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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长安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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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小子,你得青燕符箓看样子快要失效了,你若是再无其他底牌,怕是今晚逃不掉了。”江承恩的声音从后面飘了过来,那声音听着近若咫尺。韩当知道,江承恩马上就要追上自己了。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底牌了,只能死命的奔跑,希求能得到一个可以乞命的地方。

    可是前方平平坦坦,他这个想法只不过是幻想罢了。

    “韩家小子,你还不打算用底牌吗?”江承恩在身后嗤笑着。

    韩当不打算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奔逃着。

    但身后的江承恩似乎不打算在这般戏耍下去了,他看着速度越来越慢的韩当,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冷芒在眼中闪动着。

    随后脚下步子一变换,手中的星芒再次凝聚起来。

    “看样子你是真的没底牌了?”他又一次讥讽一句,随后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飞一般的追上了奔逃中韩当。

    “韩家小子,下次轮回记得莫要踏上修行的道路,这里可不是你想象中的仙家之地。”他话音一落,手上的星芒也聚敛到了极致,一柄星刀在他的手上凝聚出来。

    “星灭!”江承恩低喝了一声,随后手臂一挥动,星刀顿时朝着韩当的勃颈处斩了过来。

    看着急袭而来的星刀,韩当没有停下奔逃,他右手摸到佩剑上,用力握住剑柄,手腕一动,寒芒便从空气里闪过。

    “长生剑,聚气!”

    韩当暴喝一声,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而随着他这一声低喝喊出,周围空气里的灵力顿时朝着他手里的佩剑中涌去。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佩剑上边凝聚起了如同实质的光辉。

    至此,灵力已经化作了实质。

    “斩!”

    他挥舞着长剑,朝着星刀袭来的方向猛然斩去。

    “轰!”

    一声剧烈的响动,强劲的气流四散开来,将地面上的尘土卷起。

    纷纷扬扬的尘土遮住视线,而韩当则被冲击力抵着,朝前方飞了出去。

    刚才只是碰撞了一下,他便感觉一股巨力顺着双臂涌进自己的身子,直接震得他双臂脱力。

    “也不知道成功了吗?希望能够阻挡他一下吧!”

    韩当看着身后冲天而起的烟尘,心里想到。

    只是他刚如此想,身后那烟尘里,忽然一道淡蓝色的星芒闪耀起来,紧接着一柄灵力的刀炁从烟尘中冲了出来,朝着韩当直接斩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韩当瞪大了双眼。

    那刀炁的速度快极了,韩当看到后才将手里的剑提到胸前,还没来得及摆出招架的姿势,那刀炁便与他手里的剑碰撞了。

    “韩家小子,你莫不是以为凭你那高山境的修为,就能拦下我吧?”江承恩的声音从烟尘中传出来,传到韩当的耳中。

    只是韩当此时却没办法回答。

    刚才那第二刀力量比之第一刀还要大出一倍有余,他又是仓促抵挡,在承受了这一刀的力量后,整个人便直接倒飞出去。

    韩当尽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可是任由他怎么努力,却没办法掌控身体,只能任由自己朝前方飞去。

    方才在承受第一刀之后他就已经接近脱力,现如今又承受了威力更强的第二刀,他浑身更是如散架了一般。

    下一刻,江承恩从烟尘中冲了出来,看着已经急速倒飞出去的韩当,目光一凝,脚下步子轻点,便朝着韩当倒飞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他才追赶了几步,脚步却又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里,韩当倒飞了几个呼吸之后,忽然向下坠去,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直到这个时候,江承恩才发现前方竟然是一处断崖。

    他挪动着脚步,朝着断崖处缓缓走过去。

    来到崖边,江承恩看着黑洞洞的崖下,闭起了眼睛。

    下一刻,灵力从他的身体中喷涌而出,朝着崖下涌去。

    一丈……两丈……十丈……二十丈……一百丈……

    江承恩的灵力只到了这里,便开始缓缓收回来。

    他知道,百丈的高度即便是他,从这样的高度跌落下来也会粉身碎骨,没有挽救的方法。

    他没有探到谷底去,这样的高度在他看来韩当已经没有救了。

    “也罢,虽然没死在我手里,但总归还是把秘密保守住了,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看着谷底,轻叹一声,转身朝着长安城中缓缓走去。

