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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炎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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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绝山巔,群峰俯瞰,星空咫尺,青光似水。山岩环围,犹似银色的宝石,流光闪耀。

    钧铎目视百丈之外,攒眉低首似在沉思。

    列仙思挺立身边,眼神一晃,暗道:“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这地儿只靠实力,其他无用。”

    天罗珩脚踩莲步款款而来,道:“列兄弟,与我一同走下,那处儿现在烫手的紧,我一人措置不得。”

    列仙思眼神猛一缩,似已下定决心,回道:“只我两人不妥,稷妹子也一起吧!”

    天罗珩忽而侧首一望,道:“稷妹妹,珑妹妹都去,列兄弟只需缠住那两位便是,其他便不在话下了,毕竟我们所要仅是炎翎。”

    列仙思觑了一眼崖边儿,心道:“兄弟相残,你狠!”

    随后心中一叹,再瞟了眼紫衣少女,微微颔首道:“只有此法了,我去就是。”一顿又道:“莫要失手,否则我们完不了。”

    天罗珩笑的异常妩媚,淡淡道:“大舵只瞧景儿,我们尚惧谁去,安啦。”

    列仙思再叹,身影一幻,已身处崖边,未等开口,那炎发少年淡淡笑道:“兄弟,这么不讲义气,道果我们可未见过。”

    列仙思如画一般的俊颜,微微一颤,道:“临兄,你能抢过月珑仙子,如若可以,我毁约也无妨!”

    羽冠少年坐于崖上,清风吹过,甚为飘然,一言而至:“道果,我们再想其他法子,列兄无须因之愧疚。我俩此来所获丰盛,已不作他念。而今,我兄弟正好作壁上观,岂不快活。”

    列仙思眉梢轻挑,道:“炎雀也是一等灵兽,你们不做念想?”

    赤发少年赤眉一展,道:“你若帮我,我这就去,可好?”

    列仙思顿时哑口无言,嗫喏道:“道果要紧,其他我不多想。”

    羽冠少年哈哈大笑,只笑不语。

    启蓝钧铎苦寻良策,应对眼下状况,卒然一声炸裂不欺响起,禁不住身子一哆嗦,寻声望去。

    但见两位少年脚跺虚空,法术一青一紫来回交错,斗得不亦乐乎。炸裂之声密如雨点,倾泄而至,钧铎耳闻“咚轰”之声,气血猝然翻腾,不禁疾步后退。

    列仙思一皱眉,倏忽只在钧铎身侧,言道:“兄弟,这都是些二重天以上的交锋,你尽量不要卷进去。”随后手掌探前做一推状,瞬息收回。

    钧铎登时胸中一静,再观战场,已无不适,心中感激,道:“列兄,又麻烦你了,谢谢!”

    列仙思一回首,端视了钧铎一瞬,道:“兄弟,你也会谢人,太难得了。”

    钧铎斜视他一眼,然后道:“我谢你还少吗,所来一直都是。列兄,你是不很欢喜他人感激你呢?”

    列仙思干笑两声,遂道:“炎雀将要出世。兄弟,张眼瞧着。”

    钧铎一惊,蓦然,一声嘹亮的鸣叫震斥四野,随之,虚空骤然滚烫如火。俄尔,焱火点燃虚空,方圆千丈烈焰熊熊。

    霎时,钧铎身陷烈火之中,只觉耳目失聪,四围尽是赤红,神色顿时一呆。

    目露恐惧,浑身不由颤抖,蓦地大喝一声止住惊慌,两脚一踏极速后退。

    列仙思但见他连续动作,心道:“果有军家的敏锐,刚毅。”后道:“不必惊恐,随我向上而去。”

    钧铎闻言,精神一振,踏脚向前直上掠去。

    片刻,钧铎喘着大气踏出火海,只觉周身冰凉,俯首一看,一层璀璨的冰晶不知何时敷满全身,目光一闪,尽知其意。

    列仙思置身一旁,似笑非笑道:“兄弟,感觉如何,妖灵的魅力足以震撼了吧?”

