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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作者:朵拉图的日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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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上擦破的一片伤被那人用酒水清洗,涂上薄薄的一层药膏,接着缠绕上三层棉纱。动作熟练而轻柔,可在这个过程里,子桑的伤还是被酒水药物刺激,伤处剧烈疼痛,她却不敢吱声,就连倒吸的凉气也被她生生止住。子桑装作无事,只是整个身子绷的厉害,握紧的拳头也让那女子看出来破绽,她抬起头看着子桑讪笑的表情,微微笑了笑也没有道破,只是手里的力道更加轻了,她小心的在子桑的膝下打了一双不紧不松的结,便将手下的纱布药水收拾好,拿起木盒子,起身往纳室里走去,途中,她也没回头,而是对子桑说出了今夜的最长的话。

    “府里向来不让人靠近岛上,虽然不知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但清晨时候赶紧回去,免得岳梓怪罪。”

    “嗯。”

    子桑不再点头,她有了答应,或许是因为女子的体贴让她受宠若惊,也或许是因为一瞬间,她感觉到那人并没有外表那般的清冷,似乎,对于这样的发现她有些雀然,可为何又在下一刹那,子桑又在心里泛起莫明的失落,浓重而冗长。

    “时候不早了,在这睡下吧。”

    女子没在说什么,俯下身子拿起放置在矮桌上的箫,便朝书斋走去,只是在转身之际,经过子桑的时候,身上的轻薄的白衣像四方一缕缕浮动的纱帘不经意拂过她发红的耳际,她不由的伸开膝盖上闭合的手想要去触碰,飘逸的长裙像春花流水一般从她湿热的掌心滑过,之后渐行渐远。直到女子的背影消失在书斋的一角,子桑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夜深雾重,小岛的中心又传来悠长的箫声,子桑微睁双眼侧卧在软榻上,使身体覆盖着一层兔绒做成的薄毯,她握着薄毯的一角,静静地呼吸着,似乎这样,她整个身子都被那女子的清冷的香味包裹着,是谷兰清幽的淡香。凉风习习,从长亭那边穿堂而过,轻轻拍打着门上的长纱帘,扑哧而响,几片散落在暖池边上的新鲜的花瓣,淡黄中透着清浅的玫色,被风带至软榻之下,子桑垂手捡起,探至鼻尖轻嗅,这次,她嗅到了露水的味道,潮湿而清冷,使她仍在砰砰跳动的心脏趋于平缓。

    子桑以为她不会睡下,因为周围的香气,箫声,还有书斋里那位陌生的女子都让她迷恋得不肯合眼,因为,今天之后过了明天,她不知道,这些虚无缥缈的梦境她还能不能拥有,似乎,今夜一切都太过满盈,日后定是会亏缺的,子桑害怕了,因为害怕,她仍在苦苦支撑着。

    但是夜里的时间久远而凝重,黎明的进程放慢了脚步,白日的到来为时尚早,而此时一直萦绕耳畔的一首首低缓乐章让子桑终究合上了沉重的眼睛。

    她早已累坏了。

    不知何时,侧卧在侧居的软榻上浅眠的子桑,似乎被某种声音轻扰了,半眯着睡眼,她抬起朦胧的眼睛,懵懂的朝那处声源望去。子桑看到那女子正侧对着她,散坐在软筋方席的中央,一只手半撑在软席上,另一只握着一斟酒壶,仰头长饮,细长的清酒微张的嘴角,像一条弯曲的溪涧顺势滑过她白皙的颈,沾湿了她透白色的衣襟周围,依稀看到胸口半圆的弧线还有上面的两颗欲遮还羞的樱桃点。似乎那女子意识到有人在窥视,她毫无征兆的转过头来,望向身旁不远处那个看她看得呆住的人,两片樱唇止不住流出鬼魅的轻声浅笑,像风铃一般轻盈,她边笑着边捻起矮桌上放着的一串青提,轻轻一口咬下一颗,朝子桑这边走了。似乎女子有些微醉了,摇摆着水蛇般的腰肢,悠悠晃晃的脚步也有些浮荡,少了子桑第一次见她时的冷清,多了一丝轻佻,晚风拂过她耳际的青丝,使得她稍有凌乱的秀发丝滑如水,轻漾于空。

    子桑不知女子要做些什么,只是她每接近一步,子桑的心跳就更为疯狂,她握着手边薄毯的掌心里已经湿透了,慌张的她试图低下来不及躲闪的眼睛,并在混乱中寻找某些可做的事情来掩饰她的不知所措,很快,她寻到了对策,子桑放开了被她握住死死的薄毯,设法将湿漉漉的手藏起来,以一连串无意义的动作来躲避女子突然的逼近。

    女子倒是没理会身旁人的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慌张,她只是似笑非笑的跪坐子桑的身侧,看着眼前那个无处躲藏的人儿终于奔溃了的伪装,在子桑脸颊上的那些窘迫与羞红无法控制涨裂之际,女子轻压着两边似乎身下想要反抗的肩膀,一点点俯身向前,把她与子桑之间所剩无几的间距飞快拉近。

    因为惊诧不已而半张的唇齿间被轻轻推进一颗温润的果实,带着清浅的酒气,青提只是推入了一半,薄唇温润的触感,皓齿轻薄的触碰,扑面而来的都是那女子沾满清酒与花香的气味,子桑的身体无法抑制的发颤,她不知道到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只好闭上眼睛。对于子桑的无动于衷,女子似乎有些气恼,她顺势咬破了口里半含着的那颗开始发烫的青提,果实爆浆,新鲜而酸甜的汁液淌入子桑的口中。

    “唔——”

    子桑下意识的呜咽,女子顺势用舌尖将半推半就的果实完全挤入她的口中,囫囵吞枣似的,那颗破碎的青提就在下一瞬间,被子桑吞下了喉,可那女子还未罢休,灵巧的舌头继续探入子桑的口腔,似乎是想吸汲残留的青提琼液。子桑被女子轻浮的举动惊吓的不敢动弹,身子僵硬无比,可唯有自己唇与舌在被动之后开始不由自主的动作。不知为何,她的唇轻含着那人的唇,她的舌轻卷着那人的舌,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这会儿,她也不想控制了。子桑甚至微仰起身子,闭起眼只为了更加近的,更加清楚的感受那人的心跳与味道,一种她无法不喜欢的味道。

    似乎过了许久,那人离开了她的唇,伏下的身子也在一点一点的离她远去,子桑慌忙的睁开眼睛,在湿润和朦胧的渐变之间,她终于看清了眼前那正对她春风而笑的人。

    为什么?

    面前的那人,变成了另一个人。

    是岳梓。

    那位不知姓名的女子呢?

    好像,这是子桑进入岳府这一年多来的第一次美梦,就来子桑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将这次梦定义为一场不可告人的悱靡梦境。

    似乎,她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某个人。

    但可恶的是,在梦境里,子桑梦见了两个人,她不知那人,是她还是他。

    倏然睁开眼,黑暗早已不在,周围趋于明亮,暖池那边飘来一阵阵轻薄的水雾,并涔入一些鸟语与花香,清风拂动的早晨预示着今日的大好晴天。子桑仍是无法从残梦中缓过神来,她依旧保存昨夜入睡的姿势,茫然若失,或许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知今昔何夕的错觉,也或许是她在恍惚嘘唏那场梦境的短暂。

    倒是在愣神的时候,子桑发现长亭外植下的枫树染上了不同层次的红色,渐变的色彩明丽却不媚艳,三两片三角的叶子随着亭里到处飘落的花瓣因秋风而四处游走。

    原来,一个年头早已经悄悄溜走,去年入秋,她出嫁之时,子桑还在担心那株植在贫家院落里无人理睬的桑树,转眼之间,她已经开始移情别恋了。此时亭外的那些细弱的枫树枝,还有向阳处丰盛的红叶叶冠成为了她迷恋这里的一个理由,但一年前,当她离开那株她亲手种下的桑树之时,她却对那里,那座她生活了几乎十年的院子没有哪怕是一丝的留恋,她走时是如此决绝,此生也决意不再回去。可如今,在另一座庭院里,她还未离开这里,子桑就想着以后能否回来,能否可以回来千百次。

    这样的区别对待真是讽刺。

    唰——

    书斋的拉门被人打开,那女子从里面缓缓走出,与昨夜的素朴不同,她略施淡妆,粉唇沾上了晶莹的水润,或是胭脂的修饰,让她的脸色没了昨夜那边苍白,长袖轻纱,襟口纹着浅粉色藤花的刺绣,裸着细足,朝寝居这边过来,子桑以为女子是想走近,在女子穿过长亭之际急忙收拾收拾自己一夜休眠下来的微乱的头发,也一并打发去了枕在榻上睡意,因为过分的匆忙,在支起身子的时候,她不小心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在强忍住疼痛之余,她发现膝盖上的纱布又涔了些许的新血。

    不过子桑这一系列慌忙的准备算是白费,孤岛的女主人没有走向她,而是进来一旁的纳室,在里面逗留了挺长时间,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

    子桑又是一阵莫名的失落,坐在榻沿上望着纳室半掩的拉门,低下了头,抚摸着膝盖上那三层白纱布,不知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甚至,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就在低头的那一瞬,她轻轻叹了气。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女子不知何时出现了,待子桑从冥想中神游而归,她才发现女子早已靠近,跪坐子桑的一旁,低着头,手里拿着昨夜的那只木盒子。她说话时没有抬头,只是打开木盒子在翻找着,也庆幸女子没有抬起头,她没看到子桑正垂目默默地看着她,眼眸里水雾茫茫,泪珠坚忍地攀覆在眼眶里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那些挂在眼里的水珠滴落。

    就在女子掀开子桑的轻薄的裙摆,为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膝盖上纱布的结时,子桑终于忍不住,飞快地抬起头,伸出手捂着酸涩的鼻,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只想让那些多余的水雾赶紧散去。

    “以后,我还能回来吗?”

    到底,子桑还是没忍住,她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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