    ……

    长安的围困持续了半个月之久,这半个月里,燕翎军只是守在城外,不让任何人进入长安,去从没与长安城的守军爆发冲突。

    三皇子早都想要攻打长安了,可是奈何这十五万的大军调度权并不在他手中,他怎么着急也没办法。

    他只能等着,等待齐王的援军赶过来,他才能开始攻打长安。

    半个月的围困,对于长安城中的人来说,并未有什么大的困扰。

    无论是粮商还是富家大户,储备的粮草都很充足。李潺鸢早早的就在城中下了命令,限定了粮价,所以城中的粮价只是微微上涨了一成。

    这样的价格变动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还是可以承受的。

    半个月,长安城中无事。

    但是,遥远的南方,江南,这里却陷入了千百年不遇的大旱。

    江南,八月末的这里已经不是三个月前李星辰从南方返回时的那般满是烟雨,反倒是四野荒凉,原本嫩绿的庄稼尽数枯黄了。

    从南向北,长长的逃荒的队伍最长可以排出数里长。

    天气酷热无比,这里仿佛被炙热的火炉烤着,无论人畜都无法忍耐。

    庄家枯死,粮食绝收,普通人家的粮食根本吃不久。

    而就在这样的大乱之下,奸商还趁机涨价,粮价已经涨到了大旱之前的三倍有余。

    江南已经民不聊生了。

    中土的西南,也就是扶川山脉的东段,晋王的封地处。

    这里自从十年前已经没有了晋王,当年晋王谋反,想要去长安取而代之,却不想还没出西南,便被年纪尚幼的苏拂雪率大军剿灭了,连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来。

    而今,这里当年晋王的旧部与余孽又趁着江南大旱,在大乱之中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打算替晋王复仇。

    这里是晋王的封地,虽然地界不算大,但也就比鲁郡小上一点罢了。

    晋王在这里经营了千百年,血脉已然穿插到了封地的各处。

    虽然晋王已经死去十年,但是这点时间对比千百年,还是太短太短。

    长安皇室没办法消除晋王在西南的影响,自然也就没办法瓦解晋王的旧部。

    余孽还在,只待报仇的机会了。

    随着江南大旱,北方皇室争权,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

    只是短短七日,随着消息散播到西南封地的各处,晋王旧部便聚拢起了近二十万的军队。

    他们有的是当年的旧军,也有的是受了晋王恩惠遗泽打算报恩的。

    然而就在滇城,郡守的府衙内,这几个晋王当年的旧部却陷入了争吵。

    “李堂志,我告诉你,我们是晋王的旧部,这次重聚是为了晋王报仇的,怎么可以投靠三皇子?”

    一个面相粗犷的汉子冲着坐在主座上的一个白面谋士大声呵斥道。

    只是这名叫李堂志的白面谋士并没恼怒,他只是摇着纸扇,小饮了一口茶水,开口道:“林统领莫要急躁,且听我细细解释。”

    “我们趁乱而起,兵马大多是新征来的,尚未进行过正经的操练,而且南方本就大旱,粮草调集困难,莫不是统领以为就凭我们这样的实力就能打败皇室,替郡王报仇?”

    林统领思索了两下,冷哼了一声,说道:“兵马可以训练,粮草可以慢慢来,但是我们的身份不能丢。晋王当年提拔培养了我们,我们就得给晋王好好卖命!”

    “嗤——”

    听着林统领的话,李堂志忍不住嗤笑一声:“林统领你这是愚忠。兵法都讲求策略,若真是如你所说那般,待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盈之时,怕是皇室的争权早都结束了。那个时候再谋反,你觉得我们有赢的可能吗?”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投靠三皇子啊?那可是我们仇人的儿子!”

