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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向月之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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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夫人一一细数:“头一个便是老西南王远征时, 被委以重任,看守大本营的老将项阔。他年纪比老西南王还大上几岁, 前几年得了白虎病,常年在家里将养,手中权力渐移交给了儿子。西南王重病消息传出的当日,他就带人围住了王府,要定鄂国夫人谋害王爷的罪名。”

    陈致好奇道:“那鄂国夫人如何化险为夷?”

    掌柜夫人说:“重兵围府, 又没有消息出来, 到底如何, 无从得知。坊间倒有些传言。有的说, 鄂国夫人敞开大门,接待了项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终于说动了这位西南支柱。两人一笑泯恩仇;有的说, 项阔进了门, 便见西南王精神抖擞地坐在照壁前,问他要造反否?吓得项阔当场跪地求饶。不过, 最有鼻子有眼的是第三种。说鄂国夫人与项阔谈了一笔交易。愿以项阔马首是瞻, 共同对付梁云。”

    不等发问,她便解释道:“梁云便是另一个对鄂国夫人不满之人。他原是老西南王的笔帖式,老西南王过世之后,他极力向西南王表忠心,排除异己, 终于被纳为心腹。因与王府诸位公子关系密切,几年工夫,就越过一众老臣,当上了吏部尚书。西南王不设三公不设相,吏部尚书已是他面前第一等的红人了。”

    陈致好歹当过几年皇帝,其中的道道……门儿清。

    这是文武之争。

    梁云觉得自己是文官之首,递话儿这种动嘴皮子的事,上数正数都是该轮到自己。项阔的资历摆在这儿,又是大军压境的战时,自己处理军务当仁不让。

    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鄂国夫人若抓住这个做文章,倒可以换来一时的太平。

    看如今西南上下,磨刀霍霍,明显是武将、主战派占了上风,可知掌柜夫人为何认为第三种较为可信了。

    掌柜夫人建议:“前些日子,项阔之子项慕偶遇户部郎中令狐奇,两人起了一番争执,令狐奇被打断了两条腿,上了夹板之后,就抬到户部尚书府去了。没多久,又去了吏部尚书府。谁知梁云闭门谢客,显然不欲多管闲事。你们若要下手,倒可从他下手。”

    令狐奇这个名字虽然陌生,但是户部郎中有些耳熟。

    陈致略想了想,便想起了仙童“出卖色相”的那件事。黄圭中预言的,那个调戏陈轩襄男宠外室的登徒子,不就是户部郎中吗?

    这人上辈子也不知做了什么恶,这辈子总是徘徊在作死与倒霉之间,不能自拔。

    掌柜夫人知道两人必有事情要谈,体贴地将房间留给了他们。临走前,还给了一本簿子,上面详细分析了西南势力分布的情况,光是名字,就足足罗列了二十来页。

    陈致叹为观止:“这些人手你是什么时候安排的?”掰着手指,满打满算,要是容韵埋下的伏笔,他必须三岁的时候就深谋远虑成了一只老狐狸。

    容韵说:“这些人原先是外祖父怕我娘远嫁,被我爹欺负,所以带去的陪嫁。谁知我娘半路就把人打发了,当时胡诌了个借口,说西南王野心勃勃,早晚要染指江南,没想到一语成谶。”

    陈致说:“我倒觉得你娘深谋远虑,只是怕你爹担心,才这么说的。”

    容韵盯着他笑。

    陈致扬眉:“你笑什么?”

    “你与我娘虽然没有见过面,倒是难得的知己。”

    “可惜生出了个你。”

    “……”容韵强行解释,“在一起,自然还是互补的好。”

    陈致说:“这倒是。师徒嘛,总要一个使唤人,一个被人使唤。”

    容韵说:“如果是师父,被使唤一辈子也愿意。”顿了顿,带着几分凄楚与忧郁,幽幽地说,“只是这一辈子看看便到了头,未免也太短暂了些。”

    陈致假装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起身走到窗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盆栽,等后面响起斟茶声,才转身说:“你打算从何人下手?”

    容韵说:“从令狐奇下手虽然简单,但此人评语是好色胆小,怕是不能成事。倒是户部尚书……”

    陈致脱口道:“房伯坚?”

    容韵斟茶的手顿了顿,才将茶壶放下:“房伯坚升任尚书不久,师父竟已知悉,消息真是灵通。”

    陈致说:“没什么,我就是关注他。”

    容韵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抬头看他。

    陈致道:“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容韵说:“难道不是吗?”