    钧铎不胜唏嘘,心想:“若非列兄,不知已死几回?”随后道:“大恩不言谢。妖灵之事,容我再做揣度。”

    钧铎深呼几口气,平复心中震动,然后侧身举目眺望。

    入眼,赤炎贯穿近百丈。嫣红的翎羽犹似鳞甲,流斥着森冷的寒意,铺满了赤炎。远远望之,仿佛流动的焱炎,璀璨冰冷。

    高拔的身躯,俊逸非常。水墨一般的双足浑圆挺秀,远而望去竟是多棱的呈现,仿佛那双墨足,是十六面围筑铸成。近乎五十丈的纵身,巍巍然耸立于虚空,傲然不可逼视。

    那双眼睛璀璨夺目,防如星辰。倏忽扫过,仿佛可以看穿古今,洞察寰宇。瞳孔近乎朱丹一色,遥遥一望与人一种妖异瑰丽,神秘震惧。

    那处雀首,钧铎乍见之下,生出一种怪诞的意识。似乎一种优美,神秘的少女模样,然而又似乎孔雀一般,骄傲无比。

    雀首之上,冠羽随风飘扬,宛如皇冠一般簪于炎雀头顶,仪止翩翩,威严庄重。

    钧铎只见这般英姿,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深深生出一种仰慕,心道:“这与凡尘的信仰,朱雀怎么如此神似。莫非她便是象征高贵,热烈的朱雀神使。”

    列仙思盯视着眼前,目光闪烁,暗道:“一般的妖灵不至如此的,这位怎么有一丝成圣的韵味。那份高贵典雅,跃然天地,一目必可洞悉啊。”

    遽然,天地染满赤色。但见那身披炎甲,脚踩虚空,威仪拨天的灵雀微微踏前几步,目光倏然射向天边,随之轻轻“嗯”一声。

    钧铎脑海一震,心道:“那是言语,不会吧!”

    列仙思一蹙眉,唇齿蠕动传音而来:“兄弟,这雀灵了不得,你须万分小心!”

    未及钧铎颔首,只闻一声优美腻耳的女子声音乍然响起,荡荡然于天地:“本座于此千余年,今日却要亲见群蜂浪蝶肆虐妄为,毁我山河,实数悲怆!大舵亲来,不想与本座计议计议么?”

    钧铎心奇,微一错愕。天罗依飘掠而出,迎着那道火焰一样的目光,哂道:“妖灵暴虐,古今皆知。灵首不思寻觅道缘,却于一方落草成妖,不觉汗颜么?”

    炎雀妖艳的目光倏忽一飘,轻踏两步,向前道:“你是我所见的第二位,只是上一位死在了涂幽谷,无人知晓他是大舵。想此已有六百年了。”

    天罗依纤手向前一探,微微一拂道:“那他便不是,他道蕴不隆啊。如你一般,虽生有皮毛,却未有一颗向道善心,他日终成祸患,危及众生。本君与你不同,你切身思量。”

    炎雀目光一冷,再前踏几步,又道:“大舵小小,不成气候。你等擅闯本座道场,先有毁坏,后是强词,当真以为本座会放过你等?”

    天罗依目绽精光,左手向前探出,向下一扣,淡然一笑,道:“妖便是妖,道即是道。大道在侧,你不心向往之,反而张狂跋扈。莫不你那孩儿也如你一般终成暴戾,残害天地么?”

    炎雀周身精光咆哮,显是愤怒不已,骤然展翅,羽翼遮掩,四野进而一片昏暗。

    钧铎一慌,列仙思道:“这雀灵已身具非常之资,恐已不在五行。兄弟,你当真来错了,稍有差池,你我来生再见。”

    钧铎闻言,脸色一白,不由激奋道:“来生,鬼扯什么!我只要今生,你明白么,我只要今生。”

    心中不由大呼:“谁也挡不了我,仙子只在今生。”

    列仙思无奈,陡然双手一颤,一道紫华流过。再见时,手执长槊毅然矗立虚空,槊首直指炎雀。

    天罗珩等一叹,纷纷亮出随身法器。

    刹那,四野杀机凌乱,密如海潮。

    钧铎张口似欲说些什么,忽然一皱眉,硬是咽了回去。

    那炎雀身在虚空,睥睨四方,只看着众生犹如蝼蚁一般,浑不在意。

    乍然,两翼一合一开,只闻“轰隆隆”一声,四境瞬即崩碎一片,天裂地陷。

    钧铎未及反应,胸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列仙思暴喝一声,疾步踏于钧铎身前,槊首迅如极光,只见紫电明灭骤然刺出。随后口占法决:“括!”,槊身浑然下打,只等一二作为,一阵飓风刮来,但闻闷哼一声,伏地不起。

    天罗珩三姐妹联手布局。冰雪映天!玲珑天境!雷灵真格!相互参错,三法归一,锁出紫黑一色的奇异孤境。但闻道真如歌一般响起,法决一字一字唱出,转瞬儿,参天飓风过境,齐齐爬下三位仙子。

    天罗依一柄法杖随手舞转,上下点出,看似虽缓,实则迅疾,口占一字:“开!”