    “为何不行?三皇子那边缺兵少将,我们带着二十万大军投靠,自然是三皇子的座上客。到时候只要在三皇子身边煽点儿风点点儿火,让他们皇室内部起了矛盾,那我们灭掉皇室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样的方法,恕我林某人不能从命。”林统领侧过脸去,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李堂志站起身来,趁着林统领没注意自己,给一直坐在他身边的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使了个颜色,随后脸上有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统领可要三思,我们不是君子,若是还按着君子的法子来,你我必定活不长久。”

    “李谋士莫要多说了,我打算退出。”

    “哦?”李堂志眼睛挑了挑,又确认了一边:“统领可是下定主意了?”

    “下定主意,不打算变了。”

    “那……统领就请……”李堂志的话还没说完,坐在林统领身边的那个面色阴郁的男子忽然拔剑跃起,直直的朝着林统领一剑刺了过去。

    还没等林统领反应过来,这一剑便穿喉而过。

    “嗤——”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将整张桌子都染成了鲜红色。

    刺鼻的血腥味儿在房间里四溢,让人忍不住作呕。

    林统领的目光呆滞,他看着李堂志,还没说出什么,眼中的光彩就消散了。

    他死了。

    至于李堂志,则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林统领的背上,头伏到了林统领耳边,低声说道:“那就请林统领去死了……呵……不听话的狗,我可不喜欢!”

    ……

    九月初二,西南晋王残部复起,通告天下,表示支持三皇子,自此,三皇子实力大增。

    驻守北郡的苏康率五十万大军南下,在路上与齐王派来支援燕翎军的军队相遇,两军对峙幽云关,形势紧张。

    九月初七,西南晋王残部的二十万大军抵达长安,与燕翎军一起围困长安,长安陷入危难。

    直到此时,离长安被困已经接近一个月了,长安城内的屯粮也开始出现了紧缺,即便是李潺鸢尽力的控制粮价,粮价也上涨了一倍多,普通百姓困苦不堪。

    长安里士族富绅与普通百姓的矛盾开始激化,城内井井有条的景象消失不见,乱象开始频发。

    好在城中还有军队镇压,勉强才没有出现大的动乱。

    李潺鸢其实挺绝望的,他原本以为苏康的苏家军支援过来,长安之围便可化解,却不想计划不如变化,苏康的大军与齐王的军队相遇,两军对峙,都不敢随意乱动。

    而自己这边却又迎来了第二个实力,西南晋王旧部的围困。

    只要他们再围上一个月,那时连仗都不用打,长安城就会不攻自破。

    李潺鸢也开始有些急躁了,她尽管有着不错的军事才能,可是这种绝境之下,她也无能为力。

    “若是不行,我便给师父修书一封吧,让他们派人来解长安之围。”皇宫的书房中,肖红衣看着坐在桌子前愁眉不展的李潺鸢,开了口。

    只是李潺鸢闻言摇了摇头:“肖侯爷的好意潺鸢心领了,只是此时万万不可。若是掺和上了道门,那性质就变了,修士参与只会让情况变得更乱。”

    “三大道门是守护中土的力量,怎么能参与到皇权的争夺中呢!”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我们就再无其他的方法了。在这样被困下去,长安的百姓会被饿死的!”李星辰也有些急躁了。

    可李潺鸢倔强的摇摇头,态度很坚决。

    她低着头,沉思着,只是当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子上的一封书信时,看到落款处的名字,心里却忽然有了想法。

    “是二皇叔的书信?”她看到名字,心里忽然想到了这个人。

    李潺鸢的二皇叔,也就是夏皇李修元的弟弟。

    他是江南王,掌控着江南六郡,论其实力来,绝对是所有封王里最强大的一个。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异常喜好琴棋书画,从来不参与政事权力的争斗。

    他很少与长安的皇室又来往,低调的很,甚至低调的李潺鸢都快忘记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