphop身边的欣喜和对自我的鄙夷复杂地交叉在一起,让arthit心里乱成了一团。

    即使达到了目的,kongphop的脸色也并没有因此变得和善起来。

    他抱着arthit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是arthit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kongphop将他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许久都没有松开。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地躺着,气氛却又有种诡异的和谐。

    一直到很久之后,arthit才开口打破了沉寂,略带尴尬地开口:“我……想去洗澡。”

    他实在是不想在kongphop面前提起这个暧昧的话题,可是因为发烧,在医生的叮嘱下,他捂着被子发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总不能就这么睡过去。

    kongphop终于肯在他身上翻下去,皱眉问道:“刚刚退烧,一洗又烧起来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还真像是关心。

    arthit也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只是低低地咕哝着回答:“我会注意的。”

    两个人都明白他们做下的决定有违伦常,都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kongphop还是一脸不太情愿的样子,却也没有再多加阻挡。

    arthit从床上爬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到浴室门口,才回头提醒:“可以借我件替换的衣服吗?”

    这么客气的语气让kongphop的嘴唇又紧紧抿了下,可是现在的他似乎格外包容,惯有的讽刺一句也没有说,便起身拉开衣柜,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顺带的还有一条内ku。

    “没有新的,就穿我的吧。”说完这句,kongphop又在最后补充似的低声道,“反正也不是没有穿过。”

    arthit耳朵有些发红,接过衣服就匆匆地进了浴室。

    一直到把kongphop的目光关在门外,他才终于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手里拿着的是kongphop的衣服,一件宽大的t恤与一条短裤,布料柔软舒服,虽然陈旧,可是洗得很干净。

    kongphop不喜欢专门的睡衣,居家服都是类似的款式。

    看见他还保留着与以往相同的习性。arthit的心头居然升起一丝安慰。

    可是安慰之外,却也有些心酸。

    从这些细节也能看出来,kongphop是个十分长情的人。

    如果那时不是他坚持,kongphop肯定不会主动与他分开的吧。

    可这种身不由己的如果,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多想的。

    他现在身体有恙,没过多久,kongphop就开始敲门催促,一个澡也没能洗到痛快。

    不过至少身上的黏腻已经退去。

    kongphop拿给他的内ku也不是新的,尽管洗得干干净净,arthit穿的时候也难免感到些不自在。

    就像kongphop说的,他们两个大男人,当初的身材也差不了多少,彼此的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次。

    可是那些自在舒服的日子已经过去太久,现在的他们即使就要住在一起,彼此之间也有了距离感,哪怕是以前做了千千万万遍的事,现在也已经会觉得陌生。

    这样的发现让arthit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刚把衣服穿妥,kongphop又在外面咣咣地敲开了门。

    arthit赶忙拉开门。

    kongphop的手恰巧停在半空,一看见他,眸子里的光就倏地一暗,人也有些发愣。

    arthit低头看了看自己,由于kongphop的催促,他没有把身上擦干就匆忙穿上了衣服。

    身上残留的水渍把白色的t恤都打湿了,这边一块那边一块,透明地贴在皮肤上。

    尤其是胸前和小腹,和不遮几乎没什么两样。

    看到自己那凸起的小腹,arthit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当然明白kongphop所谓的让他留下不可能只是盖棉被纯聊天。

    可是现在的他早已经没了当初的好身材,因为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他的小腹已经很难恢复到以往的结实有型,再加上工作繁忙,无暇锻炼,现在的身形让他看起来与挺拔俊逸的kongphop像是相差了好几岁。

    恐怕kongphop也很难再对他有什么想法。

    虽然这么想着,arthit也不好直接伸手往肚子上遮。

    “我好了,你进去洗吧。”说着,arthit便匆匆地在kongphop的身边挤了出去。

    kongphop在被他触碰到的那一刻浑身僵了下,一言不发地推门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觉察到他的躲避,arthit更觉得难堪至极。

    他突然觉得,kongphop霸道地让他留下来,既然只是为了报复,那会为此后悔也是理所当然的。

    再怎么说他们也曾经相爱过,在那个风华正茂的年纪,见识过彼此最美好的样子,kongphop接受不了现在的他,也实在正常。

    尽管这么想着,arthit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缩成了一团,痛得他整个人都蜷缩在了被子里。

    kongphop在浴室呆了许久才出来。

    出于羞愧,arthit一直躲在被子里,连头都没有露。

    而kongphop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关上灯之后,就从另一边上了床。

    两个人一人一条被子,各自占据着这张大床的半边,中间仿佛隔着条银河。

    空气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arthit吃的药里明明有安眠的成分,可是现在的他只觉得心里绞痛得厉害,那种痛楚几乎把他生理上的不舒适都给掩盖了,也让他丧失了所有困意。

    犹豫了许久,arthit才嗓音干涩地开口:“kongphop。”

    kongphop应了一声。

    要说出这么具有自知之明的话,其实对arthit来说,真的有些艰难:“要是……你后悔了的话,我以后不来也可以。”

    kongphop倏地扭过头来。

    “你说什么?”

    arthit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解释:“我是说,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身材走样得厉害,你如果不想……”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kongphop突然恶狠狠地扯开他的被子,把他搂在了怀里,而kongphop的某处也正怒张地抵在他的大腿上。

    “我就算再禽兽也不可能在你病这么重的时候对你怎么样。”kongphop在他耳边磨着牙,“所以不用再费心找任何借口,我不可能放你走的。”

    arthit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心中的悲伤似乎不知不觉地被冲淡了些。

    阴森森地说完,kongphop又突然皱着眉在他脑袋上蹭了蹭。

    “怎么连头发都没吹?”kongphop生气地问。

    arthit有些不知所措,现在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就刚刚那种情况,他哪里还能想起来吹头发。

    “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头发不干就睡是想找死吗!”kongphop腾地坐起来。

    过了几秒,他又为自己的心急特意解释了一句:“我可不想时间都花在照顾你上面!”

    arthit坐起身来,看见他已经把吹风机拿过来,理所当然地伸手去接。

    kongphop的动作停顿了下,粗声粗气地推开他:“别浪费时间,明天还要早起去输液。”

    他利落地插上插头,打开吹风机,帮arthit吹起了头发。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有几次甚至还将arthit的头皮扯疼了。

    可是arthit呆坐在床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居然产生了一种……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幸福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