    天地倏忽一黑,“斩!”樱口开合,又占一字。

    但见天地晶亮如昼,满天的雷雨犹如白鲫过江,汹汹游来。骤然凝聚一处,静静的一道闪华,犹似天工开物一般撕裂虚空,直直劈向雀首。

    炎雀赤目一缩,喷出一口焱炎,只闻一声震天炸响,虚空振荡,隐现多处黑缝,黑的渗入灵魂。

    天罗依目光森冷,正当施法,忽闻一声叱咤:“依仙子,罢了。这么下去,这地界就毁了。你且留手,否则所来尽死此地,那时你当悔之晚矣!”

    天罗依只见来人青衣长跑,面目方正,不禁生出亲切之感,忙道:“道长,烦你快些救助生徒,蓝家兄长身子薄弱,耽搁不得。这孽畜,容我应对,晚些时光,再做计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闻迅急疾赶来的晟沁河。

    晟沁河暗叹一声,也不多言,目光一扫落于钧铎身侧。

    列仙思忙道:“道长来的及时,兄弟只是昏迷过去,生命未有大碍。”

    晟沁河目有感激,两指并拢急点而下,正正点在钧铎心室上,须臾后呼出一口闷气,道:“幸得列兄弟保护周全,否则,我这兄弟命将去矣!”

    列仙思呵呵一笑,唾出一口鲜血,道:“道长,快趁机会拉出大伙儿,再晚必有伤亡。”

    晟沁河大袖一挥,钧铎忽然不见。再右手一指,列仙思轻轻落身云朵上,微茫一闪,人已杳然。

    天罗依法杖在手左点右支,突然猛力砸下,叱喝一声:“乾坤束法!”随之口占二字:“阔!戮!”

    一场浩瀚的飓风,只在一声清脆的碎裂中,消饵无形。正时,天地灿如明星,虚空透明如洗,青辉刺目。

    “丝丝”之声仿佛汲自亘古,自天顶幽幽飘下,但见晴空之上,一只只白鲨也似的雷芒,密密层层,排着队列蜂蛹而至。

    继而一道紫盈盈的光束,仿佛踏破九霄,撞碎虚空,宛如落日一般轻轻砸下。

    只见一颗颗白皑皑的雷珠,周圆近似十丈,有如落星似的,成串飘飘落下。

    晟沁河乍见之下,目光一抖,暗叫一声:“这丫头玩的一手好雷,便是七重天也不过如此!”当下大袖疾急抽摆,身影虚晃,挽救生灵。

    天罗珩哀叹一声,妩媚的眼神注视着虚空,充满羞愧,隐有不干,须臾遁走。

    炎雀瞳孔猛缩,成一弧月。两翼急振,吐出数口炎炎,陡然一声鸣叱,炎翼挥舞直指天罗依而来。

    天罗依嘴角微微上翘,一丝笑意几不可察,依然口占一字:“暝!”

    倏而,天际一丝光辉明灭闪烁。一刹那,破空掠止,无声的融入雷层。

    炎雀虽未亲见,目现凛然,一声叱鸣,转瞬儿,宛如一缕极光遁去。

    天罗依一愣,旋即暗骂一声:“好个妖灵,狡猾至极。”

    晟沁河忙碌未竭,但见那炎灵主动遁走,眼角一缩,暗道:“这丫头逆天了,这才十五啊,未免恐怖了!”

    杀伐来的快,去的更疾,天罗依法杖轻轻一点,止住落雷,口占二字:“收!和!”

    俄顷,耀目退去,雷山隐逸,天地重回一片安宁。所余生灵,劫后留得生命,欣喜之余,尽皆目光热烈,又似古怪,默默的拿眼偷偷觑来。

    天罗依眼见天地崩裂,空界不稳,略一叹息:“道长,这般怎生是好?”

