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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退婚另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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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花媪早早地起身准备朝食。到前院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宋酒躺在藤椅上,身上只盖着一件薄薄的素袍。

    花媪赶紧过去唤了一声,“小娘子!”

    宋酒闭着双眸,没有任何的动作。

    花媪看见她的脸色苍白,还有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鬓边。花媪伸出手往宋酒的额头上一探,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凉,还带着几分汗黏黏的感觉。

    “准是夜里睡在外头,染了风寒!”花媪急忙摇着宋酒,“小娘子,快醒醒!快醒醒!”

    宋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天色已经亮了。她想坐起来,可四肢都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花媪,你叫我何事?”

    宋酒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带着几分干涩和嘶哑。

    花媪一脸急色,“小娘子,你怎的在外边睡呢?你瞧瞧,都染上风寒了。”花媪说着将宋酒扶起来。

    宋酒使不上力,全身的力气都依靠在花媪的身上。

    昨夜她原本打算在藤椅上躺会儿,谁料到最后竟然在藤椅上睡着了。

    花媪将宋酒扶进房间躺下后,便匆匆忙忙地出门去找大夫。

    宋酒脑袋一沾上枕头,便又昏昏睡去了。

    王宅

    王惠文正拿着血骨折扇在院中练手。

    血骨折扇上其实暗藏着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扣下机关,血骨折扇的扇骨间就会射出一根肉眼难以辨别的银针。

    “这血骨扇的杀伤力太弱了,得找个能工巧匠再改造一番。”王惠文摸着折扇的血色纹路,背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王之焕早已将棋盘摆好,左右各摆了一盒棋子,黑白对立。“叔父的折扇观赏尚可,用来做武器怕是有失叔父的风度。”

    王惠文从树干上取出一根银针,放回了扇骨的机关中。“出门在外,性命乃是第一大事。风度这种事,我可以暂且放于性命之后。”

    两人相对而坐,王之焕面前摆的是白棋,而王惠文面前摆的是黑棋。

    王惠文搁下血骨折扇,将盛黑棋子的棋盒推到王之焕的那边。“阿焕选了多年的白棋,偶尔也该换换黑棋。”

    “既是叔父想用白棋,阿焕便用一回黑棋又有何妨。”王之焕将面前的白棋推到王惠文的面前。

    王之焕执黑棋先落子,王惠文执白棋后落子。

    “阿焕,你可有想过与永嘉宋氏的婚事?”王惠文甫一落下第一子,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叔父何意?”王之焕头也未抬,一双眼盯着棋盘上。

    王惠文道:“家里的意思是退了宋氏这门亲事,与其他家族结亲。宋氏在朝堂上撑不了多久,没有必要牺牲你一人去扳倒一个大厦将倾的家族。”

    王之焕落子,嘴角扬起。“那叔父可知晓家里中意的人选是何人?”

    “家里没有说,不过叔父猜测他们八成会选择薛丞相家的三女儿。不过叔父在来此地的途中倒是听了不少临安的事,听说江南钱氏的十三娘子对你是一见倾心?”

    王惠文说话的同时还在观察王之焕的神情,不过王之焕听完却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

    “叔父,该你了。”

    王惠文见探寻不成,转而换了一个话题。“那日宋宅的妇人,与你可有什么撇不开的干系?”

    若是宋酒真与王之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王惠文觉得很有必要调查一下她。

    “干系是有的。”王之焕笑道:“阿焕收了她的儿子做徒弟,这点算不算干系?且叔父都说了那人是妇人的身份,阿焕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有妇之夫起什么心思。”

    王惠文满意地点头,“你能如此想,自然是好的。如今你也从她的宅子里搬了出来,叔父也算完成了一项任务。”

    “哦?难不成叔父不是到临安赏景的?”

    “赏景倒是其次,叔父最首要的任务是将你带回汴京去。老族长最疼你,担心你在临安有个闪失,这才让我来带你回去。”

    王之焕浑不在意地一笑,觉得老族长的担心实在是多余。“我在漠北历练的日子,老族长也担心,可最后我不也安然无恙地回去了?临安比不上漠北那穷山恶水,叔父何苦亲自来?”

    “你自小性子就野,但却是这一辈里最聪明的。老族长将王氏将来的命运都赌在了你的身上,对你自然是万分的上心!”

    “可惜祖父临终前说过,三代以内,王氏若无绝世英才便是好事。若有,无论如何都不能步入朝堂。祖父的遗愿,就算是老族长也不能违背。”

    王惠文执着白棋,久久未曾落下。他明白王之焕这是在找借口搪塞他,可他却不能反驳。因为王之焕说的是事实,而且父亲临终前的遗愿他也是亲耳听见的。

    “来时,你娘跟我提过,若是临安有好人家的女子,便让我把把关。你年岁也不小了,她还等着抱孙子呢。”王惠文知道其余的事情并不能令王之焕分神,唯有唐韫的话对王之焕管用。

    王之焕淡淡地说道:“既然是阿娘让叔父把关,叔父只管物色便是。若是届时能入得了阿焕的眼,自然会跟阿娘说。”

    王之焕在此事上终于让了一步,这点让王惠文的心里好受了些。

    “叔父,这一局承让了!”

    王惠文回过神时,定神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王之焕起身,道:“叔父和阿焕下了这么多年的棋,还是没有竭尽全力。”

    王惠文看着王之焕离去的背影,丢了手中的白棋。

    “爹,你下棋又输了?”

    王鸿走进来,看见王惠文黑着脸,再看桌上的棋具,心中猜的七七八八。

    “与你下棋,爹赢得没意思。与阿焕下棋,却是一局也未曾赢过。”王惠文叹着气,抱着他的宝贝血骨扇走了。

    王鸿待在原地,心口有一团抑郁之气不上不下地堵在中央。爹这是在变相地提醒他要练习棋艺了,否则只会与王之焕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他也曾努力过,可有谁将他的努力看在眼里?

    明明他长王之焕两岁,做任何事都找不出错处。而王之焕呢,自小祸事闯尽,但所有人都偏袒他。不就是因为他天资聪颖,再加上科举夺得魁首吗?

    方才阿爹说王氏将来的命运都压在王之焕的身上,难道没有了王之焕太原王氏便要没落了吗?

    王鸿踹了一脚摆着棋盘的桌脚,阴着脸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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