    陈致想了想解释的理由,真真是漫漫长长浪费口水,破罐破摔说:“是。”

    容韵忽然笑了:“师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陈致:“……”三合一的容少年,心思你莫猜。

    容韵说:“想来是黄天衙又布置了什么任务吧?难道这位户部尚书,还有什么不能言明的身份不成?又或者,他将对未来的天下局势,产生重大影响?”

    虽不中,亦不远。

    黄圭上说,房伯坚走的路,是跟着西南王入阁拜相的路。只是陈轩襄已经命丧九泉……

    陈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为了让房伯坚当上户部尚书,支持陈轩襄,皆无才派了一个假扮男宠外室的任务。可见,按照天道预定,陈轩襄不该死得如此仓促轻易。

    小细节尚且讲究,大方向竟然武断?

    陈致越想越觉得诡异,脸上不自觉地带出几分凝重。若非陈轩襄突然起事,他此时此刻,已经置身神魔战场。

    也不知那里战况如何了。

    额头被轻碰了一下,不及躲闪,对方就缩回了手。

    容韵单手支腮,看着陈致:“师父有心事,只管与我讲。就算帮不上忙,我也可以……说笑话给师父听。”

    陈致说:“哦,那你说个笑话来听听。”

    容韵说来就来:“从前有座山,山上住着一对师徒。有一天师父对徒弟说,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徒弟。徒弟大喜,当下就站起来问,师父师父,你终于答应嫁给我……师父,鞭子粗糙,容易伤手,你想打我只管用凳子摔,用桌子砸,千万不要用鞭子。”

    陈致冷笑:“我偏要用鞭子,又如何?”

    容韵叹气:“师父执意如此,徒儿也无话可说。只是,师父若是伤了哪里,千万照样的给徒儿也来一条,算是我们师徒齐心了。”

    陈致暗道:我要是能照样的来一条,还用得着拿自己当威胁吗?

    既定了房伯坚为目标,容韵便叫掌柜夫人查探他的行踪。

    陈致想起西南王发兵之前,吴玖曾通过谭倏示警,不管是为了多一条后路,做墙头草,还是真心实意地“改邪归正”,总之也算是半枚棋子。他与房伯坚同为江南世家,就算没有往来,平日也会互相关注,探口风,找他最好。

    虽然吴玖是西南王的男宠之一,却不住在王府里,而是拥有一座别院。名义上是对他的尊重,其实买房子的钱还算在“嫁妆”里。

    容韵写了一亲笔信,“辗转”落入吴玖手中。信中要他游说鄂国夫人,弃城投降。

    这么写是有道理的。不清楚内情的人,只知道鄂国夫人独揽大权,只有到了广州,才知道鄂国夫人背后另有其人。容韵是为了掩饰行踪。

    三个时辰后,吴玖就在容韵约定的木桶内投递了一封信。

    容韵没有去拿那封信,而是站在不远处的酒楼楼上,看着一个时辰后,木桶内自燃,片纸不留。之后,他又站了站,见始终没人关注木桶,才转身离去。

    其后,陈致夜探别院。

    吴玖正坐在庭院里,一边喝酒,一边做画。

    陈致从屋檐跳到树梢,变换了好几个角度,才看到画的内容——是位温婉的妇人。陈致与她有一面之缘,可惜,也是永诀。

    想到她拼死留下的孩子,没了娘不说,爹还明目张胆地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也不知吴家日后要如何对他解释。

    吴玖画完亡妻,痴痴地看了会儿,收起画,火盆中,付之一炬。

    陈致从树上下来,走到他身后。

    吴玖霍然回头,吓得倒退三步:“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陈致说:“飞进来的。”

    吴玖定了定神,站稳身体:“陈仙人深夜到访,所为何来?”

    陈致说:“想请吴公子当回说客。”

    吴玖皱眉:“我在信中说得清清楚楚。鄂国夫人不过一个傀儡,并无左右时局之力。仙人若将心思放在她身上,怕是要失望了。”

    陈致说:“吴公子说得有理,故而,我另有人选。”

    吴玖自嘲道:“实不相瞒。自从王爷重病,我就成了这广州城里的孤魂野鬼,哪里有人看得见。”

    陈致说:“吴公子何不听了这人的名字再下定论。”

    吴玖虽然说“请说”,表情依旧不以为然。

    “我请吴公子游说的人,是房家大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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