    晟沁河目光闪烁,心想:“方才为何不想,而今倒问我来!”稍一顿止,即道:“师兄少时即到,这些留于他照应了。”

    天罗依俏脸微红,空灵的韵致下多了一丝烟尘,微微一笑,颇有羞涩道:“那便烦扰道长了。”言毕,飘然离去。

    晟沁河踱步方圆之间,草草医治了一众生灵,便道:“你等安生些,莫给本法惹事,再有前次,自当严惩。”

    此处生灵,自诞生以来,何有今日辛酸,愣愣的答复后,随即离去。

    “师姐,臣师兄,景儿瞧完了,莫不要师弟抓你们到此。”

    星辉下鬼魅般多出两道身影,只闻一男子声音道:“这炎雀已有成圣之资,如有机缘,脱胎而生,那便是圣受了,了不得!”

    晟沁河默思片刻,即道:“圣受若得圣化有成英之机会,那时才是诸天极致,大道上尊。”

    “这么难得的机缘,我们唯有眼瞧着送人,不觉可惜么,晟弟!”荀姓女子道。

    晟沁河“哧”地一笑,道:“巨擘,大舵皆在此处,我们敢有动作?罢了,这是仙缘扭结,我等只管取摘便是,勿要上心!”

    臣师兄心叹一声,说道:“真灵出世,炎灵肆虐,大舵隐匿,巨擘投首。我们身处此地,既属仙缘,实也磨砺,师妹仅须静待守心,不怕未有收获。”

    荀姓女子展颜一笑道:“你俩恁地精明,处处在心,不似我一般,已失一颗平常心。”

    晟沁河遥望远山,心叹一声,忽道:“师姐,近来我可能不在天机台行走,苍裔一处,烦扰你们留心照看。真灵、炎灵,一河而生,其中因缘,不言自明。”

    二人同时一振,臣师兄即道:“炎雀于此,只为静待机缘。一朝成圣,不在五行,必入轮回。”

    荀姓女子讶然,续道:“真灵之滴,当可锤炼妖灵,成就本命圣思。只待圣心驾临,灵秀始生,至此脱身灵体,终成圣音。

    这炎雀恁般好算计,怪不深藏此处不览道迹,甘愿为妖,只欲博那圣音道体。”言下不胜唏嘘。

    晟沁河道:“这炎雀有成圣天资。若非如此,也不当这么聪敏,只在江畔便能洞悉真灵出世可能。因而长守江流源头静待机缘,如今江河摧毁已尽,灵蕴全失,她不恼怒,实为不可啊。”

    一顿,喟然一笑道:“然而大道无伤,她的这般等候,也未有破灭。真灵只在兄弟身上,迟早她会寻来。”

    荀姓女子一奇,道:“那晟弟为何不辞劳苦亲去寻她,岂不多余?”

    臣师兄哈哈大笑道:“举手之劳,又可掇得机缘,何乐不为。”

    荀姓女子心道二人奸滑如此,实非己之可比,面有不喜,噤口不言。

    片刻,晟沁河告一道礼,脚踏清风徐徐而去,刹那不见。

    荀姓女子两眼飘忽,目送晟沁河离去,然后道:“师兄,师弟已夺仙缘,他日必然逍遥天地。你我不想些方法谋条出路,莫等老之将至,为时已晚。”

    臣师兄目有深邃,忽而神秘一笑道:“我已有机缘了,这急不来的。”

    荀姓女子讶然,急问:“师兄,你入门最早,有些好处不要瞒着我啊,我现在有些慌了。”

    臣师兄溺爱的望着她,心知这师妹一直得他照顾,千余年了,兄妹感情笃深。今时一切将变,竟然惶恐,叹一声道:“师妹,仙缘缥缈,不可力得,只可智取。”

    一顿,微一笑,从容道:“百余年前,当时我云游在外,偶遇一地,得知师弟福缘深厚。是以百年后,我才力主师弟来此攫取仙缘。所来一切,我皆以师弟为先,只因福缘所在,我不当阻他去路。

    今日一切只在谋划之中,你且想想,仙门宏浑,一人进去,三人进去,有何区别?只要有当家发话,一切有似秋树落叶,春枝开花一般易与。今日巨擘在上,我等已入她之法眼,我想不出数百年,我等一同踏仙,不在话下。”

    一顿再道:“为今,我们紧要是哄得仙子开心。这事,交由师弟忙碌最妥,我们只需从旁协助即可。为兄不小了,仙门望穿秋水,今日终得念想,苍天不负啊!”

    荀姓女子目绽精光,笑容可人,娇俏似少女道:“师兄好计议,师妹只等领赏了。”

    臣师兄呵呵轻笑道:“师叔的道途已尽终末,是否道君可成,还未知晓?仙门恩顾,才是唯一出路,你我不可坏了大事。”

    荀姓女子暗奇,心道:“只为道途,如斯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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