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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篇 张家小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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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张小可站在窗户边上,往楼下望着,他告诉**自己的身份,就是要让他去查,让他知道自己什么人。

    他在这里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再次见到了**,**提着那个箱子,走到他面前,先是把箱子放到他面前,然后拿出了那份合同。

    知道**来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他会拒绝自己的打算,张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除了在门内一枝独秀外,还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乱”。

    他是张家的人,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不一样,他并不想拖一个无辜的人下水,所以才会做出之前的砸店留钱的准备,如果,他想,如果这个年轻人是个贪财的人,那么怎么做都没关系了,但他如果不是,他也不会强迫他去做这件事。

    当**把箱子拿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如果要拒绝,他只能接受,他从来不愿意去伤害别人,从来都不。

    **放下箱子,把合同递过来,他说:“合同我已经签好了,这些钱我还是不要了,无功不受禄,拿人手短,甲方爸爸,希望咱们往后合作愉快,您有货尽管交给小的,您放心,小的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张小可闻言一滞,他没想到**居然是签了合同才把钱还回来的,应该没有选错吧,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时隔多年之后,当他无意中回忆起当年这件事的时候,他会想,果然没有选错啊!

    这件事办得太顺利了,当时的张小可没有想到的是,不仅这件事很顺利,后来很多事都办得一帆风顺,当时十四岁的他,根本不足以成为任何人的威胁,没有人知道老爷子背地里给他们培养出了一个真正的当家人。

    之后两年的时间中,他在张家和潘家园之间扮演起了一个真正的盗墓贼,每年下一次墓,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会分多次交给**,以至于让**产生了他多数时间都在墓里的错觉。

    他甚至给自己在外界人的眼里,塑造出了一个墓痴的形象,同样的形象,和老爷子不同的是,他痴的是所有的墓,而不是某一座,为了误导道上的人,他把自己的下得墓,定义成了无人涉足的暗墓,当他在都市里运转着张家手下的地界时,那些人还在深山老林中,寻找着被他虚拟出来的暗墓。

    张家手下那些已经完全颓败的地界,时隔几十年后,重新一点点的被他扶持起来,在老爷子的建议下,以他为法人代表的张家在北京注册了一家拍卖行,名字是**取得,叫ghoul,是“古董”的意思,简单明了。

    公司注册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有让张家的人参与这件事,所有的手续,资金运转都是交给**去办的,两年时间,他对**倾注了更多信任,如果不是他不姓张,这个人可能会成为他的心腹。

    公司彻底注册实名之前,**拿了一大叠资料,到张家在北京的胡同巷子里的地界来找他,这里,是到目前为止,还不为外人知的地界,老爷子花了几十年的时间隐藏了这里,就是在等着他的孙子来重振张家。

    那天**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四合院里的正门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着一群小孩在院子里玩踢毽子的游戏,这年他十六岁,明明还是孩子的年纪,身上的气场却已经让那些小孩子们不敢靠近他了。

    他坐在小凳子上已经快一个小时没有动过了,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打在身上,特别舒服,他看着那些孩子院子里玩,不想动,也不能动,如果动了,会把他们吓跑吧,他一直这么觉得,这些孩子是怕他的,他想他们怕他,就像怕一个性格古怪的怪叔叔。

    就在那种时候,**走进了四合院,他穿着一身张小可特地让人帮他定制的西装,提着一个公文包走进来,顶着一张笑嘻嘻地脸,就像一个成功做了几单生意的保险推销员,**在胡同的孩子们中间,有着高于常人的亲和力。

    他一走进来,那些孩子立马呼啦啦地朝他围过去,他一只手高高地举着公文包,一只手招呼着那些孩子,目光却落在坐在门边小板凳上的他的身上,他花了十分钟,从那些孩子们中间脱身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忽然一下子收了起来,孩子们又一哄而散,**弓着身子把手里的公文包递给他,“小爷,事儿办妥了,就差法人代表签个名了,这些文件你要看看不,要是不看,就直接签上。”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签字笔来一并递给他,张小可把两样东西接在手里,一下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是来推销保险的,他打开那些文件,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上面的法人代表是三个字“张大兵”。

    这个名字,是**给他改的,因为注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人跟他说过,他的名字不够霸气,**当时想了很久,帮他做了这个决定,但是现在他看着那纸上的三个字,突然又觉得这个名字,好像也并不霸气。

    “小爷?”**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回应,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一下子被惊醒,愣了半分钟,用签字笔在文件上的所有需要签名的地方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和笔归还给他。

    **接回文件,拍了一把大腿,笑逐颜开,“妥了!小爷,这事儿小的可是奔波劳苦了三个多月才帮您办妥,您说你手下那么多人不用,让小的一人儿办这事儿,是不是得犒赏犒赏小的?小的一个人办了这么多人的事儿,少说赏金也得翻个番吧!”

    张小可静静地听他说完,问:“你想要多少?”

    两年的相处,面前这孩子的个头儿虽然没长,脑子却长了不少,但是唯一不变的是,这是个耿直的孩子,他问他要多少,只要在他承受范围内,他的报的数字,这孩子必定会给他。

    但他不是那么贪心不足的人,听小爷这么说,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道:“嘿嘿,您就看着给吧,反正亏待不了咱,文件我先拿走了,回见了您嘞!”

    “等等!”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张小可张嘴叫住,他收步回头,“小爷,还有什么吩咐?”

    张小可沉吟了半分钟,起身半昂着头,盯着他道:“下个月四号……”

    “到时候再说。”他话音未落,**直接接过话头,“小爷,那么远的事您现在说了小的也记不住,走了!”他说话,径自头也不回的走出四合院。

    张小可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两年前两个人的初次相见,那时候他也这样的扬扬手,头也不会的离开,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今非昔比。

    他想,下个月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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