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 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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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井冢夫这些参与研讨会活动的专家们眼中,例诊病人的死亡并不是正常现象,他们是以心理学专家的身份来观察例诊病人的。而例诊病人所服用的药物,到底会有怎样的效果,他们也大致知晓。他们并不清楚例诊病人服用了新药,而他们的药理学也无法支持他们分析出这些新药的效果。过去一直都有使用的常规药物,在反复检查,确认无误后,竟然会导致病人死亡,这在他们看来,当然是很离奇的事情。

    针对已经死亡的例诊病人的检测只能不了了之,而负责这几个例诊病人的专家,也就相对更缺乏临床数据。即便如此,他们仍旧需要做出一份报告,于活动尾声交付研讨会,当作最后的活动总结,这让不少人怨声载道。

    三井冢夫和我谈了不少诸如此类的研讨会活动的经历。他负责的例诊病人也已经意外死亡,不过,他本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无-错>想法,亦或者说,他不愿意往深处想太多。研讨会的活动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不少意外,而也有人不打算将这些意外当作意外,例如占卜师和健身教练就曾经联系过三井冢夫,试图挖掘更深处的内幕,但被三井冢夫拒绝了。

    “还有一天,研讨会的活动就结束。”三井冢夫这么对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也提醒一下阮黎医生。”到底提醒什么,他没有说完,但是,他的目光告诉我。其中饱含深意,“如果是阮黎医生的话,应该可以找到船只吧?”我顿时明白,三井冢夫已经明白,光靠自己是无法在这种愈加恶劣的气候中,离开岛屿的了。他在猜测阮黎医生于研讨会中的身份。想要借助阮黎医生的力量逃离漩涡。的确,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拉上一个看似知根知底的人,当然更加安全一些。

    不过,要让他失望了,哪怕我转告了阮黎医生,阮黎医生也不会如他所愿。并且,阮黎医生早已经知道更多的内幕。

    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三井冢夫带着勉强的笑容跟我告辞。汇合其他专家离开了病栋。

    下午时分,阮黎医生终于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驾车孤身前来,并没有带上任何工具和药物。她翻阅了我记下的关于女病人的数据和我的日记,亲自检查了女病人的情况后,陷入一阵沉思,之后对我说:“研讨会的新药的确实现了一部分设想的效果,但在关键的部分出了问题,我做的药剂也无法真正解决已经出现的问题。不过。如果阿川你真的可以在噩梦中活动,那就还有挽回的办法。那所谓的至深之夜。应该就是白色克劳迪娅对人体影响中,造成恶性的部分。如果病人们可以撑过至深之夜,他们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应该会有所好转。”

    “要让其他病人服用你给的药物吗?”。我不由得问到。

    “可以尝试让一部分病人使用,然后在看看效果。”阮黎医生说。

    阮黎医生的研究似乎陷入瓶颈,而这却又是我无法帮忙的事情。看着她略带忧愁的脸,我将网络球的接头人留下的名片掏出来。说:“早上有人和我联系,让我带句话,说是希望可以合作。”

    阮黎医生愕了愕,接过名片,揣摩半晌。问我:“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摇摇头,觉得还是双方真的联系上后,再彼此进行自我介绍比较好。

    “好吧,我来处理。”阮黎医生摇摇头,将名片塞回口袋里。之后,她关心地询问了一下我在这里的生后,而我则是向她打听玛索和其他例诊病人的情况。阮黎医生能够透露的那一部分信息,并没有超出我的判断。在阮黎医生看来,是病人对新药的强过敏反应所致,但是,因为“可以同步造成多人精神幻觉”的白色克劳迪娅的存在,她多少可以接受那个“噩梦”,也同样认为,这样的强过敏反应,会反馈到梦境之中。不过,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就无法肯定,也许我早就已经看到了,但因为某些缘故,没有意识到。

    并非是所有服用了新药的病人,都会陷入那个噩梦,但例诊病人肯定就在噩梦之中。阮黎医生看了我的记录后,似乎已经有所猜测。不过,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这个噩梦,也并非什么至深之夜,在她眼中,这些存在于噩梦中的情况,都不过是药物对病人影响的一种反馈。如果最后制成的“乐园”,一如最初的目标,那么,这种药物对病人的影响,应该会是一种“无梦”或“产生进入他人精神世界的幻觉”之类的现象体现出来。它应该让病人脱离噩梦,乃至于让服药者帮助其他病人摆脱噩梦,而不是连自身也陷入噩梦之中,还要承受所谓“至深之夜”的疯狂。

    阮黎医生来得十分匆忙,走的时候也十分匆忙。不过,她答应我,也为玛索制造一些针对其病情的药物。玛索一直在躲我,上次和她见面的时候,也没有直接碰面,而是以一种仿佛“幻觉”般的方式,不过,阮黎医生的身份却可以十分方便地和所有的例诊病人进行沟通。而听说,带玛索过来这里的,正是达拉斯本人。达拉斯是这次研讨会活动的资助方,也是这个半岛精神病院的所有者,哪怕他不负责玛索的主治工作,也对主治医生和玛索本人有很强的影响力。

    阮黎医生和达拉斯有一些老关系,凭借这份关系,或许可以把玛索转到她的名下进行照看。不过,真的那么做了,当然会引起玛索当前的主治医生的不满。到底应该怎么做,阮黎医生有自己的想法,而她对我的要求就是:尽量不要外出,不要接触陌生人,更不要随便服用药物。她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研讨会中的一些激进分子,有可能私下对病人动手。而他们的治疗方法所基于的原理,却不是那么科学而规范。甚至于,他们注重病人们已经产生的“噩梦”,而对病人们的生理不屑一顾,在阮黎医生眼中。那就是一些受到了白色克劳迪娅影响而变质的研究者。

    我想,我清楚这批激进分子都是些什么人。因为,他们的行动基础,已经十分偏向于“神秘”了。正因为,他们尝试以“神秘”为核心,去解释新药对病人的影响,所以才让阮黎医生感到格格不入。而这些人哪怕不是神秘组织的成员,也一定和神秘组织有一定程度的来往。

    病人所居住的地方被严格监控,所以。只要呆在病栋里,研讨会的人想要插手治疗工作,就必须走一段相当严格的流程。反而,如果病人自行离开病栋,自然就容易被抓捕。我对自己的神秘十分了解,但对阮黎医生来说,我就只是个病弱的少年而已。

    不过,既然阮黎医生这么说了。我也就放下前往其他例诊病人的居住环境一观的念头。阮黎医生的粉红药剂,如果分发到其他例诊病人所在的地方。有可能更容易遭到怀疑。如今,最好就在这个病栋中,选择一部分病人,为其注射。

    我目送阮黎医生离去,取出粉红药剂的箱子,逐一选择目标。病栋中的病人数量。远超粉红药剂的数量,而我也没有打算在第一时间,就用完所有的粉红药剂,所以只选择了三男两女,包括已经完成注射女病人。就一共是三男三女,年龄段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我将自己附近的病人搬离,在他们的病房中安置了这批病人,以便观察。

    晚上的时候,我再一次回到“噩梦”中。进入噩梦的方法目前有两种,一种是对正在做噩梦的病人进行意识行走,另一种就是正常的睡眠,而前者几乎百分之百可以进入噩梦中,而后者却有一定的几率不会进入噩梦。而无论哪一种进入方法,都会出现进入时和上一次离开时的位置不同的情况。例如,之前我攀爬高塔的时候,中途离开噩梦,再进入时,却已经位于不同的层落。

    正因为直接抵达了高塔的中上部,所以,才会上行一层后,直接进入黑座所在的房间。

    而通过女病人进行意识行走,则是远离了组队的猎人们,而直接抵达女病人所在位置的附近。

    我不清楚,我的出现和消失,在其他人眼中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觉得,这种混乱是不受控制的,而本身也是这个噩梦本质的体现。

    这一次进入的时候,睁眼时就在礼拜堂中。人形“系”一如既往,用那不变的姿势坐在长椅上,而在她的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女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注射了粉红药剂的女病人,她的坐姿虽然端正,但是紧闭的眼睛和其他的身体细节,都足以让人断定,她并非是清醒的,而是以这种古怪的方式,直接摆出一个坐姿,就如同雕塑一样。

    女病人的姿势就像是在祈祷,这是一个十分富有隐喻的姿势,如果是人形“系”设计的,那么,这么做又有什么含义呢?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疑问,但我并没有打扰这两名女性,径直出了礼拜堂。天空还是一样的阴沉,下着带有火星的灰烬和雨水,尽管雨势开始加大,却完全无法熄灭这些火星,双方于天空洒落的时候,有一种泾渭分明的感觉。只有汇在地面的时候,才会变成一滩滩灰黑色的水洼和水流。这种灰黑色,就如同此时末日幻境中,因为月球核打击计划的影响而降下的充满了辐射的黑雨。

    仿佛太阳,又仿佛月亮的圆球,比前几次进入噩梦时所看到的体积更大了。在最初,它是在下落;在高塔之后,它变成了升起;而现在,因为太过硕大而充满了沉重的质量感,明明是在上升,却让人觉得,它随时都会落下来。

    正是这样一个球体,其身上还开着一道巨大的口子,不断流淌着血液般的红色液体,然而,却很难估算,这些鲜红色的液体到底倾倒在了哪个位置。至少。我去过的地方,都没有看到这种红色液体,而从肉眼来估算,此时所流淌出来的量,足以凑成一个小型的湖泊。

    也正如在天气绝佳的时候,用望远镜看到月球上的环形山轮廓一样。在这样的天气里。同样用肉眼就可以观测到,这可巨大球体上那些隐约可见的轮廓。倘若在高塔上,还能看得更加清楚。那是噩梦拉斯维加斯的景象,过去无法肯定,但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怀疑。神秘组织的计划,正是利用这个噩梦中的至深之夜,所产生的“解放之力”,提前“解放”噩梦拉斯维加斯深处的怪物,将其拽入这个噩梦中。眼前的这颗巨大的球体。自然可以理解为,这个噩梦和噩梦拉斯维加斯的连接点。

    虽然已经确认了这件事,但他们到底会怎么做,具体的细节却不清不楚,我觉得,网络球方面似乎也不希望我去阻止这项行动。正如接头人暗示的那样,五十一区肆无忌惮的动作,并非是没有缘由的。他们的行为。也许不符合单个神秘组织的利益,但却默契地配合着整个计划。

    我利用速掠攀上礼拜堂顶部的钟台。环视着整个庇护所营地。和上次所看到的景象相比,亮起火光的人家更多了,有一些原本看似毫无人气的地方,也出现了人们活动的迹象。但在此时此刻,街道上仍旧没有一个人影。这里的气氛一直都很诡异,有一种十分沉重的压抑。虽然被人看作是庇护所,但在上一次查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找到一个正常人。

    这一次巡查的时候,要说变化,大概就是“声音”吧。过去哪怕是有灯光的房间。也很少听到人们活动的声音,而这一次,只要走过门前,就可以听到一些古怪的声响。像是在呻吟,又像是在低吼,如同在念经,又仿佛是某种阴暗的吟唱。虽然有声音,却没有几句正常的话语。当我拍响房门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就会陡然安静下来,当我叫唤他们的时候,声音就会变得杂乱,而当我离开的时候,一切又变得井井有条。

    并不是所有亮起灯光的房子中,都是这样的情况。上一次和我打交道的,互为邻居的女人和男人就仍旧是老样子。女人充满了忧愁,但是,却又让人觉得,这种忧愁是一种伪装,而男人不停地咒骂讽刺,但是咒骂和讽刺的对象却又给人毫无关联的感觉。不过,当我问起有没有新人到来的时候,女人和男人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一些猎人带着一群普通人来到这里,停留在不远处的大宅子里。而那处宅子,在不久前是没有人居住的。正如我猜测的那样,这些移居到大宅子中的人,正是在高塔处结识的那些猎人。我原本和他们约定,为他们带路,但是刚刚出了高塔不久,就毫无预兆地离开了噩梦,之后再进入噩梦的时候,就已经在其他地方了。这个噩梦里,无论进入地点,还是两次进入之间所流逝的时间,都给人一种混乱的感觉。

    我清楚这个庇护所和高塔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期间又会碰到多少怪异,尤其在至深之夜到来的现在,这些怪异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流逝,这些猎人带着一群普通人来到这个庇护所,绝对不止一天的时间,更何况,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要保护普通人,的确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但现在距离和他们分开,不过是两次噩梦的进出,他们就已经安全抵达了这个庇护所。我听到大宅子里,也同样出现那些仿佛吟唱又仿佛呻吟的声音,和其他房子里的人一样,这群人似乎也不打算再从宅子里出来了。我用力敲响房门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啊,是你,猎人兄弟。”是那个在高塔时,和我进行交流的猎人。

    “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让人高兴又意外。”那名猎人说:“不过,必须感谢你为我们指引了方向,才让我们得以在至深之夜到来时,来到这个安全的庇护所。”

    “你们一路上的情况如何?”我问到:“很抱歉,我中途离队了。”

    “离队?”猎人低沉地说:“请不要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提前离开,为我们清理出一条道路,我们是无法抵达这里的。你是一位强大的猎人。”

    他的说法,让我感到意外,似乎我在噩梦的突然下线,于他们的眼中又是另一个样子。猎人所说的,我为他们清理道路的事情,我自己完全不知晓,但在他们眼中,却又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再问更多当时的情况,必然会出现更多的差异吧。

    “你们打算怎么办?还出去狩猎吗?”。我问到。

    “如果那些怪异闯入庇护所中,我们会尽自己的一份力……”里面的猎人用一种低落的声音说:“但现在,请恕我不能继续战斗了。我们对战斗充满厌倦,只是杀死怪异,是无法阻止至深之夜的。”

    “那么,你们又能做什么呢?”我反问。

    “祈祷。”猎人的兴致提高了一些,说:“我们在祈祷,只要祈祷就能在至深之夜中活下来。”

    “祈祷?”我有些明白了,那些房子里传来的像是呻吟又像是吟唱的声音,就是人们的祈祷声。我并非不能理解这些人祈祷的理由,但是——

    “你们向谁祈祷?”我不由得问到。

    “向内心深处的神明。”猎人如此回答:“这位神明掌管着体内的所有变化,向它祈祷,就能解放我们自身的所有潜力,只有这样,才能度过至深之夜。”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的说法充满了即视感。

    “谁告诉你们,向这个内心深处的神明祈祷,就能度过至深之夜的?”我问到。

    “没有人告诉我们,但是,只需要聆听内心的声音就能明白。当然,你也可以问问礼拜堂的那位小姐。”猎人说:“她们一直都在祈祷,不是吗?”。

    和人形“系”有关?虽然这么猜测,但又直觉感到不对。不仅仅是起到的祈祷本身的问题,对于祈祷就能度过至深之夜的说法,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人似乎弄错了什么。可我并不清楚,到底什么地方弄错了。而在这种时候,我既不能闯入他人的房屋中,他们也不会出来,更详细的情况自然也不清不楚。更不可能阻止他们的祈祷。另一方面,他们祈祷时发出的声音有一种粘腻的节奏感,但实质的内容却完全听不出来。

    “也有不祈祷的人吗?”。我问到。

    “那都是些狂妄的蠢货!异教徒!”猎人的声音陡然暴怒:“黄金的魔女会惩罚他们!”他的暴怒毫无征兆。我不由得沉默,半晌后,才听到他喘息的,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说:“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强大的猎人。请不要理会他们,不要相信他们的妄言。”这么说着,他声音中的愤怒开始平息,随即,发出怪异而低沉的笑声:“在至深之夜到来之时,他们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之后,猎人销声匿迹,无论我如何拍门,都没有得到更多的回应。从宅子中传出的祈祷声,更加地虔诚、响亮而又给我一种扭曲的不安感。和这些躲在屋子里祈祷的人们相比,那些什么都不做,仅仅呆在房间里不出来的疯子,更让我觉得正常一些。

    猎人提到的“祈祷”、“内心深处的神明”和“黄金的魔女”等等,如果不是有某些人告诉他们,而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自然而然就知道了,那正好映射了潜伏于他们体内的某种异变。我是这么觉得,也因此感到忧虑,因为,无论是将之和“至深之夜”,以及所谓的“解放之力”联系起来,还是和“江”、“病毒”联系起来,都足以让人产生一些不妙